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小?做了什么?”
钱砚的声音中似有寒冰,温润的脸上也早已被坚冰覆盖,看向那人的视线中也隐隐有了杀意。
男子并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视线在四周巡视着什么,但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男人抬起头,被黑色衬衫领子包裹着的脖颈也随之露出,覆盖在脖子外的那一层皮肤也显示出了有些病态的苍白,甚至在依稀间可以看出或黛青或紫红的血管。
男人向两侧扭动着头,有些过长的发丝也随着男人的动作左右摆动着,衬得脖颈上的皮肤更为苍白。
几缕光线照射进有些昏暗的巷口,男人鼻梁上的眼镜因为反射闪出白光,再加上那一层厚厚的刘海,使人只能看见他有些起皮且微微泛白的嘴唇和那因为瘦而显得有些尖的下巴,和下巴周围淡淡的青色胡渣。
还有那周身笼罩着的奇怪气息,更何况这里是凡人的地盘尽管不会有人来这,但若是万一使用力量被人看见,那可就麻烦了,想到白老板摆着那张平淡无波的脸自己在一旁站着受冷气的画面,一想到那个画面,钱砚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再问一次,你到底对小?做了什么?”
钱砚再次问道,脸沉的好似能够滴出墨水来一般,手中也早已有力量凝聚了起来,但却并没有出手,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的动作。
光线被有些高的房屋遮挡住了些许微风,笼罩下来的阴影和男人额前一层厚厚的刘海使得钱砚并没有看清男人的面貌。
在此时这一片寂静的废旧十字路口中,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就在钱砚以为男子不会回答自己,突然间男子猛地转过了头,钱砚眼内的警惕瞬间涌出,身体因为连年的生死打磨早就形成了习惯,脑子一时没控制住,但是所有的动作在下一秒就被钱砚刹住了。
随后一道熟悉的沙哑声音再度响起,只听那男人说道:“我只是来寻找一样东西,并没有做什么。”
听到对方如此说道,钱?苍白虚弱的脸再次在钱砚的眼前闪过,刚回笼的理智瞬间全失,脚下一用力就向前冲了过去,手中的并没有凝聚力量显然钱砚心里有着些许顾虑。
多年在生死险境里面的滚打,就算钱砚只是单纯用拳头,那力道也是绝对不容小觑。
然而男子似乎已经有所准备,侧身躲过了钱砚的一击。
钱砚并没有卸下手中的力道,反而迅速地向男子躲闪的那一侧攻去,抬手就又是一拳挥了过去。
然而那男人就好似已经意料到了一般,快速出掌握住了钱砚的拳头,一把就卸下了钱砚力道。
钱砚见状,面上虽是不显,但心里却是一惊,快速收手向后退了几步,那男人也没有攻过来。
站在距离男子几步远的钱砚此时已经是恢复了冷静,呼吸依旧平稳,只是眼内的冷光也是愈发的冰寒。
刚才下手的力道钱砚自然是十分清楚并且在最后一击时,自己甚至还隐秘地在拳头上附了些许鬼力,但眼前这人却轻易地接了下来,原先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肯定。
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寻找一样东西,脑海中仔细搜索着所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但却没有丝毫的收获,于是钱砚的面色愈加的冰冷起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钱砚再度开口道,语气中的寒意尖利刺骨。
然而此时正站在不远处巷口的男人却是缓缓地转过了头,视线顺着墙角转向了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的钱砚,也看到了钱砚此时脸上的寒意和眼底微微闪烁着的凛光。
看着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杀意,男人有些干燥起皮的嘴唇微微勾起,但很快就不耐地撇了撇嘴啧了一声,随后便侧过身背对着钱砚。
“真是麻烦,啧。”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转了转头,视线在四处转了转,随后再次说道:“看来这里是没有了,还是去别处找找吧,可真会躲啊。”
只听那男人低着头这么说道,那男人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抬脚就向着黑暗的再次走了进去。
尽管男人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但是钱砚还是捕捉到了关键词,躲?
并不知道男人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钱砚带着疑惑和警惕继续注视着那个仍旧在小声地自说自话的男人。
想了想之前那男人能够轻易地接下自己的攻击,尽管自己下手的力道只有三成,而且这男人的实力自己也并不清楚,更何况小?又陷入了昏睡,所以与其交恶不如交好。
想到这钱砚深吸了一口去,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摆,下一秒又恢复了往常那一派温润有理,只是眼神中依旧带着些许坚冰,嘴角的完美微笑再次挂起,随后开口说道:“刚才有所失礼了,还请见谅。”
然而男子依旧低着头自言自语着,并没有理睬自己。
瞬间,原先有所缓和的气氛顿时更加尴尬。
然而钱砚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只是额角的青筋已经开始跳舞了。
那男人好似没有听到钱砚的话一般,居然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转身就顺着那条他来时的有些昏暗的巷路内走了进去。
显然那男人直接无视了钱砚的示好。
一瞬间,钱砚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心中的怒火再度被点燃,拳头握得咯咯响,然而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突然,一声弱弱的哼哼声自身后传来,眼底微光一闪,钱砚顾不上心中的怒火连忙转身就向着钱?的方向快速跑了过去。
钱砚快速在原地单膝跪下,将不知何时倒在地上的钱?扶起靠在自己的大腿上,钱?刚才十分苍白的小脸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呼吸也平缓了起来。
钱砚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人一把抱起随后背在自己的后背,刚将钱?背在自己身后,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自身后传来,只见那个刚才出现的神秘男人此时正一手捂着嘴,弓着身体向前倾倒,那一阵剧烈地咳嗽声也正是从他口中传出。
男人此时背对着自己,黑色的后背同时也剧烈地颤抖着,另一只手快速地伸入胸口,在黑色外套内翻找着什么,随后,钱砚借着有些昏暗的光线看清了,男人从衣服内拿出的是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男子快速地伸手拧开了瓶盖,捂着嘴的手摊平,拿着瓶子的手快速倾倒过去,摇晃了两下,接着几粒淡黄色的药片平躺在了掌心之中。
剧烈的咳嗽已经有些缓和下来,但是粗重的喘息依旧持续着,男人动作快速地将手掌送到嘴边,一张嘴一仰头就掌心的药片被尽数咽了下去,渐渐的咳嗽声平缓了下来,随后男子站立在原地缓缓喘息着,钱砚就站在一旁看着男人这番动作。
似乎是休息够了,男子再次转身向着来时黑暗的小巷中走去,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时,钱砚背着钱?再度抬步向前走去,等走到男子刚才站立的地方后,钱砚在一张对折的白色纸前停下了脚步。
白色的纸静静地躺地面上,些许微风拂过将它吹动地微微起伏着。
因为刚才急着从口袋中翻找出药物,男子并没有注意到这张纸条从口袋中掉落出来,却是被钱砚看个正着。
微微蹲下身,然而身后的钱?因为钱砚的这个动作微微向下滑落,钱砚迅速伸出一只手将背后的钱?扶住,然而钱?好似梦到了什么嘴巴吧唧了两下,还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好吃。
钱砚先是愣了一下笑,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了句:“小兔崽子,昏着也不让我省心。”
伸出另一只手,将地上的纸捡起,指尖灵活地将被人对折的纸摊平,随后医院和配药单这几个字样出现在了钱砚的视线之中。
钱砚的视线下移,姓名:肖岚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