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瞬间,那道玄清神雷便轰在了混沌之气上。刹那间混沌之气被撕开了一大条口子,上下狂涌不息,有的甚至被打散成了本源的地水火风!当年盘古都天神雷有开天之力,而如今景如画虽比盘古差了不知多少倍,当前这混沌也绝不是当年混沌。好在混沌钟乃是先天至宝,混沌之气不住垂下,终究将那紫霄神雷抵将过去。
饶是如此,景如墨也感胸口沉闷,气血翻滚,一身法力消耗极大。须知混沌钟乃是先天至宝,须圣人修为方能发挥出全部威能,以景如墨混元真仙之能,怕是连一半功用也使将不出。如此倒还罢了,这先天至宝所需法力极为惊人,只有法力无穷无尽的圣人方能持续使用,在如此雷法之下他又能挡到几时?
景如画眼见有用,忙连催法力,双手印决不放,一道道紫霄神雷划破长空,向景如墨轰去。此番却是不同之前全力施威,只有百米粗细,但胜在数量众多。
一顿狂轰滥炸,景如墨已被完全逼在了下风,唯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他一身法力用来支持混沌钟的防御犹嫌不足,哪还有余裕再行其余手段?
如此这般,景如墨使混沌钟全力防御,一身法力十去七八,而景如画则一身玄功全力运作,一道道盘古正宗的神雷轰击而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人势成骑虎,相持不下,景如墨祭那混沌钟法力消耗绝大,景如画连使如斯神通损耗又岂不小?
莫看她大占上风,将对过那太古妖皇死死压制,看似风光无限,却是有苦自知。景如画感到自身法力不住消耗,而景如墨顶上那混沌钟尽管混沌之气波澜激荡,地水火风疯狂翻涌,却浑没有要被破开的趋势!
先天至宝,乃是混沌至宝下最强法宝,又岂等闲?
虽如此,景如画心下却仍平静,胸有成竹。到得如此田地,乃是拼那法力,无论是混沌钟还是玄清神雷所耗法力皆端不小,胜负之机却是看谁先耗空法力。可景如画是混元真仙大初期,景如墨是顶峰期,若论道行法力,她自是有败无胜。
不过好在景如画有混沌灵珠,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比景如墨好多了。
不多时,景如画法力尚余三成,景如墨却已难维持混沌钟的运行。景如墨见势不妙,撤下混沌钟,爆开体力的灵力。
难道他想自爆?景如画皱眉!
景如墨突然勾起嘴角,看着景如画,摊开手掌“如画,你看这是什么?”
景如画顺着看过去,景如墨水里正是一团青色的烟,是松花的灵魂。
景如画眼神一凝,手中的动作缓了下来。
“哦,忘了告诉你,这小家伙的灵魂却是不全的,当初只是我随手从一鬼身上抓来的一魂,你费尽心机的想救,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景如墨双手缓缓的合上,势要捏碎那团灵魂,景如画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调动全身的灵力运向全身,使出全力向着景如墨奔去,从景如墨手中夺过松花的灵魂,景如墨勾起唇角,显然就是等景如画这一招。
景如画刚从景如墨手中夺过松花的灵魂,景如墨就举起了开天斧,身形突长,如同盘古在世,三清皆惊,这是盘古大神的开天斧,圣人都逃脱不掉。
斧凿当头而来,临身不远,景如画等还有三位大神通者何等心境,他们眼见退无可退,危急之下忙各摄心神,全神贯注,祭起各自法宝来迎。景如画的后天功德圣器玄玥宝杖终究不是防御灵宝,不一瞬便被弹飞,便连她放出的紫霄神雷这等大神通竟也不能阻那神斧分毫!灵宝被击飞,紫玄气机牵引之下又引动了先前伤势,将樱口一张,却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一切真要结束了吗?景如画双手接界,把那团灵魂放入混沌青莲中,不知怎的心头平静异常,她心下想:或许我的到来,天机错乱,让整个天道大势,一并变了吧!罢,罢了,那转机怕是不会出现了罢!
如此大神通者,若是还有一丝希望,他们便皆不会放弃,可此情此景,又哪来那半分生机?
前世烟尘,景府主母,反派宿主,梦醒洪荒,,立府蓬莱,听道紫霄宫,做客天庭……一幕幕过去经历此刻竟清晰无比,在景如画眼前缓缓流过。她稍稍侧头,看了看身畔的三清,想到蓬莱的众多弟子,心下不禁轻叹一声:罢了,便让这一切结束吧,吾能有如斯机缘,也算不错了。
景如画淡下了心头那丝不甘,将一双星眸缓缓阖上,她那皓雪般皎洁玉颜此刻看来平静,却又凄美……
便在景如画闭目待死,见正东方灵云忽动,天光大开,垂下万道混沌之气,紫气东来三万里,瑞霭直上九重天。一时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仙乐纷纷高山流水,异香习习馥郁芬芳,无尽沉香瑞彩之间,一首飘渺沧桑的道偈自四面八方传来。
蝼蚁况且偷生,何况这等大能乎?皆未作那困兽之争--此等存在道心通明,又怎会行那无用功之事?可此番异像迭起,祥瑞漫天,身前刮面如刀寒彻骨髓的斧风骤然不见,又哪还不知起了转机?
听这道偈四下里而来,飘渺玄极,景如画情知是那道祖鸿钧亲自下界而来,心头皆不由得喜极,晓得此番大厄却是过了。众人开始一愣,想道祖这般的混元圣人,天道之下的无上存在,此番竟亲下界而来!他遂又释然:鸿钧圣人怕是来救他入室大弟子矣!
而景如画却是晓得,每逢天地大劫,皆有圣人临凡,此番虽不是真正那巫妖量劫,却也是那大劫之初,非同小可。她随即又想:原来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竟有鸿钧老师亲自下界!想来也是,若不如此,原本妖族又哪抵得过那巫门?我虽来此,却还是更不得天道大势!她同时却又心下空灵一片,一股感觉玄之又玄,却是险死还生,心境再增,一时间朦朦胧胧又明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