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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雨欲来

平日里格外热闹的贸易区,此刻却静的出奇,遍地残缺肢体下,血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也没有散去,人群围观着这惨烈的景象,越聚越多,卡奥兹淡淡的声音在这密集的区域中不断飘荡,传进了每个人耳朵中。

卫兵闻言二话不说便要上前将洛抓起,洛紧紧握着剑柄,他知道,如果在这里被卫兵包围,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不管那个骑士为何要抓起自己,他都不能乖乖就范,可卡莲就在他身旁,要从这里逃走,洛可顾及不到她。

正在洛犹豫不决时,黑衣男子却站在了洛的身前,将卫兵与他隔开,随后指着那叫卡奥兹的骑士问道:“你为什么要抓他。”

卡奥兹愣住了,他本打算将这公会男子也抓走的,可在见到洛之后,心思全到了他身上,自是不想再管这公会男子,免得再生事端,可这男子竟给脸不要脸,但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也不好强抓,于是卡奥兹蛮横的说道:“我负责贸易区的安全,凡是伤人者,一律带回去审问,你也和我们走一趟,没问题吧。”

言罢,卡奥兹便从卫兵手中接过绳子,打算亲自上前将男子和洛带走,这时男子却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摆在他的面前,待卡奥兹看清了男子拿出的东西后,倏地不动了。

那是一枚古朴纹章,上面刻着王国的旗帜,下方则是栩栩如生的繁花与鸟兽。

“那是王国的纹章,剑客?他是罗兰!”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得那枚纹章,“那是真的,我曾经见过那个纹章”刚才还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喧嚣,几个精明的商人幸灾乐祸的盯着卡奥兹,他平时不断压榨着商人们的财富,此刻他们自然想看看这场闹剧到底要如何收场。

“罗兰”卡奥兹脸上阴沉不定,眼前男子竟是王国中赫赫有名的剑客罗兰,他脑中不由得想起关于这个传奇剑客的种种传闻:据说他曾为王室担当护卫,因为独自一人剿灭了兽潮与尸鬼群,所以被国王亲自嘉奖为贵族并赠与了他王国的纹章,那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从王国建国以来,能获此殊荣的不超十人,就算公爵碰到他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想到这里,卡奥兹顿时没了刚才的放纵,他本以为这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会成员,可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样子他是抓不走眼前的少年了。他立刻命令手下将那些恶徒先抓走,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出路,人们看着那些恶徒,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卡奥兹毕恭毕敬对着罗兰说道:“在下只是秉公办事,希望罗兰大人不要记恨我。”

罗兰只随意摆了摆手,似是不屑正眼看他,卡奥兹强忍着屈辱,大有深意的盯了一眼洛后,随即与护卫一同退走,卫兵们也逐渐散开,周围那些精明的商人只敢远远看着,谁都不敢上前与罗兰交谈,他们都颇有自知之明,心里明白自己可结交不了这样的强者。

“谢谢”洛紧张的说道,他自然也听过罗兰,这伟大剑客的传闻,可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相遇并被他所救,洛此刻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得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罗兰却打断了洛的道谢,开口问道:“你们要去呢?”

“搭上马车去其他城市”洛轻声答道,罗兰闻言淡淡的说道:“你们搭不上的,这里的商队首领是不会冒着被那个骑士记恨的风险,载你们离开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已经被那骑士盯上了,不如和我一起先到公会里去,至少那里是安全的多,我正好也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洛看了看卡莲,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目光看着前方,出城的路就近在咫尺了,但他们确实不大可能离开这里,卡奥兹很可能会派人对他下手,现在看来他们跟着罗兰还是要安全一点。

但洛可不相信这个极负盛名的剑客会是个同情心如此泛滥的家伙,可他实在想不出罗兰能对自己有什么图谋,如果他问这把剑从哪来的,自己说实话便可,至于离开卡奈城,只能从长计议了。

两人谈话间,卡莲为洛包扎好了伤口,他扭了扭肩膀,居然已经不疼了,罗兰似乎看出了什么,不过没有询问,洛自己都对自己的恢复能力有点诧异了,也可能是那家伙砍的不深吧,洛这样想着随即起身,与卡莲一起跟着罗兰离开了这里,人群中的某人见洛跟着罗兰一起离开了,急忙转身向后跑去,人群在罗兰走后也逐渐散去。

那人跑了一段时间后,在一道石墙前停下了,趁着四周无人,伸手从墙上拔出了一块石头,阳光顺着这缝隙照入里面,漆黑一片,他壮了壮胆子对里面喊道:“那个少年跟罗兰一起离开了。”

半晌,里面缓缓传出一句:“知道了。”那人闻言,赶忙将石头堵上,再三确认无人发现,随后他便扬长而去。石墙内黑暗的环境中一道声音悠悠响起:“目标都拔除了吗?”

“拔除干净了,大人,不会有人发现的,这只是一桩普同的斗殴事件而已,犯案者都会被绞死的。”一道声音答道,声音的主人竟是刚才还将恶徒们抓走的卡奥兹,“很好,协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只要你像你哥哥一样卖力的为我们服务,你的理想,协会会帮你实现的,切记先隐忍一段时间,不要节外生枝。”悠悠的声音说完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卡奥兹在黑暗中若有所思的盯着石墙,他终是没有将发现洛的消息向上面报告,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贸易驿站外,洛和卡莲此刻正坐在黑衣男子的马车上,华丽的装饰令洛有些目不暇接,卡莲则静静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过了一会正想对洛说些什么时,黑衣男子突然上了马车,坐在了洛正前方的位置,将剑放在了一旁,马车夫随即驾起马车,向着公会的方向赶去。

“那么,能让我看看你的剑吗?”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问道,洛赶忙将剑拿出,递给了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接过剑后,轻轻抚摸着华丽的剑鞘,随即握着剑柄将其拔出,剑身上古朴的花纹渐渐亮起,接着两个小字出现在剑身上:灵戈。之后蓝色的光芒更盛,罗兰急忙将其收入剑鞘。

“你似乎不是剑客吧,为什么能用它那?”罗兰皱着眉头紧盯着洛,这些流传已久的剑比遥远帝国出现的还要早,据说是用魔法与灵魂锻造的,不经特殊训练并签订契约,使用者只会渐渐失去神志,灵魂被剑所吞噬,突然他笑出了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洛说道:“有意思,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洛不明所以,试图对着罗兰解释道:“大人,这把剑其实是其他冒险者的,是我从...”

“没事的,我现在对你如何获得它不感兴趣的”罗兰打断了洛,接着说道:“我竟然看不透你啊,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洛”洛轻声答道,他看着罗兰的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在被吸进去,猛然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罗兰熟视无睹的对他说道:“洛,要加入公会吗或是为王国服务吗?你这样的天赋,如果平庸过一辈子,会很可惜的。”

“不,不必了大人,我没什么天赋的。”洛毫不迟疑的答道,他现在并不缺钱,也并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在公会完成什么任务,他只想努力的活着。罗兰见劝说无效,也不再坚持,只是略有深意的问道:“洛,你知道公爵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吗?王室对这可是很重视的,所以才派我过来的。”

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迟疑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时,却见罗兰接着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别当真,不过,我基本上算是了解怎么回事了。”随后罗兰便将眼睛轻轻闭上,坐在那里假寐了起来,独留洛一人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卡莲只在一旁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大人,你为什么要帮我?”洛鼓起勇气对着罗兰问道,罗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道:“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能帮我,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他顿了顿接着对洛说道:“等到了公会后,会有人领你们找到住所的,你就和你的,额,朋友,先待在那里,我晚一会会去找你们的。”

洛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这种只能服从别人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生命对那些掌权者而言,不过如蝼蚁般微小,毫不在乎,洛的心中似是燃起了一股奇怪的火焰,他想紧紧掌握住自己的生命,他想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别人。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洛,洛向手主人看去,卡莲正一脸担心的盯着他,洛摇了摇头,示意卡莲自己没事,接着将目光锁向了窗外,他们正在去东城区公会的路上,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外面似是一片和谐景象,洛忽然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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