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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测试

皮克淹没在蓝光之中,只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上下左右,感到一阵阵恶心想吐,脑袋也疼得厉害。克莉丝汀紧紧地抱着皮克,闭着眼睛,“啊啊”乱叫着。

一阵白光闪过,蓝光消退。终于到达目的地了,皮克瘫在地上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哇!”的一声,站着的克莉丝汀直接吐在皮克的脑袋上。“对不起,皮克,哇哇……”

皮克一下跳起,但脚下又一滑,摔倒在地。他再也忍不住了,也“哇哇”地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皮克一边擦头一边观察四周。他们位于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之上,平台地面由一种白色的大块地砖铺成,光滑明亮。平台上只有他们二人,平台面上有大量的呕吐物,散发着阵阵酸臭,皮克刚才就是被这些呕吐物滑倒的。看来之前已经有不少人被传送到这个平台上。

平台似乎是建在一座山峰之上,平台的后面是层峦叠嶂的高山,前面有一条石板路,通往远处的一幢白色石制建筑。石板路中站着一人,正看着皮克他们。此人身穿黑色斗篷,背后背着一把长剑。

“如果吐好了的话,请跟我来。”那人开口说道。

皮克和克莉丝汀跟着黑袍人前往那幢白色建筑。皮克开口问道:“请问,您也是法师吗?”

黑袍人回答道:“是的。”皮克没想到还有会使剑的法师。

“尊敬的法师大人,我们是去参加资质测评吗?”皮克又问道。

黑袍人回答道:“不错。不准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了。”

皮克翻翻了白眼,不再作声。克莉丝汀在一旁咧嘴偷笑。

靠近了之后,才发现白色建筑竟有如此雄伟。有十数个尖塔高耸入天,数百个镶着彩色玻璃的长窗依次排布在墙壁上,巨大的拱形石门敞开着,不时有人在门内一闪而过。

黑袍人带着他们进入室内。大厅有十几米高,偌大的空间没有一根立柱,地面铺着洁白如雪的石制地板,有不少人在厅内来回走动。

黑袍人带皮克二人来到大厅角落的一张办公桌前,说道:“你们在这里登记。”然后径直离开了。

一个秃顶的老法师坐在办公桌后面,抬头看了皮克一眼,问道:“姓名,家乡?”

皮克挺了挺胸,说道:“皮克。艾兰德大陆-罗兰德王国-罗德男爵领-红猪村。”

“没有姓吗?”

“我没有姓,法师大人。”皮克回答道。在罗兰德王国只有贵族才有姓氏,像皮克这样的平民都是有名无姓。在村子里大家管皮克叫“铁匠家的皮克”,村外的人则称呼他“红猪村的皮克”。

“报名登记必须有姓氏,我来给你取个吧,”老法师咬了咬羽毛笔尾,“看你穿了一身黑,你的姓就是布莱克了。”

“啥?布莱克?”皮克有些不能接受。

老法师迅速地在记录本上写下了“皮克·布莱克”,然后叫道:“下一个。”

“克……克莉丝汀。艾兰德大陆-罗兰德王国-红石镇。没有姓……”克莉丝汀有些紧张。

老法师上下打量了一下克莉丝汀,“红头发,嗯……就是瑞德了。克莉丝汀·瑞德。”老法师记下了克莉丝汀的姓名,“往里走到底,再右拐到底,就是测试房间了。”

皮克和克莉丝汀按着老法师的指示来到了测试房间门口。这里已经排着四个等着测试的人了,三男一女,年龄和皮克他们差不多。四人看了皮克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

数分钟后,门里出来一个少年,脸上颇有喜色。

“结果怎么样,几级资质?”排在第一个的少年问道。

出来的少年笑道:“B级,比我估计的要高。”

“祝我好运吧,但愿我也有B级。”排在第一个的少年进门前说道。

不一会,那个少年出来了。他耸耸肩道:“C级,马马虎虎吧。”说罢,他和之前出来的那个少年结伴离去。

排在第二个的少年出来后,脸色有些失落,不声不响地走了。

第三个进去的是个少女,出来后用手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排在第四个的少年进去后,门外只剩下皮克和克莉丝汀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测试,不然可以准备一下。”皮克往裤子上抹了一下手心的汗。

克莉丝汀死死地盯着门,并没有意识到皮克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嗯嗯,是啊。”

又过了几分钟,那个少年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皮克正要进入门内,“皮克。”克莉丝汀突然叫道。

皮克回头:“什么?”

克莉丝汀鼓励道:“加油。”

皮克微微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进入了屋里。

房间里漆黑一片,在房间正中间有一个放在桌上的水晶球隐隐地发出些绿光。“罗兰德王国的皮克·布莱克,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一个幽远深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皮克照做了。

一阵强烈的绿光从水晶球中发出。几缕绿色的烟雾凭空出现,并环绕着皮克。皮克好奇地看着这些变化。

“少年,你能感觉到什么吗?”那个声音又说道。

皮克问道:“感觉什么?绿光吗?”

“那你能从水晶球中看到什么吗?”

皮克瞪大了眼睛看着水晶球,水晶球上映出了他的脸。由于水晶球的弧度,他的鼻子看起来更大了。

“我看到我的脸……”皮克不确定道。

“测试结束了,你的测试等级是E级,相关数据会记录到你的档案。出去吧,叫下一个人进来。”

什么?E级?这可是最低等级啊。皮克听水之心法师提过,学徒资质分为S、A、B、C、D、E六个等级,大多数人的资质在B和C级。D级资质算是比较差的资质了,没有太多的培养价值。至于E级嘛,说不定一只山地熊都比这类人更有希望成为法师。

“等等,会不会弄错了?”皮克有些慌乱了,“毕竟我是被一个伟大的法师选中的,资质不应该那么差吧?”

“测试结果不会错的,出去吧。”

皮克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感觉身体好像被控制了,只能张开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而且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皮克转身走到门口,然后开门出去了。

一出门身体又恢复了自由,皮克回头看着门,有些发愣。

克莉丝汀上前问道:“顺利吗,皮克?”

“E级评价……”皮克失落道。

“别灰心,很多伟大的法师资质都不高。”一个拥有金黄色卷发的姑娘站在克莉丝汀背后说道。

“嗯?你是谁?”皮克疑惑道,上下打量着这个姑娘。她身高和克莉丝汀齐平,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白色的贵族女式便装。刚才进门的时候还没这个姑娘。皮克进屋测试的时间连20秒都没到,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是玛佩尔,也是参加资质测试的,我们刚认识。”克莉丝汀解释道。

玛佩尔微微行了一个贵族小姐之礼后,说道:“你好,我是来自帕拉丁帝国加洛林家族的玛佩尔·加洛林,也是准学徒,很荣幸认识你。”

“哦哦,”皮克挠了挠头道:“我是罗兰德王国的皮克·布莱克。”

“皮克,测试的内容是什么啊?”克莉丝汀听到皮克是E级后更紧张了,忍不住插嘴道。

皮克说道:“他们让我摸了一下水晶球,然后就结束了。”

“没有其他的了吗?”

“没有了。”

“他们让你摸了20分钟的水晶球?”克莉丝汀疑惑道。

“20分钟?我进去连一分钟也没到啊。”

“你在胡说什么,你进去20分钟了啊。你刚进去,加洛林小姐就来了,她可以作证。”克莉丝汀说道。

皮克看向玛佩尔,玛佩尔微微点头表示肯定。

皮克进去了一分钟不到,克莉丝汀却说他进去了20分钟,那为什么会这样呢?皮克思绪有些混乱,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克莉丝汀已经进入了门内。

“时间错乱可能是这个屋子被施展了某种结界法术导致的。”玛佩尔看出了皮克的疑惑,猜测说。

“结界法术?”

玛佩尔解释道:“结界法术是一种可以影响某一区域的法术。通过制造结界,可以使特定区域产生各种各样的法术效果。”

“哦,哦,这样啊。”皮克似懂非懂地应道。

“我听父亲说过,法师资质测试的地点都会布置结界法术,防止准学徒作弊。”

“准学徒?”

玛佩尔又解释:“就是我们。没有成为正式的法师学徒之前,我们这些人被叫做准学徒。”

“那为什么要作弊呢?是怕不能通过测试吗?”皮克感到自己竟是如此无知。

“不是。只要是参加测试的人都会通过,哪怕他是个弱智。法师们担心的是测试等级造假。因为测试等级高的话,会有很多好处。”玛佩尔觉得皮克又要提问了,马上接着说明:“如果是S和A级,有自主选择法师学院的权力。B级的话,会优先分配到自己想去的法师学院。C和D级的待遇就差些,根据学徒的天赋分配到各个学院。至于E级嘛,听说是各个学院均摊一下。”

皮克默然不语,本来皮克是想进入擅长元素法术的学院,希望可以成为一个元素法师的。但是从测评的结果看来,将来去哪只能听天由命了。

玛佩尔看到皮克沉默了,便安慰道:“其实资质并不是成为法师的决定性因素。资质好的话,只是起点高些,修行快点。成为法师的真正关键在于对知识的追求和不懈地努力。这些都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他就是个伟大的法师。”

皮克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忠告。冒味地问一句,你是贵族吗?”

“我的家族是帕拉丁王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但我是私生女,将来没有继承权,于是被家里送来当法师了。有什么问题吗?”

皮克行了一礼,奉承道:“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平易近人的贵族小姐,有些吃惊而已。”

玛佩尔开心地说道:“你过奖了。真正的帕拉丁贵族精神就是要平等的对待一切人。而且,法师之路不分男女贵贱,成为法师学徒后,一切的背景和身份便没有意义了。”法师之间尊崇力量至上,只要成为了法师学徒,就没人会在意你过去的身份。

二人正在闲聊时,克莉丝汀出来了。

“D级……”克莉丝汀失落道,“我真怀疑我们只是水之心大法师在路上随便找来的。”

“嘿嘿嘿,不要紧,有我垫底呢。据说成为法师的真正关键在于对知识的追求和不懈地努力,而不是所谓的资质。”皮克安慰道。

“二位,我要进去了。如果方便的话,希望大家可以等我出来一起走。”玛佩尔行了一礼说道。

不一会,玛佩尔出来了,她的测试等级是A级。

皮克和克莉丝汀:“……”

据玛佩尔介绍,这个资质测评点就是鼎鼎大名的白帽学院,以善于培养使用光系法术的法师而闻名,据说已有上万年的历史了。

三人走在宽阔的庭院之中,四周都是美丽的鲜花绿树,白色的长廊通往远处的高大建筑。他们正前往餐厅,之前的呕吐使皮克和克莉丝汀早早地感到饥饿。

皮克和克莉丝汀觉得这里到处充满了有趣的事物。一些穿着白袍的学徒在草坪上盘膝而坐,正在进行冥想训练,其中有几人处于漂浮状态。远处有两个学徒正在练习法术,用小火球术打稻草人。还有一些学徒或在树荫下,或坐在路边的石制长椅上,正在专心地阅读书籍。不时有几个说说笑笑的学徒经过皮克他们身边。

皮克左顾右盼,心中想着如果能被分配到这里该多好啊。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和几个好朋友一起在树荫下学习真理的奥秘,累了的话可以在草坪上打个小盹,多么完美的法师之路啊。自从见识过水之心法师的力量后,皮克就决定要成为一个法师,一个拥有无穷力量的法师,一个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法师。当皮克看到白帽学院的学徒们学习法师知识的情景后,心中更加期盼自己可以像这些学徒一样,学习真理的知识,寻求强大的力量。

“白帽学院的教学宗旨是自主学习,兴趣至上。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课程,走一条属于自己的法师之路。听说在这里任教的法师都是认真负责、教学严谨的人,绝不会有你们所说的水之心法师那样的人。”玛佩尔边走边介绍。皮克和克莉丝汀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三人聊得起劲时,路边的矮树丛发出一阵骚动。树丛“沙沙”地摇晃着,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克莉丝汀好奇地走近查看。

突然,一只长得有点像猫的红色生物从树丛中跳了出来,扑向了克莉丝汀。

“啊!”克莉丝汀发出一声惨叫,急忙连退数步,双手捂住了脸,血水不断地从指缝间流出。

皮克上前一步把克里斯汀和玛佩尔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那只红色的红色生物。

那只生物大小如猫,皮毛是红色的,身上有橙色的条纹,额头上有个橙色的“王”字,头顶上长了一个红色的小角,绿色的双眼正盯着皮克看,口里一边发出“吼吼”的叫声,一边舔着爪子上的血迹。

皮克缓缓蹲下,捡起一颗在路边的小石头,再缓缓站起,目光不离红色怪猫。

“吼喔”,怪猫发出一声怪叫,扑向皮克。

皮克顺势后退了一步,右手扔出石头,左手护脸。

“呜~”,怪猫被石头打中,半空落下后,扭头又钻回了树丛里。皮克的投石手法极准,他和汤姆经常去林子里用石头打鸟和松鼠,所以练就了一手投石的好准头。

皮克看到怪猫逃走后松了口气,回身问道:“伤的怎么样?”

玛佩尔帮克莉丝汀检查了伤口后,说道:“脸被抓伤了,我可以用治愈术治好,但会留疤。”

“留疤?那不破相了?这下克莉丝汀嫁不了人了。”皮克口没遮拦地说。

玛佩尔白了皮克一眼,安慰克莉丝汀说道:“我还不是法师学徒,法术的效果有限,将来我们成为学徒后,消除伤疤之类的小事是轻而易举的。”

“嗯嗯”,克莉丝汀忍着痛点了点头。

“治愈术。”一阵白光从玛佩尔手中发出,覆盖了克莉丝汀的脸部。

正当玛佩尔施展治愈术的时候,有八个人向他们走来。带头的是个高个金发的帅小伙,穿着浅蓝色的贵族服装,腰间配着迅捷剑,带着宝石戒指的右手正抓着刚才那只红色怪猫的脖子,一脸怒气地看着皮克他们。在他身后有一个矮瘦少年正在嚷嚷:“就是你们三个打伤了我们的斯卡文虎猫吗?”

皮克和玛佩尔对望了一眼后,耸耸肩,上前一步指着左侧的小路道:“那个人往这条路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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