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施张下得台来,帮主宁啸坤重新宣布擂台比武继续。
洛飞帆对吕施张颇有好感,想着要结交。此时见吕施张在台下四处张望,未有离去的意思,他心下焦急,拉着杨子乐就朝吕施张的方向挤去。
台下爆发出轰然的掌声,擂台上似有人已经上去挑战了。洛飞帆两人无暇细看,吕施张此刻已向人群外围走去,好在外围人们是三五成群的,不是那么拥挤。
洛飞帆拉着杨子乐来到吕施张身边,低声道:“吕兄弟!在下洛飞帆,这是我兄弟杨子乐。”吕施张诧异地望着他俩,道:“两位好!找我可有什么事么?”
洛飞帆道:“我们先下山,找个茶馆再慢慢说。”
洛飞帆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就向人群外围走去。杨子乐倒还好,已经习惯了。吕施张可有点别扭,被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这样拉着。
三人来到入口处,此处有两名极乐帮弟子把守着。其中一人拦住了他们三人,道:“师父吩咐,等大会结束方可下山!”
三人诧异,正准备问清情况,远处又有几名弟子向这边而来,三人不想引起注意,就装作没事一样朝斜里走了开去。
台下照样掌声雷动,台上斗得激烈,洛飞帆本不为看比武而来,杨子乐在外几乎都以洛飞帆的意见为主,而吕施张更没有留下来看的必要了。三人装作闲逛找出口,但出口处几乎都有弟子把守着,三人更是奇怪,远来是客,怎么倒像是防贼一样。
三人逛荡着来到一个路口处,这里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可是奇怪了。
细看这是一个拱门,三人踏进,里面是个甬道,铺着厚实的木板,两边是错落生长的粗藤条,枝繁叶茂,踩上去,木板纹丝不动。倒也构思精巧,费足了心思。
瞧着这方向,莫不是连着极乐帮的大殿。洛飞帆兴奋地道:“走!去瞧瞧第一大帮的气势。”
另两人也不是会怕事的主,这应该比打擂台刺激吧,当下一拍即合。甬道里一片寂静,三人迅速窜进。
甬道并不长,大概二十丈左右,三人几个纵跃就到尽头,尽头外是一个回廊,旋绕而上,过道有一半嵌进山壁中,另一半下有木棒支撑着,倒也安全。沿着回廊向上,是大片的依山而建的屋宇,雕龙画栋,碧瓦朱檐,好不气派华丽!
吕施张倒还好,他的家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有洛飞帆和杨子乐又露出一副乡巴佬进城的嘴脸来。
三人绕着走廊走了一阵,没碰到长乐帮的弟子,正自奇怪,前方突然传来奔走的脚步声。三人赶忙猫腰上了屋檐,碧瓦朱檐刚好有了这个妙用。三人屏住呼吸,向下瞧去,长乐帮的几名男弟子及几个丫鬟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快步疾走过来,其中一男弟子急声道:“夫人,这几天发作次数增多,长老们都束手无策,帮主脱不开身,没办法,只好让我们来请你!”那女子脸上焦虑之意更浓了几分。
待得几人走过,转入转角后,洛飞帆打了一个跟上的手势,轻声跃了下地,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杨子乐和吕施张更是没有迟疑,紧跟上去。远远地还能见着前面那群人的身影,穿廊而过,许是自持自家地盘,许是发生的事让她们自顾不暇,三人一直跟在身后,都未被人发现。
前面是一个山洞,这样的山洞一般是闭关炼功之用。那群人急匆匆地走了进去,三人这时不敢靠得太近,隐隐听得山洞里有吼声传出,极度压抑着痛苦,如受伤的野兽。
洛飞帆悄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还未等子乐两人回话,只见他飞身而起,轻灵如烟班越过山石,从洞门顶处,跃了进去。
吕施张暗赞:“好身手!”
吕施张向着杨子乐悄声问道:“他一直是这样的胆大性格吗?”
子乐轻笑:“一直是!”
吕施张又道:“你们找我所为何事?”
子乐道:“飞帆想交你这个朋友,怕有人觊觎你家的蛇纹五金鞭,所以找上你,给你提个醒,让你提前下山!”
吕施张顿时感动,拉着子乐的手正准备说话,只听“嗖——”的一声,飞帆极快掠出洞口,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低吼:“走!”两人见他神色慌张,来不及细问,赶忙跟上。
三人左拐右拐回到了,来时路的甬道。飞帆拉起两人马不停蹄,窜进甬道,甬道内“呼——呼——”风声传出,藤条上的叶子一片“哗啦啦”响。
三人落在广场上,飞帆见身后无人追来,松开两人的手,拍着胸膛说:“吓死人了!”周边几名弟子朝这边望了过来,三人装作若无其事朝着人群密集处走去。
心定下来后,子乐问道:“飞帆,你看见什么了?连你都吓成这样!”吕施张也是好奇,凑头过来。
洛飞帆道:“我看见一人眼红如血,如野兽般嘶吼,发起狂来,抓手臂粗的铁栅栏如抓豆腐。”子乐和吕施张两人并未表现出应有的恐惧,洛飞帆突然问他俩道:“你们见过人喝人的血吗?”
两人这下被吓了一跳,吕施张结结巴巴道:“难道,难道你见到的是——喝人血?”
洛飞帆镇重点点头,道:“我亲眼所见,一个壮年人被关在笼子里,扔进那怪人身边,那怪人见到那壮年人,像见到美味的食物一样,舔着殷红的舌头,扑向那人,咬住脖子吸血,那人哀嚎不已,渐渐的成了干瘪的尸体。旁边那些人都面无表情地瞧着,就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样!”后俩人吓得“妈呀!”一声怪叫,引得旁人侧目。
三人对视一眼,觉得这里一切透着古怪,阴深瘆人,这次比武打擂就像故意把这些武林人士召集起来一样,有所图谋。
旁边的人鼓起掌来,打断了三人的遐思,他们脸色不自然地跟着鼓起掌来。
向台上望去,原来是欧阳明出手了,打败了一酱色劲装男子,主席上的虎鲨门门主吹胡子瞪眼,只见那败了的男子走到虎鲨门门主面前低头受训,原来此人是虎鲨门弟子。
欧阳明神色倨傲,在台上向四周一抱拳道:“可还有人来战?”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端坐的华西风。
华西风此时正享受着婢女温柔的扇风,虽然天气还不是太热,但人家此时却是在享受,像是没有看到欧阳明的眼神一样,没有搭理。
欧阳明心下生怒,正准备再次高问一声,突听台下有人朗声道:“在下药殿弟子凤玉来领教高招!”
欧阳明正在找出气筒,这就自动送上一个,当下也不客气,抽出腰间玉箫准备动手。
宁啸坤听到“药殿”两字,眉头不可察觉一挑,他示意宁云亭弯腰,耳语了几句,宁云亭就脸色凝重,匆匆退去。
宁啸坤脸色恢复如常,果然不愧是一帮之主,心机深沉。
洛飞帆和杨子乐可就没有这么淡然了,他们一听是药殿弟子到了,四顾之下,并未发现有其他药殿弟子前来,视线转到台上的凤玉,只见他果然不愧拿“玉”来作名。
肤白如玉,风流俊朗,不知会迷倒多少少女。只是他整个一人透着邪气,以及有一股藏在眼底深处的阴狠。
洛飞帆奇道:“你们说要是他真赢了,宁啸坤要不要他当女婿呀?”
吕施张说道:“不知道,但药殿和极乐帮联姻,江湖可就热闹了!”
子乐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道:“不行!”
洛飞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子乐虽然话没小时候多了,但性格更随性,一般作的决定他不参言,但偶尔他是很倔强地。
欧阳明早就等不及了,一出手就是杀招,洞箫直指凤玉的咽喉,飞扑过去。凤玉右手手臂弯曲,抬肘一格,只听“叮——”一声脆响,箫被弹了开去。凤玉手臂上装有铁制机关,只见他手臂平伸,“啪——”一声响,从凤玉右边袖里弹射一只铁爪附着在凤玉右手手背上,不知什么材质,寒光闪烁,锋利无比。
凤玉反爪扫向欧阳明,铁爪扑面,寒气袭人。欧阳明不敢用洞箫硬碰,迅捷后退。
凤玉铁爪收放自如,如影随形,抓、刺、扫、挑、弹,招式层出不穷,攻势凌厉,游刃有余,未尽全力。
欧阳明回箫防守,左冲右突,险象环生,他有所顾忌,尽量避免箫爪接触,偶有碰撞,叮当有声。
台下有了议论声:“欧阳明吃了一开始轻敌的亏,近距离搏斗不是他所强。凤玉抓准这一点,跟他缠斗,不让他有机会吹出箫声。”
“欧阳明在找机会,他要使用他擅长的音波功。”
“欧阳明加油!可不能让药殿人赢了擂主!”这时台下有人喊到。也不是人们多支持欧阳明,只是药殿这几年行事狠辣阴毒,人们同仇敌忾。
欧阳明终是瞅准了机会,嘴对准箫口,一声铿锵之声传出,铁甲金戈相击,凤玉后退几步,眼神刹时阴冷。
欧阳明一招逼退凤玉凌厉地攻势,甫生自信,心中憋闷之气,宣之于箫声中,凤玉接了几招后,终于是重视起来。
音波攻击不光看的技巧,还需要深厚的内力作为支撑。凤玉感受到的是无影无形的攻击,稍有不慎就会被击中,如手臂被击中,那就如被极其锐利的细丝穿过,手臂应声而断,当然如被拦腰击中,那后果可想而知。
音波功有特定的攻击对象,比如台下的人听在耳里,就是悦耳的音律,极其享受。
欧阳明几番攻击下来,未见气弱,他号称音波功傲视同辈,果非浪得虚名。
凤玉并未惊慌,只见他不退反进,合身飞扑而来。欧阳明虽在后退,攻势却未见减弱,铿锵之声不停传出,击向目标。
凤玉在距欧阳明身前五尺处,突然右手平伸,铁爪脱离手背,直射向欧阳明,欧阳明大惊,原来铁爪的另一端用细巧的铁链连着袖里的机关,开关一闭一合间收放自如。
凤玉这一下,太出人意料,所有人包括欧阳明自己也以为他合身扑来,是要近距离缠斗,战斗中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如应对不及时,后果不堪想象。但凤玉这招只对不熟悉他武器的人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第二次使用,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当然这是后话。
眼见铁爪寒气已逼到近前,欧阳明略显惊慌,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只见他箫身点向爪背,对铁爪来势稍作阻止,并借力斜飞而起,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又要使用音波功的时候,箫孔内却银光一闪,一抹银光射向凤玉,凤玉冷哼一声,回爪格挡,很细微的“叮”一声,银针掉在地上。
凤玉眼神更冷咧。
台下观众沉默了下来,欧阳明这一招并不见有多光彩。一般光明正大的比试,并不是以性命相搏,发射暗器之前要提醒声“暗器来了!”让对手有所防备,这才是正派人士所为。
凤玉动了,只见他身法诡异,欧阳明也见到他动了,刚一眨眼,一只放大的手掌就印在了他的左胸上,他听到身体内有什么脆裂的声音,又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紧接着他又听到惊呼之声……
“天残掌!”
“天残变!”
他不知道什么天残掌,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