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上半身子伏在溪岸上,另一半渗透在鲜红血色的溪水里,望向源头能获知原因——瀑布底部堆满尸骸,染红了原本清澈的河流,我的尸体应该也在其中,现在是复活在新的魔胎上。
脑海里还清晰记得暗影女皇的指示,要前往她的宫殿才能从她口中获得离开地狱的方法,站起来尝试了下身体是否能活动,顺着溪流下游方向前进。
黑山之崖另一边根据先前从古迦口中的听闻应该叫遗忘森林,而往后的地域只能自己摸索,尽管古迦很有可能就是暗影女皇的卧底,但至少有他在旅程会顺利很多,这个糟老头不在反而有点想念他。
路上看到一小男孩正在溪边喝水,比较佩服他连这种血水也能咽下,看他身上披着简陋的皮草编织而成的衣服,还背着树枝制作的短弓,与他相比我倒像个一无所有的森林野人,让我好奇地狱这种地方还有人类的群落?
“小鬼,你是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吗?”
“村里没见过的大哥哥,你是外面来的人吗?”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回答道:“我从黑山之崖另一边过来,能带我去你们的村庄吗?”
“黑山之崖是什么地方?我不太知道,不过可以带大哥哥你去村里给大家认识。”
跟在小鬼的身后前进,估计他应该没有离开过这片森林,而且有个让我在意的地方是他的双脚踝上各拴着一个铁拷,上面的铁链已被切断所以能自由行动,但不仅让人联想到他曾经被囚禁过。
“小鬼,你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村庄里的人真的是你的亲人吗?你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我可以帮你。”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村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哦。”
小鬼的纯真回答并不像是骗人,但也有可能他跟村里的人是同伙,铁拷的事始终让我非常在意,这事并不寻常。
接近村庄时我让小鬼先进去我办点事随后就到,在外侧隐藏起来观察村内状况,只见里面的人民风淳朴,身上并没有武装,但每个人的双脚都带着铁拷,以铁链连接着每一个人,这导致人与人之间相隔距离不远,他们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离岗位半步。
进村后在小鬼的引导下与村民交流,得知他们在此森林居住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一直团结一致互相帮助渡过这里的艰苦环境,用铁拷连接每一个人是村里长老提出的做法,为了让村里每一个人都不会因独自行动而在森林走失,遇到危险只有众人合力才能解决,落单之人必死无疑。
他们的话虽有道理却存在可疑之处,村民带领我会见他们的长老,一位脸部涂满五彩颜料、头上戴着长角毛皮的老人,他手提羊头骨木杖、项戴兽牙项链的形象让我联想起原始部落中的巫师一职。他作为村民口中以锁链团结所有人的主张者,自己的双脚却没有拴上任何铁拷,可算是村里唯一的自由人。
长老一声不吭地打量着我,与健谈的村民截然不同,作为长老应该拥有更多的知识与阅历,于是我主动发问打破沉默。
“尊敬的长老,能请教关于这片森林的知识吗?如果您知道暗影女皇宫殿相关的事情也请务必告诉我。”
长老对我的提问不予理睬,转身走进了他的小屋里,整个村落只有长老住在用树枝与稻草搭建的房子,其他村民因为行动受限只在地上以草堆为卧,既然长老怕生只好向村民们获取情报。
与村民的交流最终一无所获,这里的人与卡丹也就是那个小鬼一样从来没离开过村庄,即使狩猎也是在周边行动,而我能与卡丹在溪边相遇全靠这小鬼喜欢自由,总是偷偷切断锁链遛出来,当然他是个乖巧的孩子每次都不会离开太远,村里的人没有过多责备他。
我看他们制作的武器过于简陋,猎物都是弱小的动物,一旦黑山之崖上的恶魔到来向他们发动攻击时绝对全军覆没,既然他们有人数和团结的优点,我便把在人间界时对抗恶魔的经验传授给他们,教他们制作大型武器和设置陷阱,把村庄周围武装起来,过程中顺便也给自己做一身装备,与古迦的旅程中学习到我也需要像他那样准备一个腰包收集各种有用的道具。
“大哥哥你不吃点吗?”
我正在打磨石块制作斧头时,卡丹手拿一串烤蜥蜴前来与我搭讪,这小鬼又解开锁链遛了出来。
“不用,我没必要进食。”
“真是奇怪,大哥哥你不是人类吗?为什么不用吃东西?”
“我们在地狱的这副身躯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靠食物维持能量。”
“地狱是什么地方?”
“喂小鬼,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吗?我们从人间掉落到地狱,这里本不是属于我们的世界,而是恶魔居住的世界。”
“大哥哥你在说什么?这里就是我们人类的世界啊,恶魔是指森林里的怪物吗?长老说过这片森林深处有只可怕的怪物让我们绝对不能靠近,不过只要我们不离开村庄长老的法术就能驱赶走怪物。”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卡丹,他的体型外貌约十二三岁,不可能没有人间时的记忆,如果他忘记了那么他现在的这段记忆就非常可疑,这群人被锁链相连,并不是为了团结,而是把他们困在这个村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