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佩罗张开了双手,他不住地朝着陈追风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没事吧?”他伏下身子关切地问。
陈追风摇了摇头,面上看起来有些痛苦。
陈玉楼心急如焚地冲进球场,围观比赛的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个时候出了纰漏,陈玉楼感觉如同天塌下来了一般,他开始后悔同意陈追风上场比赛。
但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眼下最重要的是人有没有事,如果是硬伤还好,肌肉伤也不难调养,只要别伤着韧带就行。
即使通过不了帕尔马的试训,但只要别在韧带上烙下病根儿,就有重新腾飞的希望,要知道,世界足坛多少少年天才都是毁在了韧带伤上,他不想自己儿子也是如此。
陈玉楼手心不禁捏出一把汗来。
张妈妈也跟着跑进球场。
她是普通外科的医生,但为了儿子也学了不少骨科的知识。
张妈妈小心翼翼地将陈追风的球袜脱下,她观察了一下脚踝和四周,伸手摸了摸陈追风喊疼的部位。
“这里肌肉呈痉挛状硬块,应该是肌肉拉伤,韧带没事”,她做出初步的判断。
“张阿姨,我明天还能试训吗?”
陈追风急切地问了一句,眼中微微湿润。
“最好不要,即使去了,肌肉拉伤也会影响你的发力和动作幅度,会对成绩影响比较大。”
“张医生,有没有比较快的恢复手段?”
“咳,不能试训就别试训了,可别硬撑着,伤了孩子身体”,李爸爸在陈玉楼身后指指点点道。
“张阿姨,求求您帮帮我,我想参加明天的试训”,陈追风眼中露出殷殷乞求。
“可以打封闭针临时止痛”,她犹豫了片刻道,“大的体育俱乐部医疗组一般都有这种药,但是你今晚最好赶紧处理一下伤情。”
“冰块……冰块”,朱丽叶塔不知何时已经从冰品店买来了一包冰块,她扭动着有些佝偻的腰身,很快来到围观的人群旁。
人群散开,给老太太让出了一条通道,他把冰块递到陈追风手中。
“对不起,我替我孙子的行为向你道歉”,朱丽叶塔朝着陈追风深鞠一躬道。
“哎,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陈玉楼赶紧扶起朱丽叶塔。
陈玉楼拨通孙淳的手机,孙淳紧忙沟通了俱乐部合作医院的专车,将陈追风拉往医院。
经过专业设备的检查,医师的结论和张妈妈的猜测吻合,确诊陈追风是肌肉拉伤。
陈玉楼父子长舒了一口气,但陈玉楼的心中还是留有不少难隐的忧虑。
毕竟是肌肉拉伤,肯定会对陈追风的试训状态产生影响,明天打了封闭即使有效,但陈追风的心理关能不能过去,还需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知道自己韧带没事,陈追风的面上重新浮出微笑,看着儿子的微笑,陈玉楼心安不少。
医生为陈追风配备了药物,嘱咐陈追风要好好休息。
朱丽叶塔听说陈追风明天要试训,她非常激动。
“小伙子,你要加油,等你进入帕尔马,我们会去现场为你加油”,她高兴地说。
回到酒店,陈玉楼特意找前台要了两个架子放在陈追风的床头,他害怕陈追风晚上睡觉腿脚不老实,于是把他的脚结结实实地固定在了架子上。
第二天很快到来。
医师的药效果很好,但陈追风的小腿根部肌肉还是略微浮肿。
他下地尝试着走了几步,疼痛清晰地传进脑袋里。
意大利司机的车很快停到了酒店外。
“嘿,陈,我来接你了”,司机这次主动上楼敲开陈追风的房门,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就好像自己的孩子去试训一般。
“什么味道?”一进房间,他左右嗅了嗅。
“你的腿怎么了?陈”,司机一见陈追风打着绷带的腿,紧忙将脸转向陈玉楼。
“你怎么当父亲的?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伤了?”他一指陈玉楼的伤腿,口中叽里呱啦。
陈追风被意大利司机问的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能意识到他在为陈追风的伤腿责备他。
“贝西诺,别说了,事已至此,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孙淳听到房间里的嚷嚷,紧忙跳进来劝慰。
“chen……chen……chen……”
酒店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意大利司机拉开窗帘,打开酒店的窗户,只见酒店楼下挤满了帕尔马球迷,看着足有两百余人,领头的正是朱丽叶塔。
“朱丽叶塔?”
意大利司机贝西诺皱起眉头又用笑容顶开,并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看起来相当震惊。
“陈,你认识朱丽叶塔?她可是我们帕尔马最有名的球迷老奶奶”
贝西诺说着,脸上仍旧难以置信。
陈玉楼扶着儿子很快来到楼下。
“孩子,听说你今天试训,他们都要跟着我来看你”,朱丽叶塔冲着陈追风微微一笑,和煦有如春风。
“孩子,我是詹佩罗的爸爸,我儿子回家一直夸你的球技好,说比我们帕尔马现在的中场阿尔瓦罗都要强,你一定要加油,帕尔马的中场以后靠你了”
老詹佩罗振臂高呼,“加油,帕尔马,加油,帕尔马,进球,一直进球……”他领着身后的球迷们唱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陈追风甚为感动,这是在他梦中浮现了无数次的画面,虽然与万人空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相比并不壮观,但这也足以令人振奋。
“这群意大利佬真会玩,看着不错,早知道我花点钱雇些人给儿子撑撑场面了”,李爸爸酸溜溜地说。
贝西诺发动黑色的商务车,后面一队轿车浩浩荡荡地紧随。
老詹佩罗领着球迷们一路随行一路欢唱,惹得沿路的行人和居民不禁翘首张望。
陈追风突然想到当初张公子的话,“如果你在意大利提到XX,老百姓眼里满满的都是敬畏”,他多想那个XX就是自己啊,他想。
不多时,贝西诺将车缓缓驶入训练基地,帕尔马御用医师比安奇查看了陈追风的伤情,他兑好封闭药品的剂量,注入陈追风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