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一条命。”
这么大的动静，就连住在附近的富户人家邻居和世家望族子弟都听见了，裴伯言和边塞少年不可能听不见。
很快裴伯言就跟在边塞少年身后，走了过来，望见气势雄浑并且还带着一股子沙场狼烟味道的马夫。
裴伯言笑了，边塞少年却是脸色凝重。
言笑晏晏的裴伯言，敲了敲鎏金唐剑，笑道：“公子，我没说错吧，翃哥的身份可不简单。”
边塞少年的注意力，却是始终在马夫身上：“何止是简单，简直就是惊人。”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定难军。”
裴伯言这个银样蜡枪头的假武将，在世家望族圈子里那是英明神武的不像话，但在边塞少年这些真正经历过沙场的将领眼里，实在是懒的看一眼。
不过大名鼎鼎的定难军，裴伯言却是知道的，或者说天下人没有一个不知道：“怎么不知道，那可是天下四大骁骑之一。”
“可以和突厥吐蕃这些胡骑正面厮杀，还占上风的劲旅。”
裴伯言知道定难军，显然是在边塞少年的预料之中：“没错，定难军可以说是我大唐王朝万国来朝的支柱之一。”
“但是你知道那个闷不吭声的马夫，是谁吗？”
“看见他出手的枪法招式，就感觉有点眼熟，直到王老丈喊出他的名字，终于是想起来那名马夫是谁了。”
“定难军的三大军使之一，嗯，军使的意思也就是常说的主将。”
“大唐边塞能征善战的武将，何等的多如牛毛，这名们闷不吭声的马夫，单是定难军三大军使之一就已经够惊人了。”
“还在开元初年的那场大演武里，摘下了边关十大骁将的名头，可以说是除了出类拔萃的骑战能力，这位马夫的武力在边关是能排的上前十的。”
裴伯言看向马夫的目光瞬间变了，审视面前这场闹剧的目光，也是不同了，多了几分的嘲弄和怜悯。
嘲弄自然是对跳梁小丑王积善发出的，怜悯也是。
不过是出于大世家望族子弟的爱才心切，多好的一位才子，就这么死在了马夫王思礼手里，实在是太不值了。
一刀。
只用了一刀。
同样是电光火石之间，同样是一刀。
定难军三大军使之一，大唐边关十大骁将之一的马夫，躺在了地上。
王平脚踩着马夫的头颅，心中不可遏制的想要学着关二爷轻抚长髯。
但是自己哪里配。
只能是重重踢了一脚，把大唐边关十大骁将之一的马夫王思礼踢晕以后，偃月关刀的刀尾重重的一砸地面。
青石地面立即被砸成一片片网状碎片，眈视不远处的边塞少年，因为他给王平的危险感，是不比马夫王思礼差的。
关西六大姓子弟裴伯言和身份更加尊贵的边塞少年，满脸骇然，嘴长大的很大，久久不能合拢。
马夫王思礼可是定难军的三大军使，更是边关十大骁将之一，就这么给人一刀解决了，这么一个小小庙祝身边的小小仆僮，隐藏的也太深了。
不过裴伯言骇然过后，更多的是想要怎么救下王翃，一方面是因为他是翃哥，更多的还是因为有王思礼这么一个马夫。
敬重这个小小的庙祝，也是因为王翃，现在见他竟然是要杀了翃哥，嗤笑一声走了过去。
裴伯言也不怕那名一刀差点宰了马夫的猛人杀了自己，毕竟自己可是出身于河东裴氏：“王积善我劝你停手，你知道翃哥是谁吗，就敢的得罪他。”
这句好言相劝自然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王积善仍是在自顾自的拆卸大门，只不过心里也多了几分的骇然。
王平是蜀汉小五虎之一，没错，王积善过去真的没把蜀汉小五虎当回事，毕竟前面还有五虎上将那一堆猛人在那镇着。
谁能想到，单单是一个小五虎就这么不讲道理的勇猛无敌，那要是真的人死复生了关二爷，那还得了。
什么贺兰公子，金城法王的，不过一刀了事。
王积善是没见过前一段时间王平是怎么宰了田八能儿子的，要是见识了，就不会说出让王平单独带兵打仗的话了。
什么也没有小命要紧，有了王平这么一位悍将，他的小命几乎算的上是没有威胁了。
出身于河东裴氏的裴伯言，见王积善还在那继续拆卸大门，懒得理睬自己，大失脸面，尤其是在边塞少年面前。
勃然大怒：“卖书的事，从今天开始不做了。”
“哦，不对，我河东裴氏已经买下了所有的著作，只要是你还能继续说书。”
“以前的，还有现在的回目，全部都得交给河东裴氏，钱呐，是一分没有，书是照卖不误的。”
听到这么蛮不讲理的话，素来不喜欢说话的王平，都是义愤填膺的说话了，怒不可遏：“凭什么！”
裴伯言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这身华贵衣服：“凭我姓裴，河东裴氏的裴。”
王平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一刀劈死这个蛮不讲理二世祖的冲动，沉声道：“就算你是河东裴氏又怎样，权势再大也大不过王法，也大不过朝廷。”
裴伯言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教训后生晚辈一样，教训起了顶撞自己的王平和让自己大失脸面的王积善。
“早先看你们这么的毫无顾忌，还以为真的是出身于五姓七望的太原王氏，或者是江南四大侨望排在头一号的琅琊王氏。”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们还就真的有资格与本公子说话，也有资格教训翃哥，就算是做出再怎么出格的事，也是你们王家的自家事。”
“现在听你的口气，看来只是一群愣头青了，就这么说吧，你们眼里大的没边的县令，在我们这些大世家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过去喊你一声叔父，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那都是看在翃哥的面子上。”
“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不知道........”
王积善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平视这位正在侃侃而谈的风度翩翩大世家公子，淡然道。
“你是想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