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怎么样?”穆怀玉见着大夫把完了脉,不禁上前问道。
大夫拱手应道:“回王爷的话,王妃并无大碍。幸好背上的伤口得到及时的处理,不然定会感染发热。现在王妃只不过是身体虚弱,草民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方让王妃调理上几日,便可痊愈了。”
“如此,有劳了。”穆怀玉使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蓝星,蓝星见此微微伸出手,“笔墨这边有,请跟我来。”
大夫朝着穆怀玉拱了拱身子,便跟着蓝星走了过去。
穆怀玉站在床旁,望着趴在床上的人儿,眉头微微一皱。
伤口得到及时的处理?
穆怀玉的视线落到了花钰的后背上,此刻的衣裳已经换成了干净的,所以看不出来受伤。
穆怀玉眉梢微微地一挑。看来,不管本王去不去,你都不会有事。因为,有人舍不得你有事。
穆怀玉念此,转身走了出去。现在太子将自己对这个西夏公主的感情暴露的如此明显,若是被父皇察觉了,恐怕祸事就要临头了。
穆怀玉眉头紧皱,不禁陷入沉思。
“姑娘,这几张药方请收好。”大夫放下笔,将刚刚写好的两张药方交与蓝星。
蓝星接下,微微颔首,“有劳了。”
蓝星手拿着药方转过身,却看见一脸沉思的穆怀玉,不禁微微一愣。人人都道北储的四王爷不学无术,整日里玩乐,不问朝事。也有人说是因为是流露在外私生子的缘故,登不上大雅之堂,所以皇上不允重用。
蓝星望着眉头紧皱的男人,心里面甚是不是滋味。常年活在别人的议论之中,想来很是辛苦吧。
蓝星念此,看向穆怀玉的目光里不禁多了几分的心疼。
“王爷,这是药方,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奴婢这就去派人抓药。”蓝星将手上的药方呈上。
听到声音的穆怀玉回神过来,望着面前女子手中的药方,只是简简单单地看了一眼,“嗯,你去安排吧。”
蓝星闻此,看了看眉头紧锁的男人一眼,便欠身应道:“诺。”便退了下去。
蓝星转身顺势带上了房门,两扇房门慢慢地合拢,透过越来越小的缝隙,蓝星将房间内男人孤单的背影收入眼底。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和他并肩而行的人。
蓝星转过身,与走过来的墨竹正好碰见。
“蓝星,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墨竹走近了几步,看了看蓝星手上的纸张。
蓝星抿唇微微地笑了笑,“这是方才大夫开的方子,王爷让奴婢前去为王妃煎药。”
“原来如此,我去就好了,给我吧。”墨竹伸手就接过了药方,上下看了看,“这么多药材,还好咱们王府的药房里的药材准备的齐全。”
蓝星见着拿过药方的墨竹,微微地笑笑,“墨总管不是去送郡主回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提了。”墨竹叹了口气,“这郡主脾气可真大,死活不让我送。我能怎么办,当然是依着她咯。”墨竹狡黠地笑了笑,“反正啊,我也不是想送她。行了,你照顾王妃吧,王妃身边离不开人。我去给王妃煎药。”墨竹挥了挥手中的药方,便转身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蓝星转身却瞧见走出来的穆怀玉,男子的气息浓浓地飘进蓝星的鼻子里,一时间,蓝星的心乱了。
“奴婢见过王爷,药方,药方……墨总管拿去了……”蓝星暗暗蹙眉,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怎么会有说话打结的毛病了呢?!
穆怀玉听着女子结结巴巴的话,不由得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几分。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这小小的西夏还真是盛产美女,就连一个小小的婢女姿容都如此的绝妙。
“本王知道了,你进去服侍王妃吧。”穆怀玉收回打量的目光,便双手握着衣襟越过眼前的女子离开了。
男子越过的那一瞬间,身上的味道让蓝星感觉越发的清晰。蓝星抬起头,望着男子走远的背影,眼神里有些许的留恋。男子身上的气息不似大众般的龙涎香的味道,而是淡淡的一股的酒香,不是很浓,不是很冲,就像是清风伴竹影般的清香,让人闻起来格外的舒心。
蓝星收回目光,转身走进了房间,绕过描绘着美人宴会图的屏风。蓝星站在离床三尺的地方,目光冷冷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这一次,这个女人可真的是给她闯了大祸了。
养心殿。
江德海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地发抖,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子抱恙,裕王妃火烧库布司,这些都是怎么一回事!”穆风将手中的奏折重重地摔在案桌之上,“朕要你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二人,你这个废物到底在干什么?!若不是柴贵妃前来说起,你们是要把朕当傻子一样的糊弄吗!”穆风伸手一甩,将桌上的奏折尽数砸向了跪在地上的江德海身上。
江德海低着头,身上被吓出来的细汗已经将衣服给浸透了,“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奴才的错,奴才办事不力,请皇上息怒……”
“息怒?!”穆风目光凌厉扫向江德海,“你这个废物还要朕息怒?!”穆风走下台阶,抬脚便是一脚,“有你这样的废物在朕的身边,朕要怎么息怒!”
江德海却踹的滚在了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又跪好爬到了穆风的脚边,“皇上,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江德海说着,伸手掌着自己的脸。
穆风双手负背,调整自己的气息,“说,太子没什么会突然身体抱恙。”
连谨的身体他一向知道,绝不是那种体弱多病。
这病来的蹊跷。
江德海闻言,赶紧跪好,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回禀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来到午门时还好好的,只是裕王爷一走,太子殿下上了马车之后便发了病。侍卫们见此,不敢怠慢便赶紧地将太子放进了宫。张太医他们诊断之后,也说太子殿下的病来的蹊跷,不像是寻常的病。”
“不像是寻常的病,”穆风眉头紧皱,“你说,太子前来午门时怀玉也来了?”
江德海低头,“是,皇上。听守卫的侍卫说,太子殿下和裕王爷是一前一后到达的午门,太子殿下先到,裕王爷后到。听说,两人还闹的不愉快,随后裕王爷便先离开了。”
“不愉快?”穆风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你去,给我加派人手不仅给我盯着陌上花,还要盯着怀玉。”
江德海微微颔首应道:“诺。”便慢慢地退了下去。
其实,他知道只要自己将那晚太子与裕王爷见面的事情说出来,皇上必然不会放过裕王爷,必定加派人手。这就是帝王心,多疑,猜忌,就算是他自己的亲身儿子也一样。在帝王的心里,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义父,皇上对您发火了是吗?”小号子见着从养心殿里走出来的江德海,脸上阴沉,不禁大胆地猜忌道。小号子的语气里还有那么几分的肯定,因为他们守在门外,刚刚养心殿里的动静他们听的是一清二楚。
小号子不禁胆颤,他从未想过天下最安全的皇城竟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江德海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号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约约可见小号子发抖的身体。
“抖什么抖!”江德海眉头微微一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么胆小怎么在御前伺候?!”
小号子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身体发抖,“义父,你是不是觉得小号子特别的没用?”小号子低下头,说的有些委屈。
江德海甩了甩手中的佛尘,“有没有用不是别人说的,要让你自己提现出来的。”
“嗯?”小号子不禁疑问,他没入宫之前左邻右舍都说他没用,还有他的家里人都这么说他。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没有用。
江德海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号子,伸手拍了拍小号子的肩膀,“现在有一个提现你价值的事情,你愿意去做吗?”
小号子半信半疑地抬起头望着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的江德海,“义父,是……是什么事?”
江德海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小号子勾了勾手。小号子见此,附耳上前。
江德海在小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号子的眼睛猛地睁大。
“义父,这真的好吗?!”小号子一吓,“那……那可是王爷……”皇上的儿子。
江德海眉头微微一蹙,用手中的佛尘甩了甩小号子的脑袋,“王爷怎么了,王爷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半路出家的王爷,有什么好怕的!”江德海看向小号子有些的嫌弃,真是的,要不是当初看着他顺眼些也不会收他为义子了。
“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你有异议?要不要让你亲口去跟皇上去说!”江德海恨铁不成钢地用佛尘甩了甩小号子。
“小号子不敢,小号子不敢……”小号子吓得低下了头,他哪有胆子去亲口跟皇上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