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施展开全身功力,心神晋入忘我的状态,脑海中只浮现着一个念头,打到对方。他已经忘了这是在比试,而不是生死厮杀。
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双腿灌注了十成功力,旋转着向白龙掠去。这是兽形拳灵蛇转的一个杀招,一旦被双腿卷中头部,在两人功力相当的情况下,非死即残。
启虎在旁边看到血羽的兽形拳施展的如此连贯,而且每每都是自己从未想到过的组合方式,不由大开眼界。居然忘记了场中血羽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浓重的杀意。
看到血羽那天衣无缝的招式,白族几个孩子也不由得为白龙担忧起来。
眼看着血羽就要到自己面前,感受着那凛冽的杀气,白龙却更加兴奋起来,“痛快”他全然忘了此刻自己正陷在极度的危险之中。
运足裂天决心法,白龙猛的一脚踏地,那硬实的草地立刻陷下去一大截,左掌化拳,积蓄他的所有功力,全力向那掠来的影子轰出。
两人完全进入了生死搏斗的信念中,没有一丝留手的意思。
“嘭!”
两人一触即分,白龙拳头在击中那旋转的身形后,只感觉一股巨力从拳背传来,整个胳膊好像是在剧烈的上下颤抖般,随机五脏六腑都轻微的摇摆起来,难受得他,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倒过去。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连续后退五步,才稳了下来。
“哗!”
一股黑色的血液喷了足足有三尺远,白龙单掌撑地,头无力的垂下,大口的喘起气来。
这边血羽也不好受,左腿被一击之下,从脚心爆发的痛感,如果换做常人早已痛死过去。还好血羽一向内心坚韧,再加上一向对肉体的苦修,堪堪忍受住了。
身形一滞,血羽如一只猛虎般双掌抓地,身形前伏,右腿用力蹬地。忍受着全身翻腾的气血,深深吸了两口气,硬生生的给压力下来。
在众人松了口气,以为两人已经停手的时候。血羽猛地发力,双拳变抓,已肉眼可见的极速,向白龙头部袭去。
“不要”启虎和雁翎脸色瞬间血色尽失,不约而同大喊起来。
“啪!”
血羽双爪仿佛撞到空气般,使不出一点力道,难受极了。随即一股温婉的大力传来,卸去了他全身的力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辛恩川面色冷峻的站在两人之间,扫视了下眼神涣散的血羽和气喘吁吁,浑身无力的白龙,冷冷的道:“西戎部的规矩都忘了吗?私斗点到即止!谁给你们的胆子坏我规矩!”
黑豹此刻已站到了白龙面前,抓起他一个手,灌输劲气,探查起他的情况。过了片刻,凝重的眉头才一缓道:“还好,身无大碍!”
雁翎跑到血羽身旁,关切的问道:“血羽,你还好吧!”
血羽那紫色的眼神无尽迷离,放佛睁着眼睛睡觉般,没有一丝感情。双手不住的颤抖,猛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那空洞的眼神,逐渐回复清明,眼中有了一丝生气。
辛恩川看到白龙已然没有受到重创,怒气也没有那么盛了。走到血羽面前,抓起他的手腕,输入劲气,看他伤势如何。良久,辛恩川的双目再度怒睁,精光暴涨,厉声道:“天玄劲气?你是幕府之人?”
“幕府!”血羽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念叨起来。
念叨了几遍之后,他双眼现出恐怖的神态,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如发疯般狂奔而去,瞬间奔出了陶唐山寨的大门,没入了远处幽深的天帝山。
那耸入天际的山峰犹如天神般矗立在远方,空荡荡的山谷,不时传出几声尖利的狼嚎虎啸,反复震荡着。
辛恩川看到疯狂奔走的血羽,喝道:“锡天,来人,去把他找回来,那小崽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闻声赶来的辛锡天,拿起长矛大声吼道:“阿海,阿峰,去把猎手队给我叫起来,找人去!”
话音刚落,两个裸露着半个膀子的汉子,风风火火的往山寨各家各户跑去,边跑边吼道:“锡江、锡浩,抄家伙,进山喽!”
这喊声中隐隐带着点兴奋!
“爹,一定要把血羽找到啊!”雁翎忧心忡忡的对辛锡天说。
“雁翎,放心吧,你爹是陶唐第一猎手,找个猴崽子还不容易。”辛锡天拍了拍雁翎的肩膀,安慰道。
黑豹安顿好了白龙,对着战虎吼道:“战虎,拉几个兄弟跟锡天一起找人!”
“好咧!”
“老川大哥,那孩子真是幕府的吗?”黑豹看了看面色沉重的辛恩川道。
“天玄劲气,我只听老一辈讲过,没有感受过,但那孩子的劲气却跟天玄劲气差不多。应该没错!”
“天帝山离大荒十万里远......”辛恩川轻轻的说道,这话完全是说给自己听的。
辛启虎跑到辛锡天面前大声道:“天叔,我要跟你一起进山找血羽!”
辛锡天握了握长矛道:“天帝山妖兽遍布,若是遇到修蛇、巨灵犀这类有着独特技能的妖兽,我们自保尚且吃力,你去了不是捣乱吗?”
“天叔.....”启虎还要说什么的时候。
辛锡天双目一寒道:“不行,练你的武功去!”
“哦......”启虎悻悻的望了几眼远处的天帝山,转身走了。
“小崽子,不错”辛锡天看着启虎的小身板,暗暗想到,陶唐就需要有勇气的男人,希望后继有人吧!
白族陶唐两族不一会便整顿好了将近两百来人,在辛锡天和白战虎的带领下,向天帝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深秋之际,正是妖兽们凶性最烈之时,单人匹马进山必死无疑。
刚奔出山寨大门不远,一个身高八尺,脸庞俊俏,棱角分明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个巨石之上,手舞足蹈的乱蹦乱跳,那一双浓密的剑眉之下,却有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眼神四处游离,没有一丝丝的灵气。
“要打仗啦,要打仗啦,哈哈.....要打仗啦!”那中年男人朝着这出发的队伍,大嚷起来,边嚷边跳。
“锡天,他治不好了么?”战虎望了一眼远处的中年男人,叹息道。
“唉,十年了......”辛锡天也是一声叹息,没有再说下去了。
这两族所有的战士看着远处那傻子,没有一人眼中露出鄙夷之色,有的都只是无尽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