李吉祥和诸葛宁缓步走出了这座房子八卦阵,径直向东山村的更房走去。
这间更房是一间少见的青石房,看上去很是坚固,从青石条的缝隙里可以看见灌浇的糯米灰草汁凝固的痕迹,
推开门口的两扇门,宽阔的堂屋中,摆着几张小几,还有一张软榻,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正在软榻上躺着闭目养神。
被李吉祥推门的声音惊醒的男子睁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但是看到李吉祥也被吓了一跳想要退出去又头一歪,闭目继续睡。
李吉祥不耐烦的使劲拍了拍门:“司马徽老儿,你是不要命了吗?看看我,我是李曦,你肯定偷看过我的长相。”
司马徽翻身坐起,一掸自己的衣服上的皱折:“请贵客先避让一下,容我整理一下。”
李吉祥后退一步,拉上门,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屋里的司马徽说道:“李公子请进吧。”
李吉祥推门,一个灿烂的人影站在了堂屋中间,身高约有一米八左右,身形消瘦,体型轻盈,面如冠玉,唇如涂脂
一对眸子精光四射,颌下五绺墨髯,身披纯白色八卦道袍,手拿羽扇,整个人给李吉祥的想法就是:“唐国强,老年版。”
看着这个风流潇洒的帅老头,李吉祥心里不爽:“司马徽老儿,你是知道自己以后没的睡了赶快补觉吗?都生死关头了你还睡得着吗?”
司马徽羽扇轻摇:“老朽是死到临头了,但是我算得会有贵人来救我,你李曦先生这不就来了吗?
你一来,我就肯定死不了了。”
李吉祥阴戾的一笑:“何出此言,安知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杀神?”
司马徽非常胸有成竹的自信一笑:“不会的,如果你是来杀我的话,你绝对不会孤身一人带着一个没有战力的诸葛宁前来
而是带着起码十个人来杀我,而且你绝不会亲自动手,最多是在我已经被绑束的时候来打我几下,”
李吉祥一挑眉毛:“哦?为何你能如此的自信?”
司马徽笑到:“我说的不对吗?”
李吉祥冷笑一声:“呵呵,除了我不敢杀你那段儿之外都对了,我带来了这个”
李吉祥晃了晃手里的金瓜锤:“如果你在你的八卦阵里围堵反抗我们的话,我会亲手砸死你。”
司马徽嘿嘿冷笑:“那八卦阵是我在三年前给蔡讽先生制计之后就着手安排的,因为我思来想去,此计唯一的弱点就是时间,时间一长,荆州世家之间的矛盾会不断的累积,直到世家联盟维持不下去,
土崩瓦解,所以我出计之后每天都是疲于奔命,不停的辗转于荆州各世家的各个方面不停的调节他们的矛盾,白天黑夜的没有一刻安歇,所以我时常需要躲到这更房里补觉,唉,话说我已经快有一年多没有开炉炼丹了。”
司马徽抬眼认真的盯着李吉祥:“李曦先生可懂铅汞龙虎之道?”
李吉祥点点头,又摇摇头:“对铅汞的了解我自认天下第一,但是龙虎之道就完全不知道,听我说,铅汞都有大毒,不要随便的服食,会死人的,死后尸体不化是因为铅汞中毒太深了。”
司马徽嘿嘿一笑:“李曦,你果然是个心慈手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我互为仇敌
若是铅汞制药服之既死你就不应该说,让我服药被毒死岂不是落得你自己手里干净?”
李吉祥一乐:“闻其声不忍见其死,基本的同情心和共情还是要有的,不然岂不是成了冷冰冰的木头人?”
司马徽欣慰的点点头:“李先生果然是真君子,看来诸葛珪那个老头的眼光还是天下第一,黄德彦那条老狗这次是失算了。
你既然收了诸葛瑾为徒,希望你能好好的教他,传下你的衣钵。那孩子是个三公之才,若是被人教废了就可惜了。”
李吉祥略带探究的问道:“你既然看好小鱼儿的前程,为什么不愿意收他当徒弟呢?”
司马徽傲然挺立:“虽然说诸葛瑾是三公之才,但是他有两个致命缺的,一个是年纪已经十岁了,性格已经成型,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适应我的传承
最后的效果还不一定很好。”
司马徽顿了一下整了整衣冠,傲然的说:“再者,三公之才也只是勉强够格传承我之衣钵而已,区区天才想让我传承衣钵不够,
需要再加上绝世两个字才行,不是绝世天才怎配当我司马徽的传承弟子?”
李吉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传承衣钵要连你的穿着打扮一起传承下去吗?”
司马徽傲然的点点头:“那是自然,不然怎么叫传承衣钵?”
李吉祥挠挠头,决定了:“好,那我也决定了要把我的衣钵传承下去。”
看着意气风发的司马徽,李吉祥叹了一口气:“司马徽老儿,你还没逃脱死劫呢,说不定下一刻刘荆州的人就会来击杀你这个维持荆州世家悖逆的祸根。”
司马徽正色凌然:“那李先生请指教我应当如何是好?”
李吉祥不直接说,而是问他:“这大汉朝你怎么看?”
司马徽嘿嘿一笑:“黄巾贼疥癣之患耳,倒是各地的贵戚势力有可能会让大汉朝亡国,但是只要天子不糊涂,稳住局势,
一切不过是波浪拍堤,只会自寻死路而已。”
司马徽接着说:“估计百年之内大汉朝仍然是大汉朝,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现在匈奴已灭,外寇鲜卑胡人气候未成,
不然那蔡讽也不敢做此悖逆之事,现在刘荆州既然要收权,我就去劝劝蔡讽老先生给刘荆州一个面子,让他维持刺史的体面,省的刘荆州绝望之下,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李吉祥乐了:“朝廷有意改刺史为州牧。”
司马徽如遭雷击一般的体似筛糠的抖了起来:“此话当真?”
李吉祥微微一笑:“不然为什么刘荆州那么着急的想要筛除沙子?”
司马徽轻声问道:“那刘荆州可是要当荆州牧?”
李吉祥咧嘴一笑:“不是荆州牧,是襄阳王。”
司马徽先是一紧张,然后一听说襄阳王又松懈了下来:“既然刘荆州想当襄阳王,那他必不会杀我,这荆襄九郡,能比我司马徽还强的还没有出现过。”
司马徽看了李吉祥一眼:“李曦先生你肯定不会屈从刘荆州的吧?”
李吉祥呵呵一笑:“说不定哦,万一刘荆州以全副身家相托又拜我为帅我还真说不定会不会认他为主。”
司马徽哈哈大笑:“若是刘荆州有此魄力,我水镜的骨头都能用来敲鼓了,
他何至于现在还被区区荆州的世家子困的险死还生?”
李吉祥捏捏自己的下巴:“好吧,算是你这老儿说对了,刘荆州确实是想团结荆州的所有势力,来为了自己的襄阳王而努力,
不过问题是,现在朝廷的州牧制度还只是刘虞刘刺史的一个提议,天子批不批什么时候批还是未知之数。”
司马徽嘿嘿冷笑:“所以李先生你此来是看看我司马徽是不是个聪明人,需不需要减除隐患是吗?”
李吉祥点点头:“以我的意思是直接杀掉你和那蔡讽,如此一来,剩下的时间可以慢慢的统合荆州的力量,
在没有荆州的世家们拖后腿的情况下,刘表的封王可能性反而是更高,只是他一心想着多快好省的尽快封王,一直要求我想一个能够不伤荆州元气的方法,
我没办法,只能先来跟你聊聊了,也就是说,司马徽老儿你的生死仍然操于我手,赶快去给我泡杯茶来,渴死我了,
不行,我要让刘表宰了你。”
司马徽嘿嘿一笑:“我愿意替你去劝服蔡讽,我这就去让小童儿去为你沏茶。”
司马徽走出门口:“浮云!浮云!”
小道童小步快跑了过来:“主人有事吩咐?”
司马徽吩咐道:“去诸葛家把亮亮带来,顺路把诸葛子瑜也叫来,去之前先给我和李曦先生倒杯茶。”
小道童迈着小短腿跑回了屋里,拎着一个砂壶和一个小银盒又快步走了过来。
到了司马徽身边一鞠躬:“主人,我去寻亮亮了”
司马徽看了李吉祥一眼:“别忘了顺路喊上诸葛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