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说的谢府是在哪里?楚城虽大,但我从未听过有谢府。”
谢班带着母亲暂住在客栈,想问问唐义的打算。
唐义道,“宋家今后将在楚城彻底消失,他的府第和秀雕坊,不久将是我唐义的资产。”
谢班听言瞠目结舌,宋家确实是欺人太甚,但毕竟家大业大,即使没了赵司马这个靠山,也不是轻易会输掉官司的。
更别说让他们彻底消失,毕竟他和唐义只是小小的草民,从他生下来就熟悉的社会规则,草民永远都别想站到富豪的头上,除非考取功名或者上战场立功。
谢班自问没这个本事,想来想去,实在猜不透唐义的计划,索性做罢,反正对他来说,主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其它的事,他相信主子会安排好的。
他现在对唐义的态度已不同当初,一开始时还是感动和感恩多一些,现在看到唐义对付宋家的手段,可谓是心狠手辣,欠了唐义的人,他一定会百倍甚至万倍的索回,加上唐义头脑的极端灵活,谢班对唐义越来越敬,也越来越畏。
“主子未来必定是人之中龙啊!”谢班心里默默的感叹。
唐义却在想着另外的事。
从重生到现在,他经历了这个世界的生死考验,也看到了这个社会的冷酷和无情。
幸好他前世是个商人,懂得世间的生意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利益归属的道理。为了利益,敌人随时可以变成朋友,朋友也可能会变成敌人。
商场如战场,不是敌死就是我亡。特别是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如果他对敌人宽容,那敌人就会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唉。”唐义深深的叹了口气。
即使如此,他仍然无法真正做到无情,否则,当日他就不会因为两个奴隶孩子而流泪。
虽然他自认为能在这种冰河般寒冷的社会中游刃有余,但他内心中仍然是怀念自己以前的世界,那个讲究起码的人权,尊重生命和公平的时代。
既来之则安之,看见弱者心有同情,并不代表对待敌人会心慈手软。
“走吧。”唐义站起身,离开座位,向外走去。
起码在这个时刻,需要的不是慈心,而是狼性。
谢班紧紧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县府门前,又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群众。
宋雄进了公堂,立刻堆出笑脸,恭敬的行礼,“县令大人公正廉明,小的冤枉呀。”
门外的群众顿时炸开了锅,他们还以为宋雄又会训斥县令大人呢。
“这宋老板是不是脑子抽筋了,怎么这会变得这般礼貌了?”
“哎呀,好好看戏吧,你问我我问谁去。。。”
“唐老板怎没来。我把女儿都带来了,还想让他看看呢。。。”
“就凭你呀,快省省吧,我女儿比你女儿漂亮十倍,唐老板应该会看上我家的。。”
说着说着,门口群众竟为唐义会看上谁家姑娘闹了起来。
县卒和师爷也摸不清情况,只有县令大人面带微笑,非常满意宋雄的态度。
与其说是满意宋雄的态度,不如说满意唐义的计策,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就该在宋雄这孙子身上好好榨油了。
“宋老板讲话怎能前后矛盾,刚才你儿子明明亲口承认,你欠了那谢班的钱,现在怎又称冤枉呢?”
宋雄脸色骤变,没错,刚刚宋泽英一时狂妄承认了他欠钱的事实,现在真是有口莫辩。
“大人,我欠谢班的二十两银钱早已还清,请大人相信在下!”
“哼!”县令大人一副早知你会这样说的口气。
“本县令知你早已还清了。”
宋雄心中大喜,没想到县令竟然大方的承认了。
县令大人语音一转,严厉的道,“本县说的是另一笔欠款,这笔欠款的数额是二十万两!”
宋雄顿时浑身冰冷,头皮发麻,他脑子里浮出了唐义那阴狠的笑容。
原来姓唐的那个小子,早就准备着有这一天!
他立刻感觉毛骨悚然,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早就在唐义的算计之内。
这么可怕的对手,宋雄开始觉得恐惧,从内心最深处开始的恐惧。
宋雄扑通跪在了县令面前,额上冒汗,脸上全是惊吓的表情。
二十万两是天大的数目,他倾家荡产都还不起。
“大人!那二十万两是姓唐的小子的诡计,请大人明查!”
县令笑呵呵的看着宋雄,仍是阴柔的对他道,
“本县令当然想相信宋老板的话。但人家有借据在手,且当日还有总兵府郭副将在当场,只怕此事不好推脱了呀。”
宋雄听出县令语气有些缓和,心中涌起一股倔气,坐直了身体,冷冷道:“大人莫急,我已派人通知家姐,丞相大人定会派新的官员来处理此事。。。”
“大胆!”
县令忽然大怒,凶狠的道:“楚城乃是本县辖区,出了案件当然归本县审理,你这样说是想藐视本县,藐视龙国律法啦?”
“不。。不。。不是。。”宋雄吓得连连退后,本就心虚,县令忽然翻脸,让他更加气短。
“来人,重打二十大板!”
两名县卒走上来,揪住宋雄就准备用刑。
“别打!大人,大人,我有话说,不要用刑呀!”
“停。”
县令大人语气转缓,“你还有何话说?”
宋雄心惊未余,强逼自己理清头绪,喘着气道:“大人,我要翻供,早前欠款之事,是我儿子一时气话,并非真实情况。。。”
县令忍无可忍,他几次语气缓和,本以为宋雄会明白自己意思,赶紧把银两送上来,没想到这人竟还在胡搅蛮缠,简直不可理喻。
“既如此!”县令打断了自说自话的宋雄。
“立刻将宋泽英捉拿归案,他在公堂上做伪,藐视律法,压入大牢,等候发落。”
宋雄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思考了半天的一句话,竟把儿子宋泽英坑进了大牢。
“大人!大人饶命啊!”宋雄不顾形象,伏地哭喊。
县令对此人厌烦至极,“此案择日再审,退堂!”
不管宋雄在后的哭叫,县令大人拂袖离开,心中怒骂,
就这样的蠢货,竟敢跟唐老板叫阵,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