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缓缓进站,早已站在候车道上的亦阎的心情随着火车到来逐渐明朗起来,之前候车的烦闷一扫而空。
上了火车,亦阎的肢体动作自然的多了起来,和刚才在候车室里静止地像雕像的她截然不同。
吃零食时间到,预备起。
首先,熟练地拉开书包拉链拿出零食,然后放进嘴里吃的吧唧吧唧响。
向车窗外望去,绿油油的一片恍如在梦境里。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宁静,接着更多的嘈杂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一阵天旋地转,亦阎徒然一震无力睁开眼,眼一闭就听不到任何声响了,只知一股悲伤在淹没着她。
再次醒来时,心残留这被撕裂的幻痛,亦阎觉得眼前的光线有些刺眼,脑子里一片混沌有些许不适,随即又把眼睛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宛如一个过世纪般的漫长,亦阎再次睁眼,白花花的一片映入眼帘,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药味。
医院?亦阎不禁猜想,睁着眼睛想继续探测环境,不料有一个人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天呀!有个头啊!亦阎吓一跳,差点又闭眼昏过去了。
接下来病房里陆续进了几个人,亦阎觉得奇怪,听声音这些人好像都不认识。
是不是有小偷在对我的肾虎视眈眈?
有点好奇是谁,亦阎就不由自主的动起来,但这行为很快就被制止了。
某位医生:“唉,你刚醒还不能乱动,还要检查一下。”
于是亦阎像博物馆的标本一样被仔细观察了一番,一个毛孔可能都被探究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亦阎探头望着屋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头疼的晃晃脑袋,一晃就看见旁边桌子上摆着的又大又红的苹果。
这苹果貌似还挂着水珠,娇翠欲滴一副焦急被吃的模样。
给我等着,牙齿都磨好了,快到我的嘴里来。
亦阎非常想吃,不由自主的吞口水,不由多望了几眼。
医生检查完走后,屋里一群人沉闷了一阵后终于有人开口说话。
茗父:“茗晓,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舒服我就再医生过来。”
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在关切,询问着。
你谁?
亦阎虽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是谁,但心底莫名的对他有种排斥感,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难以启齿。
嘴上没有回答,但是在心里亦阎闷骚了几句,茗晓是谁?我是亦阎。
他认错人了?亦阎捻起耳边的一撮长发看了看,印象里自己应该是个齐肩短发的女孩,但现在这个类似于杀马特的叛逆发型该用什么来解释。
亦阎看着这位一直在不断跟她说话的中年大叔,余光里还有他身旁的那位一直盯着她看的漂亮阿姨。不断的想自己到底是谁,脑袋一沉再次睡去。
好像在梦里,有一家三口,不是很富裕,但很是温馨,父母的背影里散着暖暖的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亦阎一阵热泪盈眶,脸略显苍白。眼角挂着泪醒来,病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泛着光。
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无法判断。
到底是茗晓,还是亦阎?无从分辨。
之后在亦阎住院的那段日子里,那位中年男子像做任务般的每天准时来看望亦阎。
满腹疑问,却无从下问。这时亦阎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另一个人了,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但是都问不出口,什么都很难想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迷惑到虚无。
压抑着情绪是件乏力的事,亦阎看着窗台下洒下的阳光,任眼泪往下流,痛快的哭一场好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能更勇敢的去面对所有的事。
随便吃了一直在引诱人的苹果,还让护士把饭菜加足。
这里是医院,不是养猪圈。
亦阎觉得自己每天在病房里睡的腰疼了,又不敢到处乱跑,有点小郁闷。心想不如趁这段时间去弄清楚一点事情。
于是每次护士来检查的时候亦阎就开启好奇宝宝模式,吃饭时就当起猪宝宝。
在加点饭,我能吃下一头牛!
一改吃饭时的撒泼模样,亦阎彬彬有礼:“你好,我想问一下,我在这医院呆了多久。”
护士看了她一眼回答说:“有一个月了,你出车祸的时候被送来的,明明好了却还在昏迷。现在才醒我们也奇怪,所以还要留下观察一段时间。”
亦阎也不知道哪来的观点,觉得如果换心脏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于是无比耿直的问:“那我有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么?”
护士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回答:“你的是小伤,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才昏迷,没有做过什么手术。”
亦阎觉得自己问的有些难堪,没敢多问,只能由疑问在心头,闷闷的盖被子又准备开始睡觉。
为什么明明什么也没做过就变成了另一人?而自己的记忆也模糊不清。
待亦阎以为自己快要睡到腰断的那天,,护士和那位中年男进来。
为什么没有提慰问品?亦阎失望。
麻利收拾后亦阎便出院,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接下来会去哪里?亦阎心底有些慌,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排斥情绪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