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暗,连牲畜都好像预感到了些什么,不再发出叫声,使得这个偏僻的村子更加寂静起来。
俞寒暂时居住在老者家中。
刚进这个村子的时候,每户人家都紧锁着房门,按老者所说,这些要不是逃掉了,要不然就是不敢开门。
见天色已晚,俞寒又没地方落脚,老者就劝他在自己家中先住上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俞寒站在窗口,望向外面。
夜幕下的安承村一片宁静祥和,完全不像是一个发生多条人命的地方。
俞寒回过头,屋子里非常简朴,自然,
老者因为年老体衰,已经上二楼休息,走时特意嘱咐他晚上不要乱跑,若是累了,就上二楼歇着便是。
俞寒走到桌椅旁,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三张黄色符篆放在内衫里。
这并不是俞寒的所有物,而是上次那三位新月派储物袋里面所存有的。
在到达炼气一层时,俞寒就重新祭炼了储物袋,而且还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好东西,这三张黄色符篆就在其中。
也是碰巧,这三张黄色符篆恰巧就是俞寒目前最需要的驱邪符。
天色微凉,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屋。
俞寒突然觉得有丝丝倦意,炼气修士目前还做不到不眠不休的地步,所以他拉上窗户,准备上二楼休息。
二楼上。
分有三个阁间,一间堆放杂物,一间为老人所住,剩下一间房间留给了俞寒。
俞寒径直找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而入。
屋里单单摆放着一张床,别无他物。
床上很整洁,放有一床棉被,虽有些老旧,但看得出主人曾很用心的清洗过。
俞寒将长剑放在床头,然后倒在上面进入了梦乡。
平丘山里,阴风阵阵。
有一道人影行走于一条隐蔽山道上。
人影速度很快,但身子竟动也不动,就这么笔直得走着。
注意一看,才发现人影根本不是正常走的。
它脚尖踮起,像是漂浮着,摩擦着地面就往前冲去。
行至安承村外,人影稍微停留片刻,微微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了去。
次日,日上三竿。
俞寒负剑走在安承村里,目标直向东南方。
还未走近,俞寒便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俞寒微微一叹,今日起床不久,老者便急匆匆地赶回来,对着他说道,村里好像又死了一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死法。
越是离目标地近,血腥味越是稠密。
而在血腥味源头的那间房子,早就挤满了一些尚未离去的老人。
人群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但谁不敢走进里屋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俞寒说话,轻轻推开人群。
众人见他的模样,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让出一条路,放俞寒走进屋里。
俞寒也不再多言,沉默地就往里面走。
刚走进屋里,便发现里面已经站着两人。
一人中年模样,一身青衫,略显儒雅,像是读书人。
另一人老者模样,鹤发童颜,气质和蔼可亲,就像是乡里随处可见的老爷子。
双方对视一眼后,俱是一怔。
倒是那青衫中年男子反应过来,先拱手一礼,道:“村正李咏怀,见过东流宗仙师。”
俞寒这才明白他的身份,原来是安承村的村正。
那老者此刻脸色不太好,但也随后说道:“老朽是这安承村的村长杨易立,见过仙师。”
俞寒回礼道:“俞寒不过是东流宗普通弟子,二位拿我当后辈看便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眼下情况,所以死者现在何处?”
中年男子和老者对视一眼,然后中年男子走出来,指着一间屋子说道:“就在那间住房里。”
俞寒点了点,立马走进去察看。
住宿里,鲜血淋漓。
一位壮年男子躺在床铺上,胸膛已经被破开,脏器消失不见,只露出空荡荡的干瘪肚皮。
男子眼眶突起,一脸惊恐的模样,死前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俞寒走进床边,发现脚下一摊血水,已经有些凝固。
而血水中被拉扯出一条直线,通向屋外不知何处。
想必这就是那怪物留下的痕迹。
老者和中年男子只是在外面看着,并没有走进屋内。
因为里面的环境实在是太过于恶劣了,饶是俞寒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直盯着这具尸体,也会有些不太适应。
毫无疑问,妖魔手段。
俞寒在古月山经历大战的时候,杀人不会使用这般残忍的手法,活生生掏出脏器,然后使活人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俞寒叹了一口气,将男子双眼阖上,旋即走出门外。
村长老人急忙问道:“仙师,可有什么线索?”
俞寒轻轻摇了摇头,也是没什么思绪。
听此一言,两人脸上略显失望。
俞寒突然问道:“二位可知我那几位师兄如今怎么样?”
青衫男子叹道:“仙师的师兄们应该都死了吧。”
俞寒追问道:“请问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
青衫男子摇头道:“这等事,我也不太清楚,但只是听说来我们村的仙师,基本在三天之内就会神秘消失,到如今,也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回到房屋内,俞寒一直在琢磨着村长和村正给出的信息。
首先,那妖魔并不是特别强大。
结果先前的资料,从以前只敢袭击牲畜,再到老人小孩,再到壮年男子,这妖魔好像是在猎杀中一步步成长着。
再者,就是自己那几位师兄的问题,为何他们都会在三天之内消失不见?
这让俞寒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妖魔并不算特别强大,就算妖魔有些灵智,也不至于让经验老道的东流宗修士全翻了船。
正当俞寒疑惑不解时,老者走了回来。
刚走进时,俞寒便闻到一股异香。
“老人家,你身上这是什么味?”俞寒询问道。
老者杵着拐杖,脸上有些疑惑,不过他马上恍然大悟道:“应是我在山道里染上的,那里总是开着一种奇异的花,花色艳丽,且散发出一种异香,我家的田便在那附近,我老了,还得劳烦各邻照顾,才能在田里种些东西,今日我前去取了些,要想今晚弄些吃食,而你说的味,怕就是在那时不经意染上的。”
俞寒点了点头,没有多在意。
他眼神不经意一瞥,发现老者衣角处沾有些七彩颜色的粉墨,估摸着就是那种花留下来的吧。
老者杵着拐杖走了几步,好似想起什么,便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对了,你也要吃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