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四人来至一山谷前。谷前已聚集了二三百人,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各处,见到四人后原本有些喧闹之处,渐渐静寂,人也慢慢聚拢拦住四人去路。
古剑眉头微蹙,静立原地,也不言语,只是望着众人,眼中泛出微微冷芒。这一路之上他早已是烦不胜烦,按住性子也是为了今日这一幕,对方按耐不住,他倒喜闻乐见,至于对策熟筹已久。
一位面容英挺少年上前一步,指着古剑斥责道:“你这丧心病狂之徒,无端残杀同门,如今毫无悔过之态,尚在此招摇过市,天理昭彰,容不得你猖狂!”
一人言出众人依随,霎时声声指责如刀如枪投向古剑四人。
古剑冷眼相观,只见人群中有几人神色诡异,时而在东时而在西,或附人耳悄悄私语,或做激昂之态极尽辱骂,诸般挑唆拨弄尽在古剑神识所察之下尽现原形,而那几人尚然蒙顿不知,忙了个不亦乐乎!
古剑冷哼一声,众人识海中如雷相轰,遂都不敢再言,而另有六人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边自抽嘴巴边癫狂大叫道:“我是卑鄙小人,诬陷了古剑师兄,残杀同门之事都是胡编乱造,只是为了造谣中伤!”
一众人等听闻六人之言,顿时炸开了锅,各种议论嗡嗡哄哄,反倒听不到各人言谈。
“何事如此喧嚣?”一声并不响亮之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人之耳中,喧嚣之人皆如中魔一般一下子都没了声响。此时只听足音跫然,人群自动分向两边,当中一人施施然走出,也不雄健也不俊美,相貌只是普普通通,身上只是穿着一件半旧灰袍,全身毫无佩挂出彩之处,然而不知何故,见者皆觉其伟岸如山深邃如渊,只可心生敬意,惟可高山仰止!
古剑望了来人一眼,倒也认得,乃当初测出金属性纯灵根之人,名叫温安,当日即被广元子收入了门下,今日看其气势,造诣甚是不凡,远超侪辈。
温安来至古剑二丈远处,对着古剑轻声问道:“这位师弟手段不俗,只是如此对待同门,是否欠妥?”
古剑以神识相探,见温安灵气纯净,并无一丝魔气,岣嵝也无躁动之象,但心下却知这温安正是那隐藏极深之魔人。他嘴角微微一扬,道:“阁下真人不露相,这深藏之道令人刮目!”
温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微哂道:“师弟莫要蒙淆视听,妄逃罪责!”
此时那六人已然恢复了神智,齐齐向着温安泣声道:“这人乃紫云峰下古剑,先前残杀同门恰被我们窥见,今日又在此逞凶,控我等神识,以期脱其罪愆,还请师兄做主!”他们一通黑白颠倒,就有人跟着纷纷闹嚷起来,要温安主持公道。
温安脸色一沉,对着古剑沉声道:“此等恶事你也能做出,我蜀山剑宗岂能容你,不如束手就缚,可饶你身后三人。”
梁青青三人不知就里,听闻六人曾窥见古剑杀人之事,面色不禁微变,心中也突突猛跳个不停,忽闻耳中古剑传音道:“此乃诈术,当日我曾以神识扫视过四周,方圆百里并无一人,不可上当。”
三人闻言方知端的,想起方才几乎泄了机密,心头甚觉惭愧。当下稳住心神,神色也变得如常,只是她们不知,向才那一瞬早被温安收入眼底,本来他也只是对古剑有所怀疑,如此一来却正好坐实了自己之猜想,对古剑之杀意又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