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凉。月儿探出了头,把晚霞的瑰丽同神秘消逝彻底。
警察局把能派出去的人力全都派出去监视与南方相关的嫌疑人了。同时,以防其中有人去和犯罪者通风报信。所以,大家差不多有两天两夜没怎么睡了。此时,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明新一个人了。
赵德森知道明新今天肯定没吃饭,便买了一份炒河粉带回来给明新。推开门,明新刚把笔放下。抬起头,眼睛里的光暗暗的。一脸郁闷的神情。
“有烟嘛?”
“我帮你带了一份饭。你先吃饭”
“有烟嘛?”
明新又问。赵德森把饭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上好多烟头,一旁散着几张纸。纸上用黑笔写着的名字全是和南方有关的人,但有好多人都用红笔划了一笔。赵德森没再细看,因为赵德森一直等着他的回答。
“有”
明新口中吐着白色的烟雾,微眯着双眼。迷离间好似抽离出了这些繁碎的案子。远处,有个人在叫他。明新不敢应。
“以前看阳游。觉得它就是个烂泥沼,空有那可恶的正义凛然却无作为,不敢有作为。现在木屋案,校园暴力,南方被害。终于可以不用再坐进观天了,却被沼泽拖住了脚。”
“每个案子都会有它该有的困境。只要用平心静气对付它,它总会在某一个时刻瓦解。我们就是干这个的。一点一步步去了解然后接近真相。之所以会有真相这个词汇存在,就是因为它有用。要用它总结我们的胜利和罪恶的倒台”
“那。它会让阳游什么时候谢幕”
“南方。小屋夫妇。他们得到了真相后?”明新沉思了一会儿。会嘛?不会嘛?他也不知道了……
“南方的同学,朋友。我们全都调查了一遍。包括麻衣小巷姜郑。他们一个个都和南方被害那晚扯不上关系”
“那我们先来排除一下。当时的情况,她倒不怎么怕姜郑的报复。反而不愿意薛宁涛和她分手”
“那只会有……麻衣小巷那边,薛宁涛和花夏了”
“他们本来也是我们一开始怀疑的对象”
沉默……
赵德森也开始抽烟了。
“如果是麻衣小巷,那会是姜木动的手嘛?”赵德森瞬间觉得心中的纯净就这样没了。惋惜且不安。
“或许是他们四个故意想要引人注目,才让”
砰!
“那个时候姜木还在医院。他们四个一直陪在医院一个星期都没有离过”
赵德森惊呼!明新也想到了这一点。怪就怪明新对麻衣小巷偏见已久,而赵德森也因为对姜木的失落。先代入了他们是犯罪者的信息,从而本能的忽略了这一重要的讯息。
“那,就剩下花夏了”
一点证据都没有,只靠推理。太简单,太没有说服力了。
窗外的夜色厚重,嘤嘤地压抑在阳游的呼吸。企图堵塞空气,令世间万物窒息而亡。
“为什么是花夏?”烨磊的目光像是要上前撕扯野莫的皮肉。
“她当时很可疑”野莫冷静的语调清醒的言语,使三个人不由得怀疑了。野莫一向是最聪明的,脑袋转得也很快。
“我记得。当时她有跑来医院对我说‘现在没事了,什么都解决了,我们不会分开,姜木也不会觉得委屈了’我那个时候还以为她说的是姜木没有生命危险了的意思,还为她不知好歹的窃喜狠骂了她一顿。如今细想,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说服力很低”烨磊没好气道。
“这只是你的直觉。并不能特指什么”姜栖分析了一下,也觉得可信度不高。
姜木挠了挠头,说道“有点怀疑噢。但还是不行,不能单锁定花夏。她不至于因为这事就杀了南方,当时她只需要和南方断绝来往就好了。她还没傻到丧失理智跑去杀了南风,以绝后患”
野莫咬了咬手指头,有些不满。却无语反驳,无言验证自己的疑虑。天知道!他也不想怀疑花夏的,可是他的直觉就这样冲向了花夏。他心里也有点难受呢,如果可以选择他愿意替花夏杀人。凡是能威胁到她的人。他都用不着思考,直接做。
以绝后患……
凡是能威胁到她的人……
反反复复咀嚼。到底什么呢?
“难不成,花夏有什么秘密在南方那里?”姜栖紧锁眉头,望向野莫。
“我哪知道”
三个人瞪着他,他一脸无辜。他确实不知道,何况秘密,花夏又怎么会告诉他。花夏多么有主见的女人阿!
姜木的脑袋里来来回回,回回来来。反反复复。记忆宛是警察在调查监控录,来回手动暂停。播放。倒回。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南方是屡教不改的顽固不化。想欺负谁就敢欺负谁,而且还是说干就干,谁的面子都不给。那个时候的花夏明明早已厌倦了南方,却还是随叫随到,毫不含糊。其实,花夏本可以利用她和薛宁涛的关系脱离掉南风的。完全不必在乎南方的感受。但花夏没有,甚至配合着南方在薛宁涛面前演戏。这样的花夏,真的很不花夏。
洒在人间的光芒在深夜愈发吝啬了。浓度的黑飘扬在老天爷能给的一切地方了,是个讨厌的大泡泡糖。又黏且粘。打扮的漂漂亮亮还是会沾染—
薛宁涛在花夏楼下一直站着,即使花夏房间的灯光已经关了,他依旧不敢离开半步。
明天一早,我猜阳游到处都是阳光。
最好,剩下的路都在火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