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说起历史上最痛苦的酷刑,首先想到的是点天灯,用特殊手段把皮肤下面的肥油点燃,在极度痛苦中活生生的烧死。
当年董卓就是死于这种酷刑,肥胖的董卓足足燃烧三天三夜才死,残忍到恨之入骨的大汉百姓都不忍心围观了。
王积善要把东瀛男鬼放在长明灯里充当灯油,最少能够持续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感受到的剧痛还要超出五成,残忍程度比起点天灯强出十倍。
马谡跟在诸葛丞相身边多年,见过许多风云变幻的大场面,听到长明灯几个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人的意思是?”
王积善没有说话,拿出一条铁链把东瀛男鬼锁在了这里,境界不够只能是暂时锁在这里,不然的话一县之内,挥一挥手没有王积善到达不了的地界。
剩下的一小部分百姓望见法王的教众们,被一个看不清长相的江湖人士杀了个精光,群情激愤立刻变成了怒不可遏。
纷纷抄起救火的扁担木桶准备和王积善拼个你死我活,要不是十几名县卒拔出了在熊熊大火前倒映着红光的横刀,已经一拥而上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面前这人如果杀的是大唐子民,就算是帮衬过张巡,也会把他绳之以法。
杀的是东瀛胡夷就大不一样了,张巡又不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学着武将郑重抱拳:“城隍兄,这里暂时交给小弟我了。”
“法王寺里应该还有不少能够使用的东西,城隍兄尽管取走,反正是从我大唐子民那里搜刮的不义之财。”
王积善对于张巡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感意外,虽说自己可以不断扩大信仰,一县、二县、三县........让更大的大唐子民信奉自己这个城隍爷,相当于开疆拓土。
但作为一县父母官同样也是一县土皇帝的县令,想要知道自己城隍爷的身份,还是不够资格。
即便是县内很多的风调雨顺事宜,需要城隍爷来协助,双方属于不同的体系,互不干扰。
城隍土地还有天经地义,每当有大事商讨,只能托梦。
说起来颇为绕口,要让世俗百姓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却不能让他们知道真有神明。
王积善摆了摆手,拒绝了张巡善意的提醒,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争夺香客。
这个第一步就是使劲往胡夷法王寺泼脏水,让他真的变成一座淫祠,这样自己才好改变本县所有百姓的信奉。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拖延,法王寺能烧的基本上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昔日红墙绿瓦变成了一片焦土。
在马谡的暗中授意下,装扮成老百姓的王平,哭天抹泪的冲到了十几名县卒身前:“求求几位大人,让老汉我进去。”
“我家女儿几个时辰前进去听庙祝讲经说法,到现在还没回来。”
法王寺烧成了焦土,怒气冲冲的老百姓们一屁股坐到在地上,那一张张脸哭丧的就像是断子绝孙了。
听王平这么一说,有几位家境殷实的富户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他们的女儿也在几个时辰以前进入了法王寺。
这么一座法王寺都烧干净了,何况是自家的女儿,看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张巡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哪里有晚上讲经说法的道理,立即吩咐县卒:“你们快去里面找找。”
这些县卒在断壁残垣之间找了没多久,里面突然传出了横刀斩击的声音,张巡赶紧小跑着跑进了法王寺。
却没看到半个匪徒,十几名县卒抽疯似的用力砍了一下身旁的东西,怒不可遏。
张巡走进一看,眼角欲裂:“畜生!”
几名少女裸露着下体倒在房梁倒塌的床榻上,铺在床榻上的白娟竟然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惨不忍睹。
“鬼~鬼~”
忽地床底下发成了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跟过来的王积善,顺手一拉,从床底把早已神志不清的法王寺庙祝拉了出来。
随后面向众人看不见的方位,轻轻点头,嫁衣女鬼的鬼脸也很难看的离开了这里。
县卒们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打从祖辈开始就是乡里乡亲的,远亲不如近邻,年长一些的县卒队正可以说是看着这几个小姑娘长大的。
其中的几位年轻县卒,早就看上这几名姑娘了,可惜自己家里只能算是一般人家,门不当户不对,始终没敢去提亲。
每次巡街的时候,偷偷的多看几眼,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县卒们二话不说提起横刀准备冲过去,砍死这个猪狗不如的庙祝,张巡拦住了他们:“这个人还是交给这些姑娘们的父母处置吧。”
“女儿!”
“莲儿!你这是怎么了。”
“女儿!都是父亲不好,是为父害了你。”
世道哪有父母不疼子女的道理,尤其是当爹的,哪个不是把女儿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呵护着。
现在瞧见这副悲惨光景,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们,像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妇人一般,嚎啕大哭。
为了防止更多的人进来,瞧见了这几个姑娘的惨状,县卒们不论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主动自发的站成一排拦住了人数众多的老百姓。
市井百姓平日里最爱看热闹,人数越积越多,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打死那个畜生,早就红了眼的老百姓们一拥而上,把已经清醒过来的东瀛庙祝,围在了中间。
市井百姓们怒吼着殴打东瀛庙祝的时候,作为读书人的张巡,竟是默默脱下了身上的旧军袄和内衬的几件衣服,盖在了这些少女身上。
一点也不忌讳因为少女的不洁,给自己已经有起色的仕途带来不顺,也不忌讳自己会沾上什么肮脏东西,从此家门不兴。
王积善看着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腰杆依旧笔挺的张巡,心底满是感慨,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一个造福一方的父母官。
刚开始见到这个穿着破旧军袄的年轻人,衣服破旧,相貌普通,并不起眼。
此时此刻,这个身体瘦弱,站在寒风里冻的发抖的年轻人,在王积善眼里莫名的风仪极佳。
就像是村口井边的那棵柳树。
树身不大,夏天可乘阴凉。不结果实,秋天可来捆稻。柳条很细,冬天可唤炊烟。
春天清明时节,更可插在门前。
家家户户,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