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凌一言不发，带着寒天磊来到一个独立的区域，这片空间十分单调，除去几团朦朦胧胧的迷雾和一块毫无特点的平台之外，与之前他们待的地方毫无区别。
“这里是？”寒天磊疑惑道。
“这片空间的总控室。”枫凌走到平台近前，示意寒天磊跟过来。
枫凌的手轻触平台，顿时一丝蔓延的线从他手底下亮起，蔓延至平台的中心。
平台中心一阵涟漪，向上投影出一个人形虚影，人形虚影下，随着涟漪的平复，浮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寒天磊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个个亮起的姓名，随着时间，不时有新的亮点浮现。
“这里是我进行分析之后，汇总数据的地方。”枫凌道，“最终的结果是系统的客观分析加上我的个人评判，生成你们目前的状态信息。”
说着，枫凌点开了寒天磊和影月舞的信息，又转身问道，“你是认真看了炽俞的那场战斗的吧？”
寒天磊点点头。
当枫凌确定了三人的名字后，上空的那道虚影慢慢模糊，取而代之是三道浮空的迷你投影，这是寒天磊、影月舞和炽俞的样子。
“这便是截止刚才，收集到的你们的数据。”枫凌继续操作，点开一块光屏，“而这里面，是那场战斗过程的记录。”
“虽然说你们的数据大部分是从那里面提取出来的，但如果只保留数据而屏蔽战斗过程……”枫凌顿了顿，“便可以来估算战斗获胜的概率。”
“姑且设定为……16只。”
枫凌一边向寒天磊解释，另一边已经完成了操作，把预估值输入了三个虚影，让其开始计算概率。
可能是这才最开始，收集到的数据并不多，所以运算很快就完成了。
寒天磊也有些期待的看向那最后的数据。
“寒天磊，胜率：65%预估用时：5-10分钟。”
“影月舞，胜率：61%预估用时：7-15分钟。”
“炽俞，胜率58%预估用时：3-18分钟。”
“感觉这个数据怎么样？”枫凌并没有继续操作而是转身向寒天磊问道。
“不太准确吧？”寒天磊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也不清楚这个运算的机制，但刚刚炽俞和影月舞看上去都是挺轻松的通过了考核，胜率竟然比自己低，让寒天磊有些迷糊。
枫凌不作解释，反道，“那么，我们把刚才战斗的过程解除屏蔽，再看看战斗的概率呢？”
几块光屏逐一浮现，将战斗的数据录入了几个虚拟投影。
这次分析的很快，但数据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炽俞的胜率上升到了99.1%，时间更是缩短到了两三分钟，而影月舞也是胜率飙到了95%，时间则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最令人惊讶的是，寒天磊的胜率，竟然意外的掉到了不足20%。
“知道为什么吗？”枫凌把三道数据排列到一起，看向寒天磊，寒天磊有些疑惑，虽然听枫凌的语气，就知道肯定不是系统故障的问题，但为什么系统给出这种概率，他确实不能理解。
枫凌停顿了一下，并没有立即说明原因，反而开始解释系统大概的原理，“在其他体系的概率计算中，大都是取一个‘大数据’来进行估算，给出理论上的标准值，它们会综合考虑各种因素，来得出极其苛刻的机械标准。”
“但在我设计的系统中，计算概率是结合本身的特性来进行计算，考虑的权重和其他体系是完全不同的……嗯，这个不太好解释，简单的来说，就是计算你的力量上限，然后计算你能达到极限的概率，再把这个概率作为判断当前局势的重要参考。”
“也就是说，在系统的分析里，认为我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力和发挥比起月舞他们来说远远不足？”寒天磊似懂非懂的问道。
“不止是掌控力和发挥，包括战斗的意识、临场的发挥、对局势的判断以及敌我的分析等等，虽然有些方面可以用掌握的知识点不够来解释，但以你的悟性来说，更多的方面能比他们做的更好。”枫凌指出了寒天磊的具体问题，同时点开了三人的详细信息。
“看到没？”枫凌把其中一条指标重点提取出来，“炽俞和影月舞，战斗结束后灵气残余，都不足5%，仅够一个勉强的循环用来应对紧急情况。”他又指向寒天磊的，“而你灵气残余不但超过了80%，其中有一半是处于无序的弥漫状态无法高效利用，另一边则是未调动状态——你只用了一半的力量战斗，这在真正的战场上是非常致命的；无论在什么战斗中，你都应当保持自身力量激发来应对紧急情况。我相信，这部分的基础知识你应该是学习过的。”
寒天磊不语，但神色间有几丝尴尬，枫凌又调动几条数据，一一的详细解释。
“这次战斗灵力的有效利用率，你只有不到60%，有大量浪费。”
“时机的判断……”
“……”
“总的来说，你这次的战斗，是一次标准的‘低阶战斗’。”枫凌总结道，“随着境界的提升，战斗的复杂度会呈几何程度上升，这次还只是界定了，必须使用二重劲，真正的战斗，可不会去规定这些。”
“我知道了，这些训练的时间里我会尽快弥补的。”寒天磊握拳道，枫凌说的这些问题，的确十分重要，他得对自己负责。
“不。”枫凌却否定了寒天磊的想法，“如果只是这些问题，在这些时间里，你自己就能靠自己弥补，并不需要我单独找你来。”
“天磊，你得思考一件事情，上面说的那些林林总总虽然很多，但说白了都是一个积累的问题，可是，在同样的积累下，你能发挥的比他们好吗？”
寒天磊楞了楞，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说实话，影月舞和炽俞，其实都算是顶尖的一批天才；而寒天磊却跟这些团体有些脱节了。
寒天磊回想起来，才发现，炽俞和影月舞虽然表现的轻松，但都是绝对专注去面对那些元素之灵了，炽俞可能还不太看的清楚，但月舞在基本胜利之后面对最后几只元素之灵，仍然是全力以赴没有丝毫懈怠。
“对啊，我其实差的是这个啊……”寒天磊低叹一声，不敢直视枫凌的眼睛。
“我其实早该知道的。”枫凌也有些无奈，“刚归来的时候，你还没是出于一种新生般的赤子状态，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未来的期望。”
“但改变，是在我记忆恢复的时候开始的。”寒天磊接道，他的语气十分平淡，“遇到影月舞时，我真正的整合了那些记忆残片，也获得了，真相。”
“对于一个夙愿已经完成的人，确实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之前的那些历练，我本是想以你为主的，结果你硬生生是把自己弄成了一个配角。”枫凌道，“你也努力过，但现在细想来，那其实都只是因为别人的期待和安排，才去完成的吧？所以仅仅是这么一点自己的游历时间，晋级了几阶就已经严重跟不上进度了。”
寒天磊点点头，“我……没有了奋斗的激情了。”他叹了一口气，“对我来说，当下，和完成你们的期望，是唯一的信仰了。”
“天磊，还记得死亡前你的那些话吗。”枫凌微笑道，“完成了夙愿，达到了目标，当一切重新来过的时候，正好拾起那久别的初心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