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在车上。”虞翼回答的云淡风轻。
“知道我还在车上,你怎么就回你家了?你是不是忘记了送我回去,要不然我自己去坐公交也行。”手扶在前座的靠背上,苔婀尽量往前倾,生怕虞翼没听明白自己的话。
前面无应答。
车已经拐了两个弯进入了车库。
然后,虞翼下车后打开了后车门:“下来。”
“我这样的下?”苔婀打量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寒酸了。
虞翼也跟着打量了一下苔婀的着装。头发很短,短到很乱都没觉得碍眼。还是白棉布衬衣、牛仔裤、白色球鞋。他突然想起昨天她那一身村姑打扮,跟个青瓷瓶子似的出现在他眼里,当时他有伸手从上摸到下的冲动,却因为她跟别人订亲,差点把她的手骨捏碎。其实她穿什么都难掩光芒,什么发型都难掩五官的美丽。
看到虞翼喜怒不显、阴晴不定的眼神,苔婀知道自己的顾及不是多余的,他果然嫌弃她的着装,于是她身子往后缩了缩,说:“你开车把我送出去,要不然我走出去会给你丢人的。”
“下来。”虞翼又出声重复刚才的两个字,低沉而温柔。
听到这样的声音,苔婀觉得自己好像可以下来,记得上一世,只要虞翼发出这种声音时,是绝对不会发火的。
于是,苔婀往前试着下,由于车子高,她刚要伸出脚,就被伸过来的双手拉出了车门。
这是什么情况,是怪她下车下慢了?这一世的霸王真的不如上一世的霸王好相处。就连这下车,快了不行,慢了更不行,要如何随上他的节奏呢?
正不知所措间,却听到近距离的声音:“吃个简餐,我再送你回家。”
“哪个——”苔婀抬头话就噎住了,因为她抬头就看到了虞翼的眼睛里好像有笑意。
霸王的笑!那时,楚国连连征战,霸王除了打胜仗开怀大笑之外,就在虞姬面前笑,平时难得见他一笑。准确的说,那时的他没有时间笑,楚军里似乎只有霸王一个人说了算,什么事都要他定夺,他没有时间笑。现在他的眼里,明明是笑意装的满满的,却又在极力忍耐,这样的霸王,她是第一次见。
本来是要说“哪个答应和你一起吃简餐了?”苔婀一犹豫却变成了:“其实看着你心情这样的好,我便不饿了。”
“中午没吃,到现在还说不饿。你这腰我两手就量过来了,是饿出来的吧。这么细,哪有什么爆发力,所以你动作再快,战斗力却不是很强。”虞翼的手掌在苔婀的腰上竟然是为了丈量尺寸,估算她的爆发力。
“我知道常所长给你告状时,把所里的视频发给你了。那几个人瞬间倒,还战斗力不强?”苔婀不服气。几千年来,她唯一没有被打倒的自信,就是她的战斗力。如果需要,她能毁天灭地。
“你走进常所长办公室后,那几个人站起来了,虽然摔了一下,毫发无损地去执行任务了。如果他们是敌方,你把他们打倒,却任让他们有斗力,你说你是不是置身于危险之中?”
苔婀不出声了,她不能说出“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不伤却让他们输。”
能把分寸掌握的这么好,说出来,虞翼也不信啊。
“所以不要说不饿,一会儿不要不好意思,要多吃点。”说到这里了虞翼还没放开苔婀,而是继续说:“我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一会儿,和我爷爷奶奶一起吃饭。你和我一样叫爷爷奶奶,他们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就行。”
“嗯。”苔婀感觉虞翼是在给她交待重要任务。
“你还是有点紧张。额头都这么凉。”虞翼的唇从苔婀额头上碰了一下,把手一紧,便把苔婀完全裹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说:“以后在任何地方,都不用紧张,也不要怕,我会全力护着你。”
谁护谁呀?乌江边上,她没护住他。那时她只是把剑,自主能力差。现在她成人形了,完全能自住了。反正,上一世她护他多。不过听她的霸王这么说,苔婀还是开心地笑了。
“对,要笑,多笑。我要你一直开开心心地笑。”嘴上鼓励苔婀笑,虞翼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他很想靠近这张笑脸,可是已经够近了,再近——与她才没见几次面,恐怕她——可是不试怎么知道她到底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唇被覆上时,苔婀推开了:“慢着。”
他是失望的,她竟然不能接受他吻她,她的眼里明明是喜欢他的。
失望之余,他见她唇一动:“你还没说稀罕我。”
这是什么样的程序,这么折磨人,接个吻还要个仪式,他激动出口:“我稀罕你,我当然稀罕你,十分稀罕你。”
“好了,可以了。”苔婀垫起脚尖,卷起唇。
既然是有程序的吻,那得细嚼慢咽,好好品偿。
他慢慢地再次贴近,小心碰触、浅偿、深取、辗转采芼、欲罢不能……
主楼二楼阳台上,有三个人正在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特别是那两个头发银白的一男一女,都拿着望远镜,专注地看着这一切,怎么给人一种老不正经的感觉。
旁边的小丫头十七八岁的样子,还在喋喋不休:“翼少的车一进院,大坤就用对讲喊话了,说翼少车里有个女孩子。我这就跟上来报告了。你们说,这个是不是以前跟翼少逛步行街的那个。如果是的话,那翼少这个交往的够久了,快一年了。”
老妇人说:“反正成天说在外面谈这个,谈那个,今天带回来的是这个。以带回来的为准。看样子两个关系非同一般,翼翼那手就没放开过人家。那丫头,哟,身形长得好,跟翼翼很般配。我们再给她喂胖点,好生娃。呀,吻上了,看来,我很快就能见重孙了。”
“是亲嘴了。亲嘴就能生孩子吗?”阿玉看得认真,问得实在;却没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