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妥环视一周众人,与刚开始来到内陆的时候对比,现在每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有善意。
与前世相比,现在的她才知道什么叫温暖,什么叫情谊。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她转身朝容府大门外走去,而那里不知何时伫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依旧青衣少年,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少年如玉。
他笔直站那儿,侧着脸,阳光打照下半张脸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有点孤寂。
“呆子,等我回来。”她没细看他眼底的情绪,与之擦身而过。
“好,等你。”在她离去几步之遥的距离,他才低低的说了一句,而留给他身影之人,步伐轻漫,依旧张扬。
他不曾想过,这一别,天翻地覆——
马车内,碧冗细心摆上容妥爱吃的甜点与爱喝的香茶,坐榻处也铺上软垫,应有俱有。
碧冗眼睛有些红,很是不舍道“少主记得夜里风大,别乱踹被子,还有吃饭时别狼吞虎咽,没人跟你抢,对了,贴身衣物记得收好,别让其他男子看了去或者...捡了去。”
她知道容妥不拘小节,那些贴身衣物经常乱扔,每次都是她来收拾。
容妥抠着耳朵,有些不耐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帘子一放,挡去碧冗的视线,碧冗撅起嘴哼了一声,就生气回府。
帘子刚放,容妥正要闭目养神,帘子又被谁掀起,刺目的光线照射进来,打在她光洁的脸庞上,如那精雕细琢的瓷器,泛着清冽的光彩。
“太子爷你是不是上错马车了。”她语气不善,但声音却慵懒软绵,勾得刀雨隽神魂颠倒的。
只见他厚着脸皮走进来,扇子一收,风流倜傥,说“怕你无聊来陪陪,毕竟路程遥远。”
容妥见他语气熟惗,就像他们俩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秀眉微不可见的挑起,眼角斜视道“好啊。”
刀雨隽受宠若惊,居然没拒绝他?
是不是好的开始。
只是,精明如他此时也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
“启程!”刀雨隽朝马车外喊了一句,一支队伍便浩浩荡荡的朝皇城外离去。
马车内,摇摇晃晃的感觉让容妥有了睡意,秀眸惺忪,青丝散落。
“妥妥你瞧这城外的山清水秀,如果你想要下去走走,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瞧,再走一段路就进峡谷,峡谷内的风光更甚,黄莺鸣叫,溪水涓流,声音之美妙如同谱出仙境之曲。”
......
刀雨隽热情的向容妥介绍着一路风光,她面无表情的自动屏蔽,一手撑着脑袋,从窗帘缝中自然是看见她不曾静下心来观赏过的风景。
突然,一双深邃饱含情意的眸子划过她的眼前,耳边也传来那一阵又一阵的温情诉说:阿妥——阿妥——
枢兰以煌!
她瞪着惊奇的眼睛,不可思议,她居然想起他?
还是他对她的缠绵缱绻,喃喃耳语的片断,最为让她耳根发热的就是神迹里他的炙热一吻。
“妥妥?”
这时,刀雨隽呼唤着失神的她,满脸担心。
至少,他是没见过她如此恍惚的时候,而且眼神之中有些分寸大乱。
容妥转眸盯着他,定定的,刀雨隽脑袋一片空白,眼神空洞,人也就昏过去。
她提起他飞出马车,轻踏马车顶部跃向后面的另一辆马车,手上的刀雨隽被她丢进去,正好落入惊慌的容灵怀里。
“我先行一步。”交待一句,蓝光一闪冲向天际,像星殒划向另一端。
容灵低头看着怀中的男子,渐渐平伏刚刚受惊的情绪,手轻拂他的脸庞,轻咬下唇。
天功学院,位于内陆三国中界,在大莲国以北。
容妥稳稳落在天功学院门前,正好被路过的学子们见到。
众人也猜测来人身份,也很明显是个身穿男装的女子,并且容貌绝色,气势张狂,黑衣衬托下更显魅惑。
“这位小美人儿~你是今年报道天功学院的新生?哪国人?叫什么名字?”一个轻浮纨绔少爷摇着扇子走来,相貌也是不错的。
容妥没理会他,抬脚就走向坐门前负责登录的学生处,那学生见她长相不凡,身上衣料也不是一般的华贵,猜想是某国比较大世家小姐。
“叫什么名字?”学生拿起笔,正翻着手上名策。
“给本少爷拦着她!”容妥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就传来愤怒的叫喊。
那名调戏容妥的少爷让手下随从围着容妥,嘴边噙起暧昧的淫笑,周围一些知道他身份的学生都只是婉惜的叹息着。
容妥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毫无怯意,眼神冰冷,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扑面而来,这让那名世家少爷面子挂不住。
不过瞧这冰山美人,应该也就是性子泼辣的娇气小姐,就算拉上床完事也不会有谁敢对他指手画脚的。
“你知道本少爷是谁?”
容妥饶有兴致的抱着臂,目光散漫,笑意渐浓,本来就绝色的脸庞更加蛊惑,让那少爷喉咙滑动几下,恨不得马上脱了裤子就压上去。
“说说看你是谁?”她终于出声了,声音略带沙哑如同蛊惑人间的妖精,让人止不住耳膜的轻颤。
“本少爷是翎项毕氏大少爷毕管,我姑姑是翎项国的皇后,我们毕氏乃翎项国最大的世家贵胄。”
“小美人儿你现在知道本少爷的身份地位了吧,凡是跟了我的女子都是享尽荣华富贵的,不过以小美人儿这绝好资质,倒也可以给个好点的名份。”
毕管说着得瑟的走向容妥,而随着他越走越近,她的笑容越大,眼底却翻滚着不知名的危险与残忍,似乎在考量给他一个怎么的死法。
正当容妥掌心中聚着邪恶的黑色浓雾时,耳边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放肆!”
放眼过去,一个着穿上好紫衣锦缎鲛网的男子走来,丹凤眼,浓眉锋,挺鼻梁,下唇厚,好一个正气阳刚的伟岸男子。
“太,太子。”毕管很怕邬秋童这个太子,平日里不苟言笑,刚直不苛,很规矩严肃的人。
邬秋童也就是毕管口中所说他姑姑的儿子,就是他的亲表哥,翎项国的太子。
“是不是之前的戒罚太轻了,还不长记性?”邬秋童看见这个表弟就头疼,好色轻浮,又爱惹事生非,若不是他舅舅唯一的独生子,一定大义灭亲。
毕管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打杀了多少纯良百姓,邬秋童一直耿耿于怀,若不是他母后老是让他放过毕管,真的会立马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