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先锋营如约在南门发起佯攻,应该动静很大,东门驻军调动了大批人马赶往南门。
亥时三刻末,战玉荣领三百步兵直冲叛军营帐:“杀!”
就在此时衢州东门大开,一队全身黑甲的骑兵像上了弦的弓箭冲出城门杀向叛军营帐,叛军突然后背受敌,还没有开始还击就已经全军覆没。
战局稍纵即逝,战玉荣带领众将士跪倒在黑甲军将领面前:“微臣叩见靖王爷,多谢王爷前来接应。”
“起来吧,粮草能安全抵达已是万幸,众将士辛苦,先进城休整。”靖王的声音淡定而从容,如果不是他手里还在滴血的长缨枪,还以为他只是出来巡视一般。
战青竹被这好听的声音勾引得是在忍不住抬头瞟向前面说话的靖王。这一瞟就愣住了,哇,这个男人也太漂亮了,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披黑色战甲,头戴黑色鹰嘴头盔,脸颊狭长,鼻梁高挺,浓眉下那双眼眸亮晶晶的印着火光,似乎能看穿人的灵魂,嘴角略往上翘,那弧度看上去就像在笑容。
靖王似乎发现了注视目的光,抬眼望去,战青竹已经垂下了眼眸,心中暗自感叹,差点就被美色给害了。
靖王没再追究,优雅的调转马头,领着众人缓慢的往城里走去,战青竹心头又跳出这么多人好像只是陪着靖王在闲庭漫步的感觉。
“二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呀!”战明哲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危机一解除,好奇心又上来了:“你说里应外合,我们就真打了个里应外合,全歼敌军。你什么时候跟靖王爷订下的计策吗?”
这还真是蠢大哥,战青竹相当的无语:“并没有。”
“这么厉害了!”战明哲听了更开始脑补,有些夸张叫道:“那就是心有灵犀!”
“闭嘴!你这是在编排靖王吗?你不怕杀头?”战青竹低声制止了战明哲继续。
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传到了靖王的耳朵里,听得他眉毛不自觉的向上挑了一下,然而并不动声色。
满城都灾民,衣裳褴褛,骨瘦如柴,三五成群的聚集在马路两边。
“哐!各位灾民!”一声啰声响起,震撼大街:“衢州府衙施粥放饭啦,请各位速去领取。”
灾民们起先有些征愣,稍后欢呼雀跃:“有吃的了,快,去领吃的。”
“多谢靖王,如此艰难,自己都没有吃的,还定期为我们施粥,真是个好人!”
战玉荣自跟随靖王去府衙议事,战青竹和士兵则被安置在府衙外安营扎寨,十人一个帐篷,军医一个一个帐篷检查伤员,重伤者进医馆救治,轻伤者上药在帐篷内休养。战青竹把自己定为轻伤,跟着大哥战明哲留在了帐篷内。
战明哲也细心的赶走帐篷内休息的士兵,让战青竹独自处理伤口并整理仪容。同帐篷的士兵并没有异意,一是忌惮国公府的身份,二是对战青竹敬佩有加,她的智慧和勇猛都深得士兵们赞赏。
战玉荣带着将官们跟随靖王来到府衙议事大厅坐下。
“听说,这次粮草能安全抵达多是仰仗国公爷家的二公子?”靖王坐下后第一句就问起战明庭。
战玉荣有些犹豫,不知靖王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可不想让战明庭出现在靖王的视线里,毕竟他是战青竹顶替的:“不知王爷从何处听说?小儿明庭第一次上战场,本没有多少经验。”
靖王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本王当初也是十二岁上战场,十四岁挂帅。像二公子这般天才少年,战国公还想将他藏起来不成?”
“王爷生来就是将帅之才,哪是我家小儿能比的?明庭是有些小聪明,但年纪刚刚十三,未历经过大事,心智也不成熟,天才少年实在算不上。”战玉荣拼命遮掩:“何况明庭身负有伤,此时急需休养。”
“哦,来人,速传府医去给战明庭诊治。”靖王听说战明庭负伤,顿时也紧张起来。他可是个爱才之人,通过多方了解,他已经知道此次粮草押运的所有细节,知道战明庭是个足智多谋,英勇无比的少年郎,更是多有爱护:“让卢太医过去,如无大碍,就传战明庭觐见。”
战玉荣听话顿时紧张起来,这要是让太医看诊,战明庭的身份可就掩饰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战玉景也看出了大哥的紧张,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时间不久,战明庭跟着传令官来到议事厅门前,卢太医去到她的帐篷的时候,她已经上好伤药,整理好仪容,她当然只说是负了点小伤,就在手臂上,不需要卢太医再另行诊治。
“军士战明庭拜见靖王。”
“进。”还是那种毫无波澜的语调。
战明庭低头进入大厅,在靖王面前单膝跪下施以军礼:“参见王爷。”
“请起!”居然是请起,刚才对战玉荣靖王都没有用请字。战玉荣此时心情更糟了。
战明庭起身后仍然低垂着头,她知道,上位者不让抬头她是不能贸然抬起头来的。
“抬起头来!”好吧,看来靖王并不打算放过她。战明庭并不扭捏,听言抬起头来与靖王目光相接,虽然进城时已看出靖王的眼神犀利,此时对视,还是心头微沉,总觉得会被那眼神吸去魂魄。
靖王则觉得眼前一亮,是一个有些稚气的高挑少年,额头丰满,鼻翼小巧笔直,一双轮廓分明大眼神采奕奕,只觉得这二公子有些女相。不过此时他神情淡定,未见些许慌乱,心中更是欢喜,觉得这小子有种,因为他的目光可不是一般人能接住的。
“听说战二公子受伤了,可严重?”靖王直视着战明庭的眼睛,关切的问道。
战明庭谦卑的回答:“多谢王爷关心,明庭只是身负小伤,不足以让王爷挂心。”
“很好!”靖王赞许的看了一眼战玉荣,意思你家二公子真的很不错:“本王已了解这次行动的全部细节,听说你对衢州地理、水纹非常清楚,可是来过衢州?”
“未曾。”战明庭回到:“只是我的书房有衢州地志,碰巧正好看过并记下了。”
“那碰巧你还看过天朝其它州县的地志,并且也记住咯?”靖王有些了然的调侃战明庭道。
战明庭只觉得中计了,也不知靖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如实回答:“明庭不才,确实略知一二。”
“很好!即日起战家二公子明庭任命为本王随伺参军,直至荡平叛军,班师回朝。”靖王的命令一出,在场所有人包括战明庭都呆愣住了,战家人自然心头懊恼,战明庭出现在人前,将来要怎么还回战青竹呢?其他将官则是羡慕、嫉妒战家如此受王爷青睐。
“是,明庭谢王爷抬爱!”此时战家不能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战明庭索性施礼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