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鲜血女妖的离去,猜测应该不会再度归来?看着大厅内尸横片野、一片狼藉的景象,在前不久还曾举行着欢快的庆祝宴会,不得不感慨在地狱里任何人随时都可能被逼疯,像玛莎修女长这种虔诚的信奉者,在这次事件后一直以来维持坚定意志的信仰彻底崩溃,即使复活也会沦为死人。
牺牲者中的张伯伦与安妮丝都成为贡献灵魂的祭品,如果说人类复活需要灵魂转移到新的肉体,他们莫非已经彻底消失在世上?善良之人为何得到如此下场?
回想起全靠安德鲁的暗中帮助才得以活命,立刻高喊询问他在哪,声音在大厅的墙壁间回荡,良久后才从耳边传来虚弱的细语:“我就在大厅门外……”
赶到门外只见安德鲁全身瘫软坐在角落处,看来连续使用魔术使他承受了不轻的身体负担。
“没事吧?多亏你才得救了。”
“呼呼,幸好鲜血女妖离开了,不然我可坚持不下去……”
“她嘴上叨念着‘蜜朵儿’这个名字,不知道是谁与她结怨?”
“或许是把她囚禁于此的仇人吧?这个地方或许也是这位仇敌建造的,不过这一切都不用理会了。”
趁着安德鲁休息的时间我好奇地提出问题。
“刚才所有人突然失去我的行踪,以及鲜血女妖吸血失败后也没前来追击,是用了什么手段做到的?”
“最初我使用了名为‘目障’的法术,使他们大脑中丢失关于你灵魂的感知,产生无法看见你的错觉。而这对其后的鲜血女妖不起作用,她作为恶魔能直接通过感应灵魂得知附近生物所在的位置,无需肉眼观察,因此最后我使用了高等法术‘回溯’,删除了她最新的部分记忆,幸好你刚被她发现没过多长时间,在你再次隐藏后她便彻底忘掉你的存在。”
“鲜血女妖作为恶魔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她并不像其他地狱生物光靠蛮横强大的力量镇压敌人,而是使用了像魔术一样的手段屠杀猎物,让我一时间完全无法应对,只能依靠你们这样的魔术师帮助。”
安德鲁苦笑道:“亚克琉斯此话过于抬举,本人可没有自信面对此等怪物,鲜血女妖在恶魔中实属特例,她不仅能使用灵魂的法术,似乎也是属于能用人类语言交流的范畴,甚至在想她是否原来并非恶魔?”
安德鲁的话让我回想起依附在噬魂魔上的长老以及变异的沼人,外表虽是魔物却依旧保持人类的思维,鲜血女妖或许也是如此,能适应地狱生活的人类除了变为恶魔的一份子外想不到任何法子。
我们收拾好行李后整装出发,目的地为极寒之壁,在这之前先穿过寒冷高原,一片广阔的草原上分布着各种地狱生物,有全身黑毛长着四条类似人类手臂的蜘蛛形生物;也看到全身赤毛长有两首的恶狼;还有些长着山羊头与瘦长白皙人身的巨大怪物,身上的血红骨刺外露。
对于种种的原野生物我们均不敢招惹,选择安全的路线绕道而去,不过从此地已能感受到一丝寒意,气温已骤降到10度左右,而当我们到达极寒之壁的底部,名为霜寒森林的地域时,眼前的一切均被白雪覆盖,已低至让水结冰的零下温度。
霜寒森林里的生物明显物种稀少,看来连地狱里的强横怪物也难以抵挡极地之温,我们在庇佑所把剩余布料全做成御寒衣服,也仅仅是让身体在冰雪中行走不太显僵硬,双腿早已失去知觉仅凭意识控制前进,如果遇上危险生物估计躲避都变得不利索。
“那是什么?”
我指着远方往雪山攀爬的奇异生物,身长约两米三,全身长满冰晶尖刺,一共八条腿却没有头部,如果并非身体正往上移动完全无法知晓其首尾。
“我咨询过院长关于前往尼伯龙根大师住所前可能遇到的恶魔,这种应该便是名为‘晶鬼’的生物,实际他的身体只有正中心部分,被结晶所包裹保护,看似肢体的部位只是用冰晶形成,如何折断摧毁均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应当也是危险生物不宜靠近吧?”
安德鲁点头道:“地狱这个世界一直遵循着人间界的野生法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在这里没有文明只有杀戮,没有道德只有生存,所以诞生出许多我们难以想象的强大生物,也就是我们所称的深渊之物。”
在寒风吹拂中穿过密林,走上半山,来到一处广阔的平地,前方通往上山道路的入口处竖立着巨大的石柱拱门,继续前进便能到达极寒之壁,但此地让人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周遭满布着被冻结成冰雕的尸体,大部分为身穿简陋铠甲手持各类兵器的强壮人类,少部分地狱恶魔与野兽,似乎这里曾经是一片激烈残酷的人魔战场。
其中有座冰雕让我印象深刻,一名身长足有两米五高的巨人勇士,即使身体已被风雪覆盖依然屹立在战场中央,左手提着赤角魔的头颅战利品,右脚踩着猎魔尸首,身后雪藏着一把将近两米长的青铜巨剑,剑身上的血锈斑痕让人历历在目,这位巨人必然曾用这把剑斩杀数之不尽的恶魔。
我走上前抚摸巨剑,尝试用力搬动一下,约摸有超过两百多斤重,常人根本无法挥动,光是带走便需要不少人力,但若能举起必然是对付恶魔的神兵利器。
“小心!这里的冰雕似乎有点不对劲……”
安德鲁的劝告让我警惕起来,立刻后退数步,只见安德鲁默念咒语,双眼发出蔚蓝光芒,正准备使用魔术“灵视”观察这些尸体的灵魂。
“怎么了?这些冰雕有何异常?”
“恶魔可以断定已彻底死亡,但人类并非如此,他们与鲜血女妖一样肉体虽死但灵魂依旧停留在身体上。”
安德鲁凝视巨人,尝试窥探他的记忆,良久后解说道:“我记得在史书上看过关于这位勇士的事迹,数百年前恶魔与天使进入人间界,当时恶魔并没有像神魔大战时期组建军队向人类进攻,只是以个体形式出没在人间,而当时西方大陆的战争之国‘加里洛斯’,其国王派出了由一百名精锐战士组成的强大军队前往地狱讨伐恶魔,其中领军人便是这位两米多高的巨人,名为海格力斯,加里洛斯最伟大的英雄,具有以一敌百的万夫之勇。”
“原来如此,那可谓是一名远古英雄,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禁锢于此而没有转生?”
“不知道,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出发前往极寒之壁……等等!我能感觉到遥远处正有人对此地施展法术?!”
我顿时一惊抽出石斧,只见海格力斯的身体正在抖动,僵硬的四肢逐渐活动起来,丢下左手的恶魔头颅,右手握住身后巨剑轻松拔剑而出,嘴上发出沉重的低吼声。
“他还有意识吗?我们能否与他交流?!”
安德鲁摇头道:“漫长的岁月让他丢失了所有的记忆,现在他如同死人一般仅靠本能活动!”
“他的本能莫非是……”
话音刚落便目视青铜巨剑朝我面前挥来,尽管迅速后撤还是被剑风所伤,手上的石斧被轻易一分为二,海格力斯的巨大身影让我不由产生恐惧,难道我们不得不与这位人类伟大的英雄进行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