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洛桑
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躁动并夹有马蹄重踏地面的声音。街上的行人莫不被横冲直撞的马匹吓的四散逃开,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瞬时宽阔了不少。惊觉前方的状况不妙,焕然早已护至泪墨到偏僻角落。抬头望去,骑着马的有三男两女,均手持兵器。两位女子生的颇为好看,眉目间透着一丝倦意,相较二女的柔媚,另外三人就显得粗犷多了。为首的是一位满脸胡须的壮硕男子,一身青衣,两边衣袖均卷至肩臂处,裸露在外的肌肉喷绘突起,双臂上更是布满了错综复杂的伤疤,显然是与人激斗中刀剑所留下的。左边的男子手持一柄大刀,横眉竖眼样子颇显凶恶;右边的男子颇瘦,脸庞瘦削干瘪像极了一具被人吸干了血的干尸,可就是这样看起来“弱不禁风”得人手中持有的兵器竟是两只颇具份量的大铁锤。
这很好笑,而泪墨也的确笑出了口。尤其耳畔在听到两旁人群中发出的惊呼及抽气声时,笑容在逐渐加深。
道旁突然冲出一位约莫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约莫是和家人走散了站在路中央大哭着要找娘,眼看小女孩就要葬身于马蹄之下,却无人敢冒生命之险去救她。泪墨想起她的童年,自己比她幸运。至少那时是父亲欲之她于死地。被亲人杀死总比被畜生踩死的要好。
焕然突然平静的开口:“姑娘,救或不救?”
泪墨轻笑,视线越过焕然停留在小女孩身上,轻吐:“她是你女儿?”
焕然皱眉,似是有些动怒。但态度仍然恭敬道:“焕然孑然一身在此之前并未见过这小女孩。”
泪墨的笑容在发现衣肩处有些许灰尘后凝住,抬手轻弹唇畔微勾道:“既不认识,那便不救。”
是啊,为什么要救?一个人从降生有思想的那一刻起就该明白这世上唯一能救自己的只会是自己。她像小女孩一般大的时候,已能在紫竹林中用尖利的牙齿咬破老虎的喉咙甚至是人类的咽喉。是的,那是她第一次在紫竹林中吸食一个迷失思想男人的鲜血,她以为会很好喝,但只吸了一口她便恶心的想吐,血的味道腥臭刺鼻。直到八岁那年她吸食九尾灵狐的鲜血后,自此她便对人的鲜血失去了兴趣。
这时围观群中一对年轻夫妇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情绪激动,挣扎着要去救小女孩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两人朝着众人跪下边哭边磕头:“谁来救救我的孩子?求大家救救她……”
围观人群莫不叹气摇头。此刻马已行至小女孩不到一米处想救也只怕是来不及了。有人不忍见此惨状不禁闭上了双目,也就在这时忽然从旁快速的闪过一道身影,举目望去场上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踪迹。只见马匹上方突现一白衣束发英俊男子,怀中抱着一物,细看那不正是刚惨遭丧命的小女孩吗!男子如天神般缓缓降落在为首坐骑的头顶上方,只见他将足尖看似轻点在那人头上,但几乎是在同时众人只听到一声凄惨的马叫声,马儿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前蹄不安的向上扬起,为首的大胡子已率先被摔下马背。另四人见状莫不赶紧喝停坐骑,尽管这样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平息了躁动。此刻的白衣男子早已站立在大街中,年轻夫妇冲过来搂过自家女儿自是十分欢喜。一家人行至白衣男子面前如同见到神灵般跪地行礼道谢。
为首的大胡子从地上爬起来,生平哪里受过此等奇耻大辱,尤见围观人群发出的阵阵喝彩之声,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狂怒之下,意动,顺手拔起背上的大刀向白衣男子砍了过来。众人倒抽一口气,小女孩一家人见状急忙从地上站起,大呼:“恩人小心!”
白衣男子神色依然,仿若于己无关,抬步向前走去。这时大胡子的刀已飞至白衣男子后颈处。从人群中豁然跳出一位国字脸,五官端正的青衣男子,此男子手持一把通体生锈的残剑迎上大刀。说是残剑一点也不为过,这只剑除了生满铁锈之外,剑尖似乎还被人削断过。如此一把残剑自是不能与大刀相比,未动在气势上就明显的输了一半。众人见了莫不大笑,本来四人已抄好自身家伙预助同伴一臂之力,见此情景,又都把兵器收回,等着看青衣男子的好戏。
听见众人的嘲笑声。青衣男子也不生气,只是静静迎战。大胡子早就瞧不起来人又想到适才那一辱,恼怒之下不禁起了杀意,下手自是十分凶狠毒辣。青衣男子一直不肯出招闪避之下渐渐地不禁处于下风,情况对他很不利,大刀好几次都欲伤着他但都在最危险的时候被他灵巧的闪了开来。原本已走出一段距离的白衣男子听见身后恶战,心里顿生不悦,转身启唇,似呢喃道:“看来这把剑真该弃之不用了,你说呢?夜歌。”话落的刹那名唤夜歌的男子手持残剑忽然与大胡子擦肩而过。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大胡子的手臂已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摔落在脚旁。众人惊惧的看着这一幕,事情转变得太快,快的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人见到大胡子受伤恼怒的拔出武器挥向夜歌,可夜歌与四人缠斗不下三招。四人手中的利器均被那把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残剑给硬生生的削断。几人的神情已不似先前的狂妄,只差没跪下来磕头求饶。为首的大胡子痛的头冒冷汗抬手赶紧在断臂处点穴止血望向两人,颤声道:“我们青山五怪素未与公子结怨,只道适才鲁莽之下差点害一小女孩丧命,却也不至于公子下此狠手?”
“哼”。夜歌不屑的轻哼出声,走至白衣男子身旁,方才冷笑道:“笑话,他人的生死与我们何干!”
“混账!好一个与你何干,你们也未免欺人太甚了!”说话的是已失了双锤的精瘦男子,他的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但碍于不是对方敌手一直在极力隐忍着,此刻说出这番话怕是豁出去了。
白衣男子皱眉的同时,夜歌脚踢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猛地击中了瘦男子的胸口,只见他哇的喷出一口鲜血,一口气缓不过来昏了过去。扶起昏厥的兄弟,大胡子狂笑数声方恨声道:“罢了,恨只恨我五人武功不济打不赢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也休想我们服你。”
夜歌冷声道:“真要杀了你们岂不是弄脏了我的剑,滚的远远的,下次再见,必杀!”
五人闻言快速的跃上马,大胡子抓紧缰绳,怒道:“总有一天,我会向你二人索取断臂之仇的。”
谁料夜歌听后,竟然大笑道:“欢迎,届时定当亲自添茶相迎。”
大胡子怒咬牙转身猛踢马腹,五人向来时路奔去。
夜歌见状这才装好残剑,渡步到白衣男子身旁。
白衣男子状似无意的瞟了眼夜歌手中的残剑,轻道:“你的剑越来越鈍了,夜歌。”
夜歌赶紧跪在地上抱拳道:“手下知错,请主子降罪。”
白衣男子淡然开口,语气温和而冷漠:“你要记住,对别人宽容就等于在对自己残忍。”夜歌垂下头,低声道:“主子的话,夜歌定当谨记于心!”
白衣男子转身道:“起来吧。”话毕便漫步向前方走去,夜歌静默一旁。
泪墨望着白衣男子的背影,皱眉轻笑。奇了,相隔那么远她竟然能在白衣男子身上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身上并未受伤,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一个习惯杀人的人。他的身份是什么?泪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从小她就是一个极度缺乏求知欲的孩子,懒得思考、懒得说话,时间长了,她的心也变得麻木不堪,对任何事物也渐渐失去了情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