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有啊？”
齐橙一下子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就听到父亲的问话，连忙点头称是，至于前面到底说了什么，呵呵。
齐父看他的样子，忽然问了个让齐橙莫名其妙的问题：“中午吃了什么呀？”
齐橙眨了眨眼睛，有点难以相信。
父亲常年在外出差，每次回来和他的互动莫过于“思想教育”，这些年下来，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哦……在学校附近吃的面。”
“哦……你们寒假作业多不多？年前能写完吗？”
“……还好。”如果不算王子衿的那一份。
“对了，我听说贺岁档有几部不错的电影，你有没有想看的？”
“啊？”齐橙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齐父像是稀松平常一样继续问：“平时都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啊？”
“……平时，不怎么看的……”齐橙真害怕自己一失语成千古恨。
车子拐了个弯开进了停车场，看齐橙没什么反应，齐父只得悻悻结束了这个话题。
和王子衿的再度相遇，让这个男人想起了初次见面时那气势逼人的话语。
“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他将来打算做什么？这些，您有问过他吗？或者，您作为他的父亲，觉得这些根本不重要？”
也许他只是尝试按照她的思路想去去了解深入了解眼前这个男孩儿，但是他们之间的鸿沟看样子比他想象的更大，以至于谈话都如此的尴尬有余而融洽不足。
西餐厅背景音乐是西方古典乐——巴赫、海顿、莫扎特，循环在钢琴键上起舞，使得空气都显得有些高贵的冷峻。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却只有刀叉与盘子叮当碰撞的声音。
“橙橙最近在学校，和那个叫王子衿的同学关系不错啊？”齐父率先打破了沉寂，不知道是说给齐母听还是说给齐橙听。
“哦，是不是你天天发短信那个？”齐母看向齐橙。
“妈？！”齐橙觉得不可思议。
“我可没有偷看你手机啊！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几条未读短信罢了。”齐母义正辞严。
“那个女孩子成绩好像很不错。”齐父眼神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继而续上这个话题。
“是吗？不过橙橙好像从来没有回来说过。”齐母问。
“嗯。我上次去开家长会的时候，还说过几句话。”齐父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轻笑道，“还挺有想法的。”
齐橙心里不痛快，低头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并不搭理两人。
“哎呀，现在的孩子，哪个没点想法？他们还小，橙橙，我跟你说啊……”
“我知道！”齐橙急匆匆打断了母亲的讲话，“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有数。你们放心，我肯定没有多余的想法。”
“嗯，我们放心。你自己有数就好……”
“你现在还小，学业是最重要的。不过，同学之间多交流交流，学习学习也没什么……”
“我知道了！你们都说了多少遍了……赶紧吃饭!”齐橙的不耐烦最终声音越发越小，隐没在一句“赶紧吃饭”中。
齐父齐母对视了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短暂的晚饭时间，因为沉默而再度变得漫长。
在一摞摞高高的书垛中，王子衿正伏案提笔，认认真真写下她的第482封信，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
“喂？子衿——”乐天嚎啕的哭声让王子衿顿时打了个激灵。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王子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具有安慰性。
“好好，傻孩子，别哭了，明天见。”王子衿长叹一声，放下手机，无论也想不到乐天遇到的“绝世难题”会是那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