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怎不见了刘栍?”李青山站起身来,扭了扭腰,漫不经心道。
按照真实的历史走向,刘栍招抚河北不利,更始帝会另派使者前来。这个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刘秀。
刘秀此时的处境,称之为丧家之犬也毫不为过。自从刘秀的大哥刘縯被更始帝杀害之后,刘秀在更始帝那边的处境颇为不妙。以朱鲔、李轶为首的一众将领力主斩杀刘秀,以绝后患。若不是刘縯的老部下刘赐出手相助,刘秀必死无疑。也是刘赐力主让刘秀出使河北,这才使得刘秀重获自由。
公元23年10月,刘秀乃奉更始帝令,手持竹节,率部巡阅河北诸郡。这些部曲共计三十余人,邓禹、贾复、冯异、王霸等著名将领便身处其中。而更始帝所封的‘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不过一纸空文。
刘秀最为艰难的时候,落魄得形同乞丐。冯异不知从何处要了碗麦饭,这碗饭,被刘秀称之为‘珍珠翡翠白玉汤’。刘秀称帝之后,吃遍天下美食,却发出了‘所谓山珍,不及公孙(冯异表字)麦饭万一’的感叹。
这段时间,刘秀曾做过一件胆大包天的事。
河北有三王,一为赵缪王刘林,一为广阳王刘接,一为真定王刘杨。其中两王、赵缪王与广阳王合兵一处,拥立了一个名叫王昌(即王郎)的算命先生称帝。王昌下诏通缉刘秀,称‘凡能取刘秀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在这种情况下,走投无路的刘秀居然带着一群部曲进入王昌的地盘,自称是王昌派来的使者,吃霸王餐。
刘秀一行人饿了四天三夜,一看满桌的山珍,瞬间哄抢起来。当地官吏觉得不大对劲,便令一名士兵进去试探,称王昌派来的将军到了。
刘秀等人大惊,忙冲向院内抢马欲逃,却只见门外守着三千军士。刘秀思忖片刻,又带着人坐回屋里,淡然道:“请使者将军来吧。”
那官吏只好陪笑,刘秀逃过一劫。据民间野史记载,诸葛亮的空城计,便是受了刘秀的启发。
现在是8月末,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刘秀就会奔赴河北。那时,正是刘秀最落魄的时候。
李青山对这位光武皇帝还是挺感兴趣的。若能将他账下的一众将领收为己用,日后攻伐各路军阀,这些名将,绝对能起到很大作用。
自从将刘栍胖揍一顿,李青山再没听说过刘栍的消息。那家伙,莫不是已经回了长安?
“不知道。我爹找了他好几趟,想登门谢罪,却不见他的人。”耿峣思忖片刻,答道。
“怪了…”李青山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按照他的猜想,刘栍应当会借机敲诈耿况一番,李青山都准备再揍那家伙一顿。谁知,那家伙竟凭空消失了去…
“罢了,不理他。”苦思良久无果,李青山也不去深思。随手取来一卷竹卷,将之递到耿峣手中,问道:“这些人,你认不认得?”
这上面,自然是李青山所知的一众陕西派名将。以耿弇为首,共计九人,分别是耿弇、寇恂、景丹、盖延、耿纯、王梁、万脩、刘植、叔寿。
历史上的刘秀账下有五大将,此五人战功赫赫,被刘秀拜为‘兴汉五骁将’。
一者,建威大将军耿弇。
一者,建义大将军朱祐。
一者,骠骑大将军景丹。
一者,虎牙大将军盖延。
一者,破虏大将军叔寿。
这五人之中,除去早年跟随在刘秀身边的朱祐,其余四人,都是陕西派将领。若能将他们寻出,无疑是一大助力。
耿峣将竹卷接过,匆匆阅罢,美眸有些狐疑地望向李青山。迟驻片刻,轻声道:“耿弇是我哥,寇恂是我爹的功曹。盖延、王梁是我爹老友的部将,耿纯是我表叔,万脩、景丹是我爹的战友。刘植是我表叔的结义兄弟,叔寿是我哥的同学。”
“我靠!”此话入耳,李青山瞬间便炸了,大喜过望。狠狠击节,赞叹道:“你可知这些人都是谁吗?耿弇、寇恂、景丹、盖延、耿纯、王梁、万脩、刘植…这特么…可都是位列云台二十八将的名将!”
“他怎么了?”耿峣坐回床榻,玉手环抱胸前,疑惑望向耿舒。
“不知道,别是疯了吧?”耿舒摇了摇头。
“嘿嘿嘿…哈哈哈哈!”李青山放生狂笑,心中愈发钦佩耿况识人之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窗外,耿况眼眸微眯。
耿况自是不知李青山心中所想,此时此刻,他却是一脸严肃,眉头紧蹙。
这些人,大都是耿况领上谷郡守之后结交的豪杰。耿况认为他们非常人,故此与之联络得颇为频繁。李青山,如何得知了这些人的名字?
“哥!”
清脆嘹亮的声音在院内响起,只见李小楼抱着两件厚重衣服,一跳一跃小跑而来。
“哎呦…”李青山疾步相迎,将小妮子抱在怀中,狠狠在其光洁额头之上吻了几下,笑道:“跑那么慌做什么,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嘻嘻…哥,你快放我下来。”小楼挣脱两下,小脚刚刚着地,便将那衣服摊开,从李青山背后比照。一边比,一边笑吟吟道:“这是我给你做的冬衣,你先试一下。”
衣服并不好看,用的虽是上等黑布,却因缝织的原因,看上去颇为粗糙。李青山并没有注意这衣服如何,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妹妹那裹着白布条的小手之上。
白布条之下,道道殷红赫然在目。食指处,似乎还有一道狭长伤痕…
显然,小楼为了将这衣服缝制而出,花了不少心思。同时,也没少受伤。李青山可以想象出那个场面——烛火摇曳,一个聚精会神的女孩趴在床边,穿针引线。女孩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之上,凝成一副毫无情调与诗意,却极为质朴原始的画面。
李青山方才的狂喜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只有自鼻尖传来的点点酸意…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