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公司附近地铁三号线。
这是人来人往,下班的时间,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缘分往往就像是每一次际会一样,谁又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哪一趟地铁,进入车箱之后,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历经什么样的事,不管怎么样,离开终究是要离开的,习惯了每天搭这趟车来上下班的,没想到终有一天,会是以这样的不舍的心情进到地铁站。
苏简下了扶梯,怀里抱着个纸箱,里面装的都是这两年在公司的记忆,沉甸甸的,其中那个掉了色的相框还是自己刚到公司的时候,邻桌的小蔡送给他的,他特地腾出一只手来,摸了一下那个相框,感觉就像刚刚从小蔡手里接过来时一样,两年前的事情,仿佛就是在刚刚发生。
他正准备要穿过宽广的地铁大厅然后下到对应的候车站台,忽然十米外出现了一个人,是她,李晓蓓,带着那幽怨的眼神远远地望着自己,眼睛里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苏简心说,她这是要干嘛,骂也被骂了,打也被打了,现在老子也因为你的原因也辞职了,你还想怎么样,莫非是想杀了我,等等,她的袋子大小完全可以容得下一把水果刀,太悲哀了,亲个嘴抓个胸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这样子的话,许风这小子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能连渣都没了,不行,老子还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个处,不能就这么被她给毁了,躲,不管怎么样,也得保住这条小命。
苏简向右挪了几步,低下头,假装没看见她,继续往前走,不正眼看她,但余光还是要瞄着对方的,万一她拔刀,立马就丢下东西,撒腿就跑,或者是紧紧抱着箱子,若是刀子一来,这箱子还是可以挡一下的。
近了,近了,八米,五米,三米,现在和她平行了,再过去两步,偶就安全了,可当苏简从李晓蓓侧边三米距离的地方经过时,“站住。”那是她发出来的声音,用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语气。
苏简立即停了下来,咽了一口口水,她,她想干嘛,莫非现在就要动手了吗?
李晓蓓看着苏简,而苏简却低着头朝向着另一方向。
“那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解释?”李晓蓓用急切的语速问道。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指的是不可描述之事吗,难道她一直恨我为的就是这个原因吗?在酒店里我可没有动过她分毫,老子是清白的,老子什么也没做,苏简的心绪在翻滚着。
“那晚我们都是清白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苏简先为自己辩解。
“那为什么不解释?”李晓蓓追问。
“我都没有解释机会,在酒店,你上来就是一巴掌,在公司里把我骂得像狗一样,在电梯门口时又给我脸上来了一掌,我,我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苏简说。
“那,那你可以再找机会解释啊。”李晓蓓说。
What?有时候,女人就是不讲理的动物,哪来这么多机会,明明就是你没给嘛。
虽然这样,但李晓蓓知道了那晚没发生什么,也算是解了心中的一个结,苏简多少有些宽心了。
“不过现在你知道那晚没有发生什么,就好,至少在我离开公司前,我们之间的误会能解除了。”
苏简这时终于敢正眼看一下李晓蓓了,毕竟误会解除了,自己也没必要躲闪她的目光,可隐约中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些许泪光,在这满是灯光的地下广场内尤为明显,难道她是愧疚嘛,可能吧,看着眼前的李晓蓓那怨中带怜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忍,即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没什么了,我不会因为先前的事情生你气的,真的。”苏简说。
“可你知不知道是因为我,你才被迫辞职的。”她语气中带着歉意。
“我猜得出来。”苏简轻声说。
“那你也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了,不过就生了一点点而已,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一点都不气了,反正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没欠我什么,不必太在意了,好了,我要走了。”苏简露出一丝笑容,报以宽慰,他不想让对方有太多愧疚。
没想到,结局是误会的解除,现在的苏简心情好了许多,他抱着纸箱,正打算走过去,然后下站台扶梯。
突然,一双手,拦腰从后面抱了上来,那是李晓蓓,她整个人贴在苏简的身后,紧紧的,紧紧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当两眼闭上时,蓄积的泪水终是落下了,打在了苏简背后的衣服上。
被一个女孩从后面这么抱着,苏简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能由她抱着,地铁大厅内,人来人往,有人会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但这都不重要了。
苏简心想,为什么她老是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对我作出这么尴尬的事情,上回办公室的当众辱骂,这回又是地铁口的搂抱,苏简最见不得女生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伤心,因为面对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晓蓓久久没有放手,她满心的愧疚夹杂着抱对方的尴尬,使得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想到自己当初对苏简的打,对苏简的骂,亏欠与同情之心溢于心中,于是她眼中含泪,但又不想让苏简看到自己当下这副模样,于是把脸埋在他的后背,此时的李晓蓓复杂的心绪油然而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没多久,为了排解当前的尴尬,苏简想到了一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