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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皓月当空

拗不过大伙的一再要求,吕姝婳终于开口缓缓地讲了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儿的山更翠、水更碧、花也更艳,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天上的仙女们便三、五成群地相邀着到湖里来洗浴。一天旁晚,一个名叫丹巴加措的藏族青年,因为在附近放牧时丢失了一头牦牛犊仔,于是便在湖边四处寻找。他突然听到湖中小岛上似乎有牛犊的哀鸣声,因此便游到岛上去寻找。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又饿又困的丹巴加措不但没有找到牛犊,而且也无法再回到湖岸上去,于是便靠坐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中,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仙女们洗浴的戏闹之声,他睁开眼晴一看,只见在湖中央有一群极其美丽的仙女们正在打闹戏耍。他灵机一动便悄悄来到水边,把一套最漂亮的仙女衣服抱走了。不一会,很多仙女都洗浴完毕并穿好了衣服,然后乘着一朵朵轻盈的白云升天而去,回到了天宫。

“唯独留下了一位年纪最轻也是最美丽的仙女,名叫吉桑拉姆,因为找不到衣服而在水中急得团团转。直到这时丹巴加措才抱着衣服来到水边,并趁机向吉桑拉姆求婚。此时湖面上的白云早已无影无踪,吉桑拉姆由于错过了升天的时间而不可能再回到天宫里去了。当她看到丹巴加错不但英俊、键壮,而且诚恳、忠厚和老实,于是便点头应允了这桩婚事。从此,夫妻二人便恩恩爱爱地生活在一起,在他俩的辛勤劳作下,不但盖起了坚实的碉房,而且还开垦出一大片耕地来,过上了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

“这件事不久便传到了土司的耳朵里去,土司便化妆成普通的藏民偷偷地前来察看,当他看到吉桑拉姆的美貌时,馋涎欲滴地惊讶得合不拢嘴来。回到家里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绞尽脑汁地苦思苦想,究竟该怎么办,才能把吉桑拉姆弄到手呢?经过七天七夜的苦苦思索,终于让他想出了一条恶毒的计谋来:他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来到了丹巴加措的耕地前,硬说这些耕地和建房所占用的土地,是他家祖传的领地。若想继续使用这些土地,就必须缴纳一百担青稞作为地租,否则就立即拆房毁地牵耕牛。

“在他的淫威下,丹巴加措织得违心地答应,用做工来顶替地租。土司立即命人挑选了十头又老又瘦的公耗牛,硬逼着丹巴加措到遥远的属都草原去为他放牧,并严厉地警告说:‘只有等耗牛群下崽后才能回来,否则将被作为奴隶而贩卖到外地去。’毫无办法的丹巴加措只得身背简陋的行装,含泪地告别了妻子,在家丁的押解下离开了难分难舍的家。

“丹巴加措一走,土司便成了他家里的常客,成天围着吉桑拉姆转,不是奉承讨好便是假献殷情地为她做事。不想总讨没趣,不是遭白眼就是遭到冷若冰霜的对待,再不然就请吃‘闭门羹’,不仅被关在门外,而且还被洗脚水浇得浑身透湿。但他仍旧不死心,挖空心思地想方设法地去接近吉桑拉姆,趁无人的时候更想去调戏和强暴她,但却没有一次得逞。当他一有邪念的时候,便会突然遭受挫折或打击,不是被门坎绊了跌倒,便是被风吹来的石头打破脑袋。更巧的是有一次,当他正准备狠狠地扑向吉桑拉姆时,不但扑了一空,而且还摔了个‘狗抢屎’,接着又被屋顶上掉下来的木头砸断腰,在自家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才把伤养好了。

“此时的土司更加欲火烧身,恨不得立即将吉桑拉姆霸占过来。于是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亲自带着二十多个凶残的家丁,手持火把和绳索闯入吉桑拉姆家中,硬逼着吉桑拉姆当夜就要与他成亲,否则便要放火烧房子、捆人抢东西。看到这样的阵势,吉桑拉姆只好假意应允,并要求让她梳妆打扮之后再跟他走,土司信以为真,便乖乖的在门外等候。吉桑拉姆关上门,流着泪地写了一封血书,诉说了当时的情形及对丹巴加措的思念,并将血书藏在墙缝里,相信丹巴加措回来后一定会看到它的。

“然后梳了梳头,并穿上了在湖中洗浴时曾被丹巴加措抱走的那套衣服,开门出来笑眯眯地对土司说:‘只要能逮到我,我便嫁给你。’随即便飘然地逸墙而过,在不远的地方向土司招手,土司立即驱动二十多名家丁一起去追赶。一会儿在山脚、一会儿在湖边、一会儿又钻进了树林里,眼看伸手就可逮到她啦,一眨眼却又不知去向。不少家丁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钻进了密林深处而喂了老熊。最后只剩下土司和一名贴身保镖,却仍旧不死心地紧紧追赶,而吉桑拉姆却斜躺在一朵白云上,飘到一片沼泽地的上空,离地面只有一人来高,并装着有气无力地在那儿休息。土司和保镖以为机会来了,奋力地向吉桑拉姆扑去,谁知都掉进了泥潭里,在里面越是挣扎便越是往下沉,不一会便被泥水吞没了。

“之后,吉桑拉姆又回到天宫里,仍旧和其它女伴们过着神仙的日子,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依然相邀着来到湖理洗浴、玩耍。只是仙女们从此便提高了警惕,从天宫飘来时,除了贴身的泳衣外不再穿戴其它衣服。为了不让人们窥视到她们的仙姿玉容和雪白的肌肤,便用一团团奶白色的浓雾将湖面罩得严严实实的。”

听到这里,人们舒了一口气,可是吕姝婳却仍旧用沉重的口气继续讲到:“而在属都草原放牧的丹巴加措非常想念心爱的妻子,为了能早日回到吉桑拉姆身边,他起早贪黑地钻到深山老林中去,不顾一切地去寻觅那能够让牛群返老还童的灵芝仙草。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处刀削斧劈般的悬岩上挖到了一株百年以上的灵芝仙草,他欣喜若狂地将它捣碎后拌在饲草中喂给牛群吃。这十头又老又瘦的公牦牛吃下了灵芝仙草后不久,果然变得强壮不已地恢复了青春活力,从而引来了十头年轻的野生母牦牛,一年之后十头母牦牛便相继生下了十头键壮的牦牛崽。丹巴加措欢欢喜喜地赶着这一大群牦牛回到了腊卡湖畔。

“可是,他见到的家早已面目全非,不但人去镂空而且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他四处寻觅和呼唤……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最后在断垣的缝隙里发现了吉桑拉姆留给他的血书,读完血书之后哭得死去活来。他真后悔自己不该离开妻子,及使到属都草原去放牧,也应该把她带在身边,那就不会发生夫妻分离的悲剧了。

“他成天地四处寻找,最后来到了曾经抱走吉桑拉姆衣服的小岛上,希望在这里能够再遇见她。为了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他干脆在岛上住了下来,一有动静,便睁大双眼地四处搜索。终于在一个皓月当空的深夜,他突然听到了仙女们在湖中洗浴和戏闹之声,甚至还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吉桑拉姆那特有的笑声和独特的打闹、玩耍方式来,但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和面容,因为白色的雾气太重。他隔着浓雾喊话、发问,也得不到回应,因为王母娘娘已经下了严令,绝不允许仙女们再与凡人有任何接触。

“细心的丹巴加措观察到,浓重的白色迷雾在拂晓时便渐渐地升到雪山之巅,然后慢慢地消失了。为了能与吉桑拉姆再见上一面,他不辞辛苦地爬到了雪山的巅峰上,然而,他见到的仍然是一团团虚无飘渺的雾气,而这雾气则逐渐地变成了一朵朵渐高渐远的白云。就这样,他怀着渴盼的心情,从此便长眠在雪山顶上了……”

听了这个缠绵的爱情故事,既让人们伤感和婉惜不已,也让人们回味和遐想不已,久久地沉浸在故事的情节中……此时已到了晚上的十点多钟,高原的夜晚是比较寒冷的,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已为大家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以及温暖舒适的住宿房间。而催促熄灯的鈴声已经响过两遍啦,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回房去休息。有的人在耐心等待着,很想再欣赏一次“杜鹃醉鱼”的美景;而更多的人则在湖边漫步或坐卧在草地上,一边赏月一边仔细地搜索着,很想聆听一下仙女们洗浴和戏闹的声音,及使已经处于困倦的矇眬之中,也仍然愿意坚持下去。

见到这般情形,李淑华很是焦急,可是又感到无能为力,不得已只好向章世瑾求救。章世瑾想了想,一拍脑袋便大声说到:“大家不是很想听故事吗,我这里有一则笑话,不知你们想不想听?”

这一来,人们便马上围了过来,并催促他快讲。章世瑾胸有成竹地开口说到:“可能有很多人都读过沙士比亚的名著《仲夏夜之梦》吧,故事中那个专搞恶作剧的小精灵迫克,会趁人们渴睡的时候,在你的眼睛里滴上一滴‘爱汁’,当你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什么便会立即爱上什么,即使见到的是一头驴子也会立刻爱得死去活来的。”

立即逗得人们哈哈大笑起来。

章世瑾风趣地接着讲到:“要是哪位男士或女士在朦胧中,不幸被迫克在眼睛里滴了‘爱汁’,那可就要闹出大笑话来啦,因为迫克很喜欢在野外的深夜里搞恶作剧呢。”

这一来,人们终于明白他讲笑话的用意啦,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都默不作声。

一看没有动静,章世瑾明白自己讲的笑话失败了,于是又动了一番脑筋,然后便柔声地讲到:“而在我们东方的传说故事中,每当花好月圆的夜晚,月下老人便会为熟睡中的每一对恋人,在脚上拴起一根红丝线来。这样,这对恋人便会顺利地结为伴侣,而且厮守终身、白头偕老。所以,我衷心地祝愿每一对已经打下坚实友谊基础的先生和小姐,今夜都做一个好梦,让月老为你们都拴上那根幸福的红丝线。然而,要是大家都不愿回去睡觉,月老可就无法给你们拴红线喽。”

经他这么一讲,人们便鸦雀无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迅速地躺在床上,期盼着美梦尽快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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