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冬雪过后,多伦多的街头到处都堆满了积雪。这是多伦多每到冬天时的常态,人们已经习惯在盐粒与冰雪溶融中艰难前行。
本尼,苏珊和亨利三人从地铁站出来,他们一边注意着脚下的冰雪,一边向前疾行。街上的行人不多,没有拥挤,有时他们三人还可以并肩行走,有时则只能是一前一后。他们经过了地铁站附近的路口,他们看到在这样的冰雪天气中还有很多露宿街头的流浪者。他们有的用纸壳搭着窝棚,有的用破旧的棉絮覆盖在身上,有的则在袒露着三条腿的躯体向路人乞讨,有的袒露的是屁股上长出的一条尾巴。。。。。。苏珊看见他们时不时用胳膊肘碰碰亨利,让他看,但并不说话,不做解释。亨利很是不解,但他知道,当着这些残疾人的面,苏珊是不会解释的,这是起码的礼貌。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辆SUV在悄悄跟着他们。
苏珊显然是有所准备,她穿了一双雪地靴,鞋底是凹槽防滑大底,抓地很牢,鸭绒保暖登山裤加上加拿大鹅牌子的紧身大衣,一只大小适中的背包,这让她看起来很干练,走路也很稳健。本尼的装束显然是习惯了的办公室白领的样子,内穿一身西装,外套一件呢绒长大衣,脚穿一双皮鞋,这让他走在雪地上显得有些别扭,但他并不在意这个,反而很愉快地跟亨利讲他得到的有关中国大地震的最新消息:“教授,您可以放心了,最新的遇难者名单里没有张博教授的名字,但他也没在幸运者名单上。中国方面的推测是他应该躲到了一个避难舱里,因为当时他正在避难舱展厅,地震发生后有一个避难舱被激活了。”
依然还是野外徒步装束的亨利早已有了应对任何天气条件的经验,多伦多的极寒大雪并不能难倒他,此刻他关心的还是好友张博的消息。听到本尼的话,他既是欣慰也是担心:“那就是说他还活着,那太好了。”
苏珊附和说:“是啊,在这样一个不幸的事件中,能活着就是最好的。”
亨利继续追问:“但是还没找到他,还处于失踪状态对吗?那个避难舱只是个展览样品吧,会是全效实物吗?”
本尼:“教授,已经证实,当时在展厅展览的各种型号的避难舱都是全效实物,还有着正式的编制序列编码。我记得那个舱的编码是BYYC281,不仅被激活使用,还同救援中心进行过短暂通话,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你这个朋友可能就在这个舱里。”
“唉,最好是能够证实那个舱里的人就是他。但也不能排除接下来还有新的遇难者被发现,对吗?”
“教授,是的。救援工作还在进行。我们已经通过外交渠道帮我们核对这个人的生死,他们有了结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您现在已经来到多伦多,在关注朋友的同时,咱们先把手里的这个工作做好吧。”
“本尼,您说得对”,亨利表示同意。为了缓解亨利牵挂的情绪,苏珊向本尼提出了一个问题:“本尼,您说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美国,加拿大还有什么秘密行动吗?”
本尼呵呵地笑了笑回答说:“苏珊,你有所不知。加拿大和美国虽然同宗同源,社会制度也差不多,但社会管理体制却有着各自的体系,不能完全直接对接,为了避免两国司法合作必须经过的那些程序繁复的麻烦,对于一些紧急的事情,我们通常采用秘密行动的方式。”
“哦,今天的行动是紧急的吗?对方只是两个孩子呀!”,苏珊不解地问。本尼正要回答,突然他被后边的一辆车吸引住了。这是无人驾驶公路,车辆也都是全自动驾驶,何以后边的车以低于正常的速度跟着他们?以至于其他行驶的车辆减速绕过它。那肯定不是自动驾驶,应该是有人在手动开车,目的是跟踪他们。毕竟他在政府的安全部门服务了几十年,这类的事情对他来说是很容易判断的。他一拍脑袋,自言自语地说:“妈的,大意了!”。他立刻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斜对面是个咖啡馆。此时他正走在两个人的中间,他知道这两个知识分子是不可能察觉到有人跟踪的。为了避免后边跟踪的人察觉,他抬起双手推在两个人的后背上说:“我冻死了,咱们先上前面的咖啡馆喝杯咖啡暖和暖和,好吗!快走!”
“那太好了”,“太好了”,两个人高兴地附和道,并加快了脚步。很快他们进入了咖啡馆,本尼在进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后边跟踪的汽车,那辆车看见本尼注意到他们就加快速度开过去了。本尼望着那辆车驶过的身影,掏出手机开始查询它的来历。这一切亨利和苏珊并没有感觉到,他们俩进入咖啡馆找到桌子坐下,急切地叫了咖啡,就开始攀谈起来。
亨利问苏珊:“苏珊博士,其实我震惊的不是在火星上发现的东西,而是五角大楼所掌握的那么多的秘密”。
“呵呵,墨茨教授,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加拿大冻原知道吗?不知道这次本尼带我们来是不是也有这项访问日程?”
亨利没明白,马上追问:“什么加拿大冻原?”
苏珊指了指还在门开张望的本尼:“您要问他了!哦,本尼在干嘛?在寻找什么吗?”,亨利也注意到了本尼的奇怪行为,也问道:“是啊,他在干嘛?嗨,本尼!为什么不过来坐?你在干嘛?我们为你叫了黑咖。”
本尼回答说:“哦,没事,好的,谢谢。我马上过来”。他看了看手里的手机,然后走了过来。这时侍者送来了热乎乎的咖啡。本尼坐下,继续低头摆弄手机。
亨利刚要问本尼,本尼却打断了他,说:“教授,给我点时间我要忙一下,我们在这坐着就请苏珊帮您解除一些有关基因的疑问吧,等会到车里,您的问题还会更多。呵呵。”
“到车里?我们来加拿大我一直都不知道去哪里?行李给车接走了,我们人却步行到这里,我们只是跟着,因为行动秘密,又不敢多问,我。。。”。
本尼打断亨利的问话:“是的,教授,这样就对了。没跟您说的您就不要问。我们一会去的车里是个指挥车,另外一组人马特别从水牛城开过来的。这个说来话长,现在还是苏珊跟您讲讲,让我忙一下,谢谢”。他说完就不理亨利,低头继续摆弄手机去了。
苏珊见状就开始问亨利:“墨茨博士,您是人文科学的专家,基因科学不知道您了解多少?“
亨利有些悻悻然,看到苏珊发问就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我就知道双螺旋结构,碱基对,染色体。。。基因编辑。。。基因武器。。。这些。。。“
苏珊:“嗯,很好,既然了解基因编辑那就好。简单地讲,人类的基因图谱早在100多年前就绘制完毕了,接着是绘制全球各个人种的基因图谱。现在公众所知道的图谱的作用只是针对疾病和遗传方面的缺陷提供解决方案,全都是医疗方面的用途。可另一方面讲,人种和族群的图谱所表现出的不同特性可以解释许多重大的历史事件,比如迁徙的路线,比如4000年前中国帝王统辖的疆域,比如中国人和日本人是不是同源?比如复活节岛上石像的建造者。。。。。”
亨利不由得接了一句:“听说还可以研发基因武器是吧?昨天看到五角大楼的架势都研发出来了吧?”
苏珊看了一眼本尼继续说:“哦,您说得也没错,理论上可以的。现实就很难。基因武器的开发不同于转基因技术。转基因是双螺旋结构的整体迁移,而基因武器则需要对螺旋结构进行编辑,就是要对DNA链体某个部分进行切割,替换,这是需要工具的,而且是生物工具,并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剪刀,细针这种金属器械。目前为止,我们利用细菌能对DNA进行破坏和侵略的特性,开发了很多剪辑工具”。
亨利听得开始有些入神了,自我解释了一下:“就是说,以前人类驯服猫狗,马牛,你们生物学家现在在驯服细菌?”
苏珊笑了,表示同意,继续说:“您说得没错,实际上我们确实驯服了一些细菌来做基因编辑工具,可惜的是成功率太低了,经常会出现脱离目标靶位的问题,你瞄准A,它却切割了B,结果就产生了很多变异的发生。您没发现吗?现在的纽约地铁站,好莱坞和刚才经过的多伦多街头不是多了很多残疾人在乞讨吗?刚才我提醒过您注意观看,当着那些人的面,我不好解释,现在告诉您吧!那些长出尾巴,脏器不全的变异人其实都是各国民间基因公司滥用基因编辑的结果。现在回过头来看,人类驯化马牛猫狗都超过了5000年,而我们现在驯化细菌的历史还不到100年。在这方面我们确实还有太多的路要走,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开发基因武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很奇怪的是,在我们仔细研读世界各个族群的图谱中,我们发现了中国的一个族群,也就是汉族的基因似乎被编辑过,而且还是公元前5000多年的事,那时还应该是人类原始社会的石器时代,所以我们感觉非常奇怪。”
“哦,”亨利越来越感兴趣了,瞪大了眼睛听着。
苏珊所答非所问地继续着她的介绍:“博士,现代的基因科学推翻了人类起源多地说,普遍相信线粒体夏娃和Y染色体亚当均来自非洲,当他们走出非洲的时候,人类的基因出现了四个变异,在图谱中分别是D-YAP,D-M130,K-M9,P-M45。”
亨利皱了一下眉头,苏珊知道他听不懂了,赶紧解释:“他们分别是矮黑人,棕色人种,黄种人和像你我这样的白人的基因。说到这里,您大致应该了解了现在这几个人种在全球的分布情况,他们最初的迁徙路线无一例外都是从非洲出发,中国人也是一样。既然他们不是从北京猿人变来的,他们来自的方向一定是他们国家的西南或东南沿海”。
亨利点头同意,轻轻地接了一句:“是的,所以他们在西南的四川发掘了三星堆遗址,按照这个道理,那实际上是他们的迁徙路线了吧?但他们困惑于其中发现的白种人,认为那不是他们中国人,是他们中国夏商文化影响下的白人藩属国而已。”
苏珊:“没错,中国人同欧洲人在外表上看起来是不一样的,这在在视觉逻辑上的确如此。可在基因科学面前科学的逻辑才是可以自洽的逻辑,中国人的主体族群是汉族。可他们的基因96%是K-M9,剩余的4%基因是白人的P-M45,有意思吧,看长得跟他们一样的日本人,满洲人,朝鲜人以及蒙古人他们反而没有这个白种人的基因,完全是另外一个族群。”
亨利诧异地问:“哦,他们并不同源啊,中国人竟然有白种人的基因?但看起来长相跟日本人和韩国人更一致,居然不同源。”
苏珊:“是的,并不同源,基因树上,他们是两支。你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不一样的,日本和韩国人长相没什么大的差别,而中国人的面目特征更倾向欧洲人,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身材高细,皮肤更白。日本人其实比中国人更古老,更早到达沿海地区。他们迁徙的方向是沿海。他们的基因更靠近棕色人种,包括澳大利亚原住民的基因。您看,有时视觉逻辑未必靠谱。汉族人的迁徙方向是来自中亚和高加索山脉,是内陆,不是沿海。当他们进入甘陕的渭河地区,中国上古的传说时代才真正开始。可以这样说,汉人这个族群并不古老,比日本韩国他们要年轻。但让我们很惊讶的是:他们的分布在过去很强大,从埃及,到两河流域,再到印藏以及欧亚大陆和美洲,我们都能追踪到它的基因特性,我们称之为STR123A。后来他们突然中断了,不再大面积传承了。最后分化成两个等位基因,只停留在从西北和西南进入到渭河流域的两个家庭。像是被编辑一样,非常完美。您看他们曾经结合在一起,表现出很强大的能力,后来就突变分开了两个个体。就像一阴一阳,也许中国人笃信的阴阳八卦就来源于此吧。诡异的是这两个基因从此再也没有结合过,并且分别保留在两个家庭中的两个人身上。曾经有个这个基因的承传家庭里有7口人,却只有一个人携带这个基因。”
“哇赛!”亨利不由得惊呼。
这时,本尼看到手机上的信息马上站了起来,请正在对话的二位教授马上起身,他们必须继续向前走,他们的任务正在等着他们呢!时间紧迫需要马上出发。两位教授并没有注意到本尼一直在使用手机,根本对他没加以更多的关注,但是听到催促起身继续前行,也未加思索推开咖啡,起身跟着他走出咖啡馆。
两位教授继续着他们的交谈。
亨利:“真是现代科学的参与让我们更加了解了历史,甚至能帮我们解开很多谜团。不过,这个分化成个体的基因为什么要这样?隐藏自己?隐藏曾经的过往?他们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要分化成两个?是要期待今后的再次融合吗?”
苏珊:“这就是我们一定要追寻答案的问题!我们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从基因学的角度来看,这两个实际上是个等位基因,而让这两个等位基因进行纯合是非常难的。我们测算过,得需要经过120到150代,才有可能融合,而且几率只有90%。要知道人的自然生命的一代差不多是30年,150代,就是150个30年,需要3500多年的时间。”
苏珊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个时间也快到了,我们追踪到了这几个家庭。一个在安徽芜湖无为路2号刘家的女儿,一个是陕西榆林二里屯于家或张家的几个男人,具体哪一个携带这个超强基因,我们一时还不能确定。但他们所有的孩子,我们都在追踪。其中有两个在加拿大。”
“不是说于家的已经排除了吗?是不是指的是这个?”
苏珊回答:“是的,您说得没错。我们刚刚排除了于家。剩下的这个张家也是让我们很头疼。”
“哦,我能理解,肯定很头疼。要知道中国可是有着几十亿人口的大国,能追踪到如此精细的成都真是不容易”,亨利由衷地赞叹道。
苏珊接着说:“嗯,这个其实没那么多困难。我们要特别感谢中国,因为他们在上个世纪曾经实行过几十年的户口管制,对人口迁徙进行了严格的管控。只要你掌握了他们的户口数据,就可以很容易追踪家族血统的走向,很容易掌握线索。”
本尼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带领他们转过一个街角,接过话来说:“我们在上个世纪90年代在中国就进行了大面积的基因采样”。
苏珊接着说:“是的,这个数据库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这让我们很容易发现了这个大禹基因,对了,我们现在叫这个奇特的基因为大禹基因。因为这个基因到了大禹这里就分化到个人身上了,而不是族群携带,刚才我说过了,还记得吗?”
亨利不禁追问:“是的,我记得,但我有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确认这是大禹的DNA,他只是中国传说中的人物”
苏珊回答:“你昨天就不相信的,在火星上的那个石刻图啊!”
亨利还是不信:“这太匪夷所思了,不会吧?只是个石刻图,为啥不说这个是颛顼的呢?”
苏珊:“我明白您的意思,应该提取生物基因才对,而不是一个石刻。”
亨利:“是的,我的问题是,你们怎么确认那是大禹的?难道不需要DNA生物样本?而只是图谱?我所知道的是,除了《山海经》这本书,大禹他没留下任何东西。甚至从考古学上讲,大禹开创的夏朝是不是存在都是个疑问,而且这个疑问持续了几千年,贯穿了中国的整个历史。”
苏珊也同意说:“是的,实际上我们也并不确定,也只是猜测,但提取的图谱跟我们以前大面积采样的基因库比对,证实了他们之间显示了极大的相关性。我们用超级计算机模拟,结果显示他们的生物逻辑是自洽的,是闭合的。您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不再做核试验上百年了,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不需要核试验的数据,这些数据是可以通过计算机模拟得到。这个大禹基因的逻辑也是如此。”
亨利:“噢!如此说来,我就明白了。用DNA图谱比对基因库,就像警察破案一样。那么说来,这个大禹基因是很神奇了。”
苏珊解释起来:“怎么说呢?简单地说吧,这个基因的表达还不是很明确,因为你很难引导它,搞不好它就变成癌基因了。”
亨利:“啊?”
苏珊:“是的,我们做过很多实验,试图把它引入到干细胞当中进行引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体细胞引导还引起过癌变,两个生殖细胞制造试管婴儿,没有一次成功”。
亨利诧异地问:“啊?你们这些都做过了?”
苏珊答:“是的,我们都做过了。”
亨利简直不敢相信,继续问:“你们居然有生物细胞去做这个事情?”
苏珊:“呵呵,美国是个很神奇的国家,这世上还没有我们拿不到的东西。我们当然拿到过,但最开始我们也是不大相信。而在我们追溯来源的时候,我们进一步确信,它在汉人族群的作用是在公元前1000年-7000年表现出异常的强大,控制了很大的疆域,包括埃及,两河流域,印欧以及北美都曾发现过它,但到大禹时代后不久,它却突然势衰,只保留在两个家庭的个人身上,与族群无缘了。神奇的还不是这个,是这两个基因似乎在相互等待。你看他们分别保留在一男一女身上,而且这一男一女不管相隔多远都是相仿的年纪。他们最远的一次相隔是在20世纪初,一个在日本,一个在英国。后来他们都同时回到上海,甚至住在相同的一条街上,却彼此从未结合过。他们是不是在彼此等待呢?于是,我们就利用很多手段,截取了这两家的DNA,甚至生殖细胞。”
“我们到了”。本尼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亨利和苏珊看到这是个僻静的街角,不远处是个热闹的大马路,马路两侧是建筑群。本尼停在这个街角,对二人说:“我们等一下,他们马上到。”
两个人没有理睬他,继续饶有兴致地交谈。
亨利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问苏珊:“连生殖细胞你们都能获得?用什么方法?是不是就像五角大楼地下的那个裸体的男人?”
本尼代替苏珊回答说:“呵呵,教授,很快您就知道了。其实您想想看,这个基因一开始是族群的,大禹之后就变成个人的了,势必跟生殖繁衍有关吧。能够顺其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们就帮他们一把。”
亨利根本没听懂这话,不解却又没问。本尼拍了拍亨利的肩旁说:“教授,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两个人”,苏珊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亨利问:“你们那么肯定?当时找到于家是不是也这么肯定?”
本尼:“坦白地说,中国取消了户口制度,确实给我们造成了混乱。但我们国家和友好邻邦都有生物采样制度。那个女孩子的样品在她妈妈移民来加拿大时候我们就有采集,还收集了足够的生物样本,这个没问题。没确定的是张家的这个男孩。原本在陕西追踪的时候是于家的样本,后来这个于家又有男孩过继到张家,而张家又分成两个族谱,一家在陕西,一家内迁到四川,这家却又中断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上帝的那句话亮了:“他关上一扇门,必定开启一扇窗”,在边境管理局的生物信息库,我们找到了这个张家的基因,符合所有我们指定的基因特征。”
苏珊接着说:“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不是从祖上筛查下来的,先找到儿子,再去追溯爸爸和祖上,也算是奇葩了。不过,教授您放心,这次是我亲自做基因比对和筛查的,失误的可能性不大。”
本尼赞扬道:“苏珊真是自信!不过,为政府工作,不自信是不行的。”
亨利转头问苏珊:“生殖融合那会怎样?生出超人?“
苏珊:“从染色体蛋白的角度来讲什么可能都会发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对男女和他们的孩子就不会再有自由了。“
亨利:“他们彼此认识吗?“
苏珊:“根本不认识,3700年以来这两个基因个体从来没有碰过面,更没有进行过生殖融合。看今天的了”
本尼抬手看了看手表,接着问亨利:“墨茨教授,我们还有点时间。唐.斯密斯先生让我问您一下。接收了这么多信息,您对目前新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亨利本来要再问苏珊问题,听到本尼的询问,思索了一下回答说:“嗯,这几天信息量太大了,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们知道吗?迄今为止,考古界对中国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夏朝,大禹和他的儿子都没有任何考古发现,他们不过是后世史籍上的记载而已,比如我研究的《山海经》就被认为是大禹召集属下编写的九州山川水系,并蚀刻在九州鼎上。这都是传说,不是信史。经过了多少代的学者,研究者都试图把这些传说变成实实在在的历史,却无人成功。只有我的祖上,亨丽埃特.墨茨奶奶在美洲发现了《山海经》上的山川水系。这是不是意味着大禹划分的九州也包括了美洲?,甚至包括火星?现在他的基因片段被美国掌握了,那就是说这一切有可能全都是真的了”。他沉吟一下继续说:“真的是不可思议!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找我来参与此事。这么多信息之后,不相信《山海经》都不可能了。我真希望我的朋友张博先生能够知道这些,他就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了。现在看来,所谓的九州从世界地理考察的范围来看,不能仅仅限于中国的中原。书中大荒北经有一句:西北海外,流沙之东,有国曰中,颛顼之子,食黍。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西北海的外边,也就是里海外边,沙漠的东边,有个国家叫中国,现在看来,说这话的人的地理坐标必定是在两河流域,,里海的南部,由此可见《山海经》讲的不是中国的事。再结合这个基因学说,大禹基因的族群第一次对全球地理做了全面的考察,而到了他这一代,洪水山川全部治理完毕,就把全球划分为九州。采用九州的纳贡,可以说是集中天下所有的财物,铸造了九州鼎来象征皇权和天下一统。可禹帝过后,历经商周两代,大约一千多年的时间,大禹的九州鼎就神秘消失不见了,中国开始进入战乱。而大禹身上的那个超强基因也突变成两个等位基因,停留在一男一女两个人身上,等待结合并再次爆发他们的力量,禹鼎再次出现。对吗?这是我初步梳理的思路,那么现在从苏珊博士的观点来看从追踪这个特定的基因入手,就能找到九州鼎,就能破解人类现代文明的由来的许多秘密了。但动用国家力量来调查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不把这些继续限制在学术范围里?”
苏珊认真地听着没有回答,本尼不停地看表,亨利继续说:“但我有两个问题,一个是火星跟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这个族群来自火星?还是他们最后都去了火星,只留下两个基因在地球?第二问题,既然《山海经》的地理状况不是假的,都是真实的,那么那些山上奇奇怪怪的鸟兽也不是假的了吧?真有凤凰和三青鸟?真有牛身,人脸,马腿专门吃人的怪兽窫窳?”
这时一辆黑色大型面包车疾驰而来,在他们三人面前停下。亨利看到这是个除了驾驶窗透明外,其余部分全部密封的车,车身中间的车门开启,一个黑人下来,也不说话,挥动双手催促三人快速迈入车里。
车门关上,亨利才发现,他们不需要坐下,车内很宽敞。他看到这实际上是个移动密闭的网络信息指挥车,车的一面墙全是排列整齐的显示屏。每个屏幕都在实时显示着街头,室内,人物,交通等等画面。电视墙前排列着操作台,一男一女操作人员头戴耳机耳麦,不断接受指令对自己控指的画面进行操作。
本尼进来跟包括黑人在内的三哥工作人员打招呼,看出来他对这中指挥车很熟悉。
这众多的画面中其实只有三个内容,一个内容是大学宿舍单元,两室一厅的结构,直播着里面住着的两个20岁不到的女孩,一个女孩在唱歌,做着网络直播,另外房间的女孩趴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一个内容是一个20出头的男孩正在街头打电话;第三个内容则是网络直播室的界面和一个射击场的画面。射击场里有几个人正紧张忙碌,忙着摆设靶位,检查枪械和枪弹,看起来还没有准备好。
开门的黑人显然是本尼的助手,他汇报说:“先生,皇家骑警一定要知道还会有什么人进来?我坚决否认还有人上车,估计两个小时之后,还会有文本下来,骑警也会来检查。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多一点。”
本尼点头说:“一个小时足够了,酒店接应不要耽误事,提前两分钟清场,告诉酒店我们双倍赔偿他们。”
黑人助手接着说:“差不多准备好了。只是临时靶场的准备出现了一些状况,耽误大约15分钟。不过从靶场到宿舍大门,如果动作快的话,3分钟可以冲到。”
本尼问:“你确认这个强森会开摩托车?”
黑人助手:“确认!强森驾驶技术很好,16岁拿到G2驾照,18岁就考到G牌了(加拿大安省终身驾照)”
本尼有点怪罪的语气:“come on 那是驾车,又不是摩托车”
助手:“我们确认他开过摩托”
本尼说:“这样吧,立刻准备一辆老旧的日本车,不熄火,停在摩托傍边。让他在情急之下不会犹豫跳进去开,但要确保那女孩能看见。不不不,等等,还是叫道格带他来,用道格的车,不要熄火,这样强森就毫不犹豫会开道格的车。”
助手:“是的,先生”。助手发出指令。
本尼又问:“我听说这个道格小小年纪很是老练,是吗?”
黑人助手回答说:“是的,先生,这小孩不是我们主动招募的。是在11年级的时候就确定自己要当特工的职业志向,是他主动找CIA加入的,已经执行了几次任务,等他大学毕业后,我们可以正式给他一个offer了。”
看到本尼熟练地指挥一切,亨利看了一眼苏珊。她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CIA的特工活动,感觉很好玩。看到亨利看了她一眼,就略带兴奋地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对他说:“嘿,墨茨博士,继续给你信息轰炸,看到吗?监控画面上的这两个年轻人就是中国最神奇的帝王大禹最直接的后代。”
听她这么一说,亨利仔细去看了画面上的两个年轻人。苏珊介绍说:“这是大学宿舍,这个单元住着两个女孩,做直播的这个叫莎朗,隔壁这间的华人美女叫五月,就是这个五月,携带着STR123B。你看这个街上的男孩,就是STR123A”。
亨利仔细观看这个男孩,感觉有些眼熟。此时这个男孩正在街上一边打电话一边走着,后边一辆车在慢慢接近他。亨利问:“我们能够听到这男孩说话的声音吗?”
本尼回答:“没问题,既然是监控指挥车,当然可以听到说话声音。别着急,正在收音,很快就会播放出来。”
亨利现在很明白,本尼这些人组织的这场跨国行动肯定是要绑架这两个基因携带者,但然后呢?会怎样?于是,他忍不住又问:“我们要把这两个孩子怎样?送到五角大楼地下室吗?”
还没等本尼和苏珊回答,车里的扬声器开始传出街上小伙子的与他妈妈的通话声音,妈妈:“放心,上帝会保佑你爸爸的,不会有事,你的责任就是把书读好,一门心思做这个事情,不要被别的事情打搅。任何消息来源你都要跟妈妈证实,不要轻易听信别人说的,好吗?”
小伙子回答说:“可是,爸爸我不能不管呐?”
听到小伙子的声音,亨利一惊,可是还没等他把思绪稳定下来,他们眼睛突然看见一道刺眼的白光,瞬时什么都看不见了,紧接着的是猛烈的撞击,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他们最后的感觉是车子翻倒了,亨利重重撞到车顶,耳朵里依稀听到本尼奋力喊出的一句话:“天哪!伽马射线。。。”,然后所有的感觉和意识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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