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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下人吓得连忙将池贯从地上拉起,池贯两眼上翻口吐白沫,脖颈上一长条的淤紫异常渗人。
冬苓何时见过池贯有这等惨状,也连忙过去查看,发现池贯早已没了意识,不时四肢抽搐一下,证明还活着。恼羞不已,大声说道:“江七牙,你怎下如此毒手?你...你和流氓还有什么区别?”
江七牙将半截条凳丢到地上,说道:“你带一群人闯我住处,不分青红皂白便对我大打出手,到头来却说我是流氓?”
冬苓依旧大声道:“你将池贯打成这番模样,就是流氓。”
江七牙摇头道:“泼妇。”
冬苓两眼圆睁,浑身发抖,指着江七牙叫道:“来人,把他另外一条腿也打瘸了,让他以后跪着走路!”
话音未毕,江七牙竟几步出现在了冬苓面前,哪有一点瘸腿的模样,居高临下望着冬苓,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了下去,清脆响亮。
“几天的富家日子怕是让你忘了本。”江七牙淡淡说道,收回手掌不忘在裤腿上荡了一荡。
冬苓捂着俏脸呆若木鸡,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才愤然反应过来,尖叫着:“你竟然打女人?”
江七牙眉毛一挑,满不在意说道:“你说我是流氓,自然得有个流氓的样子才对,你说是不是?”
“死瘸子,我跟你拼了。”冬苓怒火攻心,抬手就想还击,一旁游芙却突然说道:“住手。”
冬苓一顿,游芙话音未落周奎已然站到了自己面前,望着冬苓不耐烦的说道:“现在没你事了,带池贯退到一边去吧,瞎丢人。”
冬苓气急,可周奎一人便是池家都不敢得罪,更何况自己,无奈只能忍气吞声,恶狠狠看了一眼江七牙说道:“你会后悔的。”说罢便让下人带着池贯退向一边。
江七牙耸了耸肩膀,把碎裂的条凳捡了起来,转身向土屋一瘸一拐走去,满脸心疼,这几日仅有的几件家当都快破坏完了。
周奎说道:“江七牙,几日不见倒学了几手武功,不动道人果然不亏武学大宗师。你刚才的拳法可是不动道人的怒海幽九拳?”
江七牙扬了扬手里的条凳,不在意的说道:“什么怒海身拳?我可不会武功,都是一些流氓王八拳,胡抓乱挠罢了,要说厉害,还是这条凳,暗藏杀机,致命与无形之中。”
周奎神色不悦,追道:“不要装痴卖傻,不动道人有没有将怒海幽九拳传授给你?”
江七牙停下脚步,看向身后众人,咧嘴一笑,道:“原来这样兴师动众的来找我,是为了金前辈的武功绝学,你们不敢找他老人家讨要,所以只能仗着人多来欺负我这孤零零的瘸子,这可真是不简单啊!”
周奎脸色难看,当今武林但凡见过金摩黎怒海幽九拳的几乎全部毙命,所以江湖中只能闻其大名,却少有人认得怒海幽九拳,向他讨要便是和找死无异。
“江小友,你误会了。”游芙突然说道,缓缓走来,斗笠垂帘下的声音十分悦耳。
江七牙一愣,没想着周奎口中的这个游芙师叔竟是个女人,听声音年纪可比周奎还要小。带着一副遮面的斗笠,像是甄木颜一般。
“怎么个误会法?”江七牙说道。
游芙说道:“金老前辈的武功绝学固然天下无双,但我断罡庭也非是无能宗派,要觊觎他派之物。”
江七牙脸色略有缓和,说道:“即是如此,那你们来此又是做什么?”
游芙向前走了几步,离江七牙近了才轻声说道:“是为霓珏九赏。”
江七牙大惊,霓珏九赏是方兰奚和金摩黎私下授给自己,这女人怎会知晓?心中虽是惊讶不已,但表面却没多少波动,淡淡说道:“我不知你说的什么。”
周奎见状冷哼一声,说道::“别装了,不动道人授你霓珏九赏时,可有人看的真真切切,抵赖也没用。”
江七牙看向周奎说道:“我抵赖怎样,不抵赖又怎样?”
游芙说道:“江小友莫急,即是已经到了贵地,可否到室内慢慢详细聊?”
江七牙摆手说道:“我这小地方可容不得那么多尊大神。”
游芙笑道:“江小友多虑了,只我一人和你到室内。”
江七牙看向众人,各个凶神恶煞,只有十一个身穿断罡庭武袍的武人,低垂眼睑好似置身度外。此次来势汹汹,怕不得到目的定不会罢休,自己刚学武不过十日,对付个普通人或一些低微武功的人尚且还行,但若这十一人随意一个,自己恐都难以招架,莫提一旁虎视眈眈的周奎。
好汉不吃眼前亏,江七牙这几日早已不像之前那般义气用事,说道:“即是这样,你与我进屋说罢。”
游芙斗笠微点,转过身子向周奎说道:“你带门宗兄弟围此十步以外,别让任何一人靠近。”
周奎领命,说了一声,那十一个断罡庭的弟子便分散开来,将池家下人拦在身后。江七牙和游芙二人周边一下空挡起来。
“请吧,江小友。”游芙说道,便跟着江七牙进了土屋。
进了土屋,游芙观望了四周,视线在方兰奚的床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江小友不是一人居住此地?”
江七牙在屋中木桌边坐下,看向游芙的斗笠垂帘,说道:“客套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我的情况怕是冬苓早就给你们讲的详细,来此到底是想作甚,直接说罢。”
游芙也坐到江七牙身边,说道:“江小友真是敞亮,即是这样那我便直奔主题。”
说罢,游芙武袍袖中伸出一只白皙小手,缓缓将一直戴着的垂帘斗笠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