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身上麻绳被逐一解开,李青山捂着小腹,被柱子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稳。钱飘谷则依旧处于昏迷状态,俏脸苍白。好在鼻息尚存,料想并无大碍。
“来人,快令医师前来,立刻给李万骑诊治。”拓拔栞抚了抚胡须,自得一笑,命令道。
“遵命!”
“多谢大王提拔。在下愿全力辅佐大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李青山对拓拔栞作了一揖,话音颇为诚恳。
“呵呵呵…”拓拔栞轻轻一笑,大马金刀地受了李青山一个大礼。上下打量李青山一番,以一种颇为欣赏的口气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能,也不枉本王为得到你所花费的重金。”
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收买人心。
李青山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他又对拓拔栞作了一揖,以一种请命的语气道:“在下蒙受大王厚爱,纵然万死,亦难报万一。只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大王可以成全。”
“但说无妨,无论什么请求,本王都准了!”拓拔栞大手一挥,颇为豪迈。
“无他,报仇而已…”
单于王城之外。
李窓眉头紧蹙,焦躁地来回踱步。
本以为匈奴对李青山恨之入骨,李青山此番必死无疑。谁知匈奴非但不杀李青山,反而似乎对他颇为欣赏。
起初,李青山不过一介饥民,朝不保夕。短短一月时日,竟能乾坤反转,成了风头最劲的旷世奇才。若李青山当真被匈奴重用,凭借他的手段,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李窓擒拿李青山,非但得到了大笔赏金,还被受封万户侯。日后,他恐怕要常年居住在草原。
若李青山大权在握,找他寻仇,如何是好?
“应该不会…李青山不知害死了多少匈奴。匈奴早就对他恨之入骨,能保全一条小命便已是奇迹了,怎可能真的掌握实权?”李窓低声呢喃,希望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心安一些。
“匈奴之所以不杀李青山,无非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李青山失去了价值,立刻就会被乱刀砍死以平民怨。或许…此时他已经死在乱刃之下…”
李窓想了很多,终于,他咧嘴一笑,双手环抱胸前,自己说服了自己。
在他看来,最坏的可能,便是匈奴不杀李青山,将之关进大牢,严刑拷打,让他交出霹雳车的图纸。尔后,李青山会被千刀万剐,惨死之后,尸体丢出去喂狗。
“等那王八蛋入狱了,我定要去探望一番…”李窓搓了搓下巴,脑补着各种凌辱李青山的画面。
“将他打入大牢,严刑拷问!”一道厉喝自王宫之中传来,打断了李窓的沉思。李窓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抬起头。
入眼处,只见李青山抱着钱飘谷,悠哉悠哉躺在一个太师椅上。太师椅两边横插着两根竹竿,五十名匈奴众星捧月般簇拥在其周围。柱子等人也都身着匈奴服饰,除了没有配备武器之外,与‘狼王军’再没有任何分别。
这特么…什么情况?
“遵命。”一众匈奴应命上前,拎小鸡般将李窓提起,尔后粗鲁地将麻绳往他身上捆。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我是万户侯,我擒拿了李青山,我有功!”李窓脸色煞白,疯狂地挣扎起来。
“且慢。”李青山抬起胳膊,饶有兴致望着李窓,戏谑道:“老子跟你素未谋面,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哼!”李窓冷哼一声,仰起头别过脸,似乎不屑与李青山讲话。
“他妈了个巴子,给我打!”李青山气急,手掌狠狠拍在钱飘谷那修长圆润的大腿根处。
“遵命。”
匈奴们应命上前,斗大的拳头狠狠砸在李窓面门。只一拳,便将李窓打得头破血流。
“砰!”
又是一脚狠狠踹在李窓小腹,李窓一个趔趄,瞬间被之踹翻在地。
李青山得到了拓拔栞的赏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匈奴们又不是傻子,怎看不出他的潜质。故此,为了讨好李青山,一个个都下手颇狠,再没有丝毫留手。
“砰!啪!”
闷哼声夹杂着清脆巴掌声,久久回荡在这片天地之间。李窓如皮球般在地上滚来滚去,衣服被扯破,狼狈的不成样子。
“好了,停。”
话音落下,匈奴们立刻应命退开。只见李窓浑身血污,几乎再没有一块好肉。脸颊高高肿起,配合大片淤青,再不见曾经的俊秀。两个门牙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看上去颇为凄惨。
“老子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乖乖跪下,给老子磕一百个响头,再喊一百声爹,老子便放了你。否则…打入大牢,用烙铁将你烫个半死,再用铁钩将你的肠子勾出来,一刀一刀地割!”李青山极尽恐吓之能,表情略显狰狞。
“你…”李窓怒视着李青山,明显被吓到了,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
“来人,将他拖下去,先把腿给老子打折!”
“我跪便是,我跪便是!”李窓眼角抖了抖,终是不敢逞强。
“哦…”李青山笑笑,对匈奴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退下。
“咚!”李窓跪得笔直,额头狠狠叩在地上,发出一道脆响。他咬紧牙关,或许是因为门牙被打掉的缘故,发音不太标准地低声道:“爹…”
“咚!”
“爹…”
叩了一百个响头,又喊了一百声爹。李窓只觉头晕目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勉强对李青山作了一揖,恳求道:“爹…哦不,青山大哥。望您高抬贵手,放小弟一条生路…”
“没问题。”李青山轻轻颔首,手掌向前一挥。匈奴们会意,转而抬着李青山走向另一个方位。
李窓咬紧牙关,屈辱的泪水顺着高高肿起的脸颊淌落。他紧了紧拳头,怨毒瞪着李青山消失的背影,心中将之暗骂了千百遍。
王八蛋…你会因为放我离去而后悔一生!
“把李窓关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道淡漠的声音响彻,在李窓耳畔久久回荡。方才的怨毒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唯有无穷的恐惧。
李青山咧嘴一笑,歪躺在靠椅之上。李窓想要害死他,他又怎可能真的放虎归山?方才,不过是在作弄这家伙而已。
李青山紧了紧怀中少女,极小心地将少女小腹处的衣衫掀开。
钱飘谷的肌肤如玉脂一般,光滑无比。小腹处全没有半点赘肉,直看得人呼吸急促。李青山却没有欣赏这些的心思,只担忧地扫了一眼那被箭矢贯穿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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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做我的良人
伤口并不大,已然结痂。令人最为头痛的是遗留在体内的半支箭矢,箭矢尖端有一个锋利的倒钩。若直接拔除,绝对会进一步扩大伤势。
李青山可以不顾这些,直接将箭拔出来。可钱飘谷只是个纤弱女子,又哪里受得了这等摧残。
“女人真是麻烦…”李青山苦涩一笑,将少女的衣衫合上,摇了摇头。
“李万骑,这里便是您的营帐了。”众人行至一个大帐前,椅子缓缓落地。一名匈奴小跑而来,恭敬对着李青山半跪于地,行了一套标准的汉国礼仪。
“嗯…”李青山扫了那营帐一眼,颇为满意地站起身。柱子等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扶着李青山的手肘。
这营帐占地颇大,布料是那种比较高级的汉国丝绸,明显是匈奴贵族独有的居所。唯一的瑕疵便是那几十根光秃秃的门帘,上面的珍珠不翼而飞,极为惹眼。
李青山却是不知。这些珍珠,现在正静静躺在李小楼的闺房…
营帐旁边,耸立着一根木桩。两头健壮的奶牛被栓在这里,体大膘肥。
这东西,绝对算得上珍奇之物。新鲜的牛奶,唯有千骑及以上匈奴将领才有资格饮用。
“你们在外面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入内!”
李青山顾不得这些奶牛,留下这句话后,闪身钻进营帐,将钱飘谷轻轻放在床榻之上。
他取来一个毛巾,沾了些水,极为小心地将钱飘谷小腹处的血污清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李青山再也忍不住自己小腹处传来的剧痛,一屁股坐倒。
淡淡的晨曦透过帐篷的道道缝隙,披洒在少女那张苍白却精致的脸颊之上,将之衬映得颇为漂亮,宛若神话中的睡美人。
“柱子!”休息片刻,李青山艰难地撑起身子,大喊道:“你再去催一催,让那个狗屁医师赶紧滚过来!钱飘谷若有什么闪失,老子突突了他狗日的!”
“诺。”帐篷之外,传来柱子略显焦急的应命声。继而是脚步声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拓拔栞为了笼络李青山,特令王族御用医师专程给钱飘谷诊治。李青山玩弄了李窓一番,这么长的时间,原以为那医师应该已经到了,结果却不见人家的影子。虽明知钱飘谷的伤势并无大碍,可李青山依旧有些担忧。
“嘶…”李青山嘴角抽了抽,强忍住小腹处传来的剧痛,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钱飘谷的白色靴子脱掉。甩开一条狼皮毛毯,轻轻披在少女娇躯之上。尔后坐在床榻旁,下令道:“来人,弄些牛奶。”
钱飘谷的红唇已然有些干裂,明显是重度缺水的缘故。
相较于淡水,牛奶显然更有营养。
“遵命。”
回答李青山的是一名匈奴,很明显,柱子这群家伙根本没见过奶牛。
不多时,一名匈奴恭敬地走进营帐,将两杯还在散发热气的牛奶呈送到李青山面前。李青山将两个杯子放在床榻之上,摆摆手赶走匈奴。尔后抱紧钱飘谷的香肩,令她坐起身子。掰开少女略显发紫的红唇,将牛奶灌进其中。
“咕噜…”
眼见少女没有咳嗽,反而本能地将牛奶咽下,李青山也是松了口气。再度掰开那略显发紫的红唇,将更多的牛奶灌进其中。这一次,李青山直接灌了三分之一杯。
“咳…咳咳咳…”钱飘谷幽幽醒转,剧烈地咳嗽起来。想要蜷起身子,腹部那剧烈的刺痛,却又令得她娇喘一声,再不敢动弹。
“醒了?”李青山大喜,轻轻将钱飘谷平放在床榻之上。
“你是…青山?”钱飘谷红唇轻启,声音细弱蚊丝,虚弱至极。
“青山?”李青山闻言眉头一挑。
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暧昧?
钱飘谷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有些惊惧地环顾四周:“匈奴呢?你没事吧?还有李窓…他是不是被抓走了?
李青山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发出声音。迟驻片刻,笑着安慰道:“呵呵…我无碍。放心吧,李窓也无碍。他也中箭了,不过现在已经苏醒。”
心中却想,这傻丫头啊…
“哦…”钱飘谷松了口气,静静躺在床榻之上。一眨不眨盯着李青山,眼睛亮亮的。
“咳…这里还有些牛奶,你渴么?”被少女这么看着,李青山竟是有些面红耳赤。当下干咳一声,将牛奶递到钱飘谷嘴边,问道。
“我…我渴…”钱飘谷扭捏道。
“给,多喝一些。”
这,便是李青山一直没有女朋友的原因…
钱飘谷一时语塞。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又不出所料地再度躺回床榻。她强忍着小腹处火辣辣的疼痛,始终保持浅笑。
“你…还喝么?”
“我让你喂我啊笨蛋!”钱飘谷猛的坐起,厉声呵斥,竟是变得龙精虎猛起来。
李青山一脸错愕,楞楞看着钱飘谷。
我…说错话了?
“呜…疼…我肚子好疼…”钱飘谷再一次躺回床榻,美眸之中,湿气酝酿。
“他妈了个巴子,那狗屁医师怎么还不来。”李青山暗骂一声,手掌狠狠拍在膝盖。他仰头,站起身来,作势便要走出帐篷去寻人。
“等等,你别走!”
“我不会治病,得去帮你寻医师啊。”李青山眉头微蹙,疑惑道。
“我的靴子,是不是你脱的?”钱飘谷心跳徒然加速,俏脸瞬间红到耳根。可她又变得颇为大胆,美眸始终直视着李青山。
“是我,怎么了?”李青山随口答道。继而,他心中咯噔一下。
“你看到了我的脚,你就要做我的良人!”钱飘谷脑袋嗡嗡乱响,这番话,连她自己都不知是怎么说出口的。
此话一出,李青山脸上表情却是变得颇为精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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