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积善带着孩子们在磨盘上支了一面扇子,就放他们出去玩了,大街上早就有县内的四大望族联络县内富户们,请来了一些百戏伎人表演百戏。
过去表演百戏的地点,都是选择在胡夷法王寺,现在庙会的地点又改到城隍庙了,百戏伎人自然是在城隍庙前表演百戏。
与此同时,马谡打开了城隍庙的大门。
严阵以待等了很久的老百姓们,一人手里拿着三炷香,密密麻麻的堆积在城隍庙前的大街上。
因为城隍庙是坐北朝南的缘故,庙前正好是横着马嵬县最宽阔的一条大街,东西走向,还是望不见尽头。
马谡刚刚打开城隍庙的大门,香客们乌泱泱的冲了进去,这个时候可不管你是出身于世家望族,还是说有很多钱的商贾。
谁能烧上头香那得看各自的本事,现如今的城隍庙又是极为灵验的,求财的,求姻缘的,还有求功名的,一个个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要不是因为推到庙墙那件事,让很多人家遭了秧,现在估计墙头上都是骑满了过来烧香的香客。
前院玩了命的在那争夺头香,马谡本应该站在香火箱旁边看着自己最大的风花雪月,不知道为何,却是找到了王积善。
城隍庙除了摆放城隍爷神像的大堂以外,左右两边还有四个没有开放的偏堂,门上也被大铜锁和铁链牢牢的锁着。
马谡拉着王积善从一个偏门走进了其中一个偏堂,还没进去就听见城隍庙前的长明灯里,那个东瀛男鬼还在里面哀嚎着。
王积善感叹了一句还真是能熬,那就再好好享受享受,便走进入了那间偏堂,眼前大亮。
五彩明光铠,银横刀,黄红彭排。
迈进偏堂,就看见几个雄壮的神兵祇将站在偏堂的正中间,威风凛凛,气势十足。
只不过有点不一样的是,披挂的甲胄不一样,手里拿的兵刃也不一样,胯下也没有春牛。
王积善走了过去,还没等他走到足足有五名神兵祇将的石台,这五个披挂五彩明光铠的神兵祇将,当即跪了下来:“草头祇拜见大人。”
“草头祇?”王积善仔细看了看,如果是春牛祇是骑兵的话,那么眼前披挂五彩明光铠,手持银横刀,臂挂黄红彭排的草头祇,应该就是步卒了。
也难怪马谡会发出欣喜若狂的大笑了,只不过是不是有点多了,当初鞭春牛的时候累死累活的忙了大半天,才得到一个春牛祇。
今天就在后院敲敲打打,吃了一些糕点,就得到了五名草头祇,这也太轻松了吧。
马谡早就看出了王积善的疑惑,打开了偏堂的雕纹窗户,窗前种植了几棵柳树,柳树上挂满了各种彩带,写满了香客们的各种愿望。
城隍庙的前院比较开阔,没有什么凉亭和莲塘用来装饰,只是简单的用石板铺满了院子,院子的两侧种满了那种柳树。
垂柳在春风里不停的起伏,系在上面的彩带也是一起飘扬,很是好看。
只不过刚好有五棵柳树化为了灰烬,在那一小圈泥土上剩下了一些草木灰,五名草头祇的身后还有一个个骨灰坛。
王积善若有所思。
经常来城隍庙烧香的老百姓,始终是好奇那几间没有打开的偏堂里,到底有什么,只不过迫于城隍庙的灵验,就连小孩子都不敢冒犯,更不要说是成年人了。
今天二月二,其中一个偏厅的窗户突然被打开了,柳树外面堆积的乌泱泱一片又一片的老百姓们,赶紧探着头看了过来。
透过垂柳间的缝隙,依稀看见了王庙祝和马小庙祝正站在里面往外看,神龛上还站着看不清有几个的威武天兵天将。
老百姓们登时是不敢多看一眼了,生怕因为自己的多看冲撞了那些降妖除魔的天兵天将,万一以后不去自己家里降妖除魔,可就麻烦了。
王积善眼里活生生的草头祇,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堆木雕或者石刻的神像,这也是为什么马谡一点也不担心,窗户打开以后,会不会违背不许轻易显灵的天经地义。
正如两人所预料的那样,外面的香客们只是看了一眼,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以后,就不敢再多看一眼了。
马谡指了指那几处没了柳树的地方,轻摇羽扇道:“春牛祇是骑兵,这些草头祇就是步卒,还有一种是龙舟祇,就是水军。”
“草头祇的出现方式其实是和春牛祇完全不一样的,春牛祇只有是在鞭春牛这天,才有一定机会出现。”
“草头祇不一样,因为柳树上挂满了彩带,平时受到了不少香火的供奉,每逢黄历节气或者是一些重大的节日,都有可能出现。”
“但是以咱们马嵬县的香火来看,就算是再怎么旺盛,一年到头最多是出现三个草头祇。”
“几天前的惊蛰,本来应该出现草头祇的,也是黄历节气里最有希望出现草头祇的节气,不知为何,却没有出现。”
羽扇纶巾的马谡,脸上忽然出现了眉飞色舞的表情:“哪知道‘二月二,龙抬头’的今天,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硬生生冒出来了五个草头祇。”
“这也太违背常理了,一年到头最多出现三个草头祇,没想到单单是今天一天就出现了五个。”
话说一半,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的马谡,赶紧让王积善去后院:“大人,赶紧去后院。”
“马嵬县的四大望族和一些有名望的老者,应该是等不及了,千万不能误了春耕的时令。”
“今天要做的事还没做完,说不定还会有草头祇出现,大人赶紧去,趁热打铁,看看还能不能多出现几个草头祇。”
王积善一大清早起来带着孩子们做的那些事,都是在为自己家求福,图吉利,作为庙祝的王积善,接下来还要为全县的老百姓求来一年的吉利。
王积善的目光落在那一副副五彩明光铠上,落地生根了一样,迟迟不肯移开目光。
实在是耐不住马谡的催促,只能是暂时离开这里,心生感慨。
“手里终于是有兵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