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衿！”王子衿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叫住了。
齐橙骑着他的自行车从后面追上来。
“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送你回家吧。”
“嗯？”王子衿也没有想到齐橙会主动提出送自己回家。就王子衿对他的了解，齐橙一直颇有绅士风度，但是也很腼腆，从不主动和女孩子亲近。
王子衿还真怕自己自作多情，兴许他只是客气一下，还是拒绝了好：“不麻烦，我真的没关系，反正这一路都走习惯了，你早点回去吧。”
“上车！”齐橙这一次倒是干净利落，一把拽了王子衿的小挎包就把她往后座上拎。
“坐好了，带路！”齐橙时不时想要换一辆更好的自行车，但是现在可以带人，他又觉得这“小破车”很有用了。
“哎哎哎，你慢点儿。”王子衿半推半就坐上了齐橙的自行车后座，心里却在狂喜。
“前面路口，左拐。”王子衿不敢去搂他的腰，只能小心翼翼勾住车座下面的部件，略微倾斜了身子看路。
很多年前一个雪天的下午，王子衿也是这样坐在他身后，一手拎住自己的白色羽绒服，另一手抄在他的口袋里，暖和极了。
“前面怎么走？”齐橙的声音总是很温柔，王子衿又从回忆中转醒——和他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能让王子衿想起遥远而温暖的时光。
“走小路拐进去，第一栋就是了。”
齐橙停下车，打量着面前这栋古董级别的住宅楼：一共只有三层，墙皮都脱落得很严重了，背阳的墙面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藓类植物。不过，这里离学校确实很近，也就几分钟的脚程。
王子衿灵巧地从车上“滑”下来，掸了掸自己的小裙子，看着齐橙。
“……到了就好，我……先走了。”齐橙被看得有些害羞。
“来都来了，不上去坐一会儿吗？反正，如果在看电影，现在都还没散场呢。”王子衿还期待他会说点什么，终究是她想多了，还是她邀请一下吧。
“……”
“放心吧，家里没人，我一个人住。”看到他犹豫，王子衿再度解释。
“你一个人住？”齐橙有些惊讶，不过是高中生的年纪，又是个女孩子，她爸妈居然放心？
“嗯，我一个人住了很多年了。”在帝都上大学到现在，可不就是很多年了？
“好了，有什么话上来再说吧。”不等齐橙作答，王子衿率先跑上了二楼开门。
“啪”，日光灯突然亮起来让眼睛有些不适应，齐橙在门口顿了三秒才轻轻走了进去，看到王子衿随意地抛下挎包才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
小厨房、客厅、卧室、阳台……齐橙触目可及的地方，全都摆满了书——摞成摞的、堆成堆的、排在书架上的——虽然数量上没办法和图书馆匹敌，但这样一个家居场景却足够震撼，说是城市书屋也不为过。
“不好意思，我一个人住就懒得收拾了，反正随用随取，自己方便。家里只有白开水和茶叶茶，你喝哪种？”像是早就预料到齐橙的反应，王子衿一点也不在意，在小厨房烧起水来。不过，王子衿几乎不会自己在家做饭，所以厨房的东西少得可怜，多出来的地方都被用来放书了。
“不用了……”齐橙好像还没缓过来。如果说王子衿一个人住已经让齐橙觉得不可思议了，那现在这满屋的书更让他匪夷所思：这哪里住人的地方啊？
“那就碧螺春好了。”王子衿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忙着泡茶。
“王子衿，这些书……都是用来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