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的嗓音很空灵,就像是一只清晨在森林里奔跑的小鹿,阳光斜射在她身上,眼眸如水般澄澈。上一次被歌声感动,是在西安的鼓楼,十一点的长安,夜幕里,一位抱着吉他的小哥哥,烟嗓演绎出一首《蓝莲花》。那声音,沧桑,悲凉,像极了那时候的心境。
一曲唱罢,她对我们说:“那边唯一两位好看的小姐姐,你们想听什么歌,送你们一个福利。”
酒后的木木几乎惊叫了出来,喊道:“我想跟你一起唱可以吗?”
那姑娘冲木木眨了眨眼,说道:“来吧。”
我自言自语道:“大姐,这是酒吧,不是KTV。”但是面对木木的人来疯,我也只能摇摇头,毕竟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白羊座。
木木站在舞台中间,说了句《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两个人越唱越嗨,不得不说,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声线交织在一起,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木木的声线很甜,而那姑娘的声线很空灵。
我则安静的喝着啤酒,木木说我喝酒喝到位,就像一只小猫,如果喝不到位,才是暴躁的狮子。
这时候她们正好唱完了,驻唱小姐姐开口道:“那边的小姐姐,一起来唱一首吧。”
我摆了摆手,对于自己的五音不全,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而木木的人来疯又爆发了,跑过来拉着我就上了舞台,我连鞋都没来及穿。
“你五音不全,你点吧。”木木还是非常仗义的揭下了我的遮羞布。
反正酒吧也没人,我把心一横,说道:“理想三旬吧。”
那姑娘笑了笑,道:“我也喜欢这首歌。”
就老去吧,孤独别醒来
你渴望的离开
只是无处停摆
就歌唱吧,眼睛眯起来
而热泪的崩坏
只是没抵达的存在
青春又醉倒在
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聚散得慷慨
……
尝到一半的时候,酒吧进来四个男人,其中一个和驻唱小姐姐挥手打了下招呼,就坐在一边静静看着我们仨在台上抽风。
刚才还好,现在有了客人,我这个跑调小天后瞬间找不到北了。胡乱的唱着,跑没跑调心里已经不清楚了,反正就是想赶紧唱完开溜。
终于这首漫长的歌结束了,迎接我们的是掌声和口哨声。我长出一口气,光着脚回到了我们的座位上。
驻唱小姐姐也放好吉他,去和那边的男人聊了几句,然后就向我们这桌走来。
“想喝点啥,今天我请客。”没等我们拒绝,她就回头对着吧台喊道:“把我压箱底的那酒拿过来。”
这时候隔壁桌的一个男人开口道:“柳姐,不局气啦,我们都没这待遇。”
“喝你的酒吧,今天给你打个15折!”
这时候,木木突然插嘴道,“这多不好意思啊,今天必须我们请。”
那女孩说道,“你们请啥呀!今天免单。”
“驻唱挣得也不多,真的,我们买单。”其实这个时候我有点担心她是酒托,但是想了想,为啥酒托不找男的下手呢?
“谁说我是驻唱了,我是老板。”
“我去,你这年纪轻轻,家里有矿啊!”木木感慨道。
“没矿。”
我插了一句:“煤矿啊。”说完我们三个人相视一笑。
木木突然伸出可爱的小手,说道:“你好,我叫林木木,双木林,木头的木。对面这货叫辛蔓兮,你可以叫她辛三岁。”
认识不到一个小时,木木就把我的外号说了出去。那女孩笑了笑,和木木握了握手,道:“我叫柳漪,射手座的。”
木木抢着道:“好巧,火象星座集齐了!我是白羊,对面那个是大猫座。”
柳漪笑着也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好奇的问木木:“为啥叫她三岁啊。”
于是木木就将我的梗和盘托出,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并且添油加醋。
作为一个资深美食媒体人,我尝了一口柳漪压箱底的啤酒,麦芽味道很浓,回味是甘甜的果香。琥珀色的液体,在唇齿间驻足片刻,就能留下满口余香。可能是拿酒杯的时候翻了下手腕,没错,我是一个左撇子。
柳漪看着我手腕上的纹身说:“你这个纹身好可爱。”
话音未落,木木就把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讲给了柳漪。只见柳漪听得时而皱眉,时而嬉笑。柳漪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木木一根,也递给我一根,是蓝莓爆珠的。
这时候木木又开启了怼我模式:“你看看人家抽的烟,再看看你,姑娘家家的抽大前门……”
“我抽大前门怎么了!好抽不如爱抽!”我争辩道。
就这样,三个姑娘喝着酒、抽着烟,两个纹身,一个烫头。我不由得想到一个词,叫臭味相投。
“对了,木木,你说三岁唱歌跑调,刚才唱的挺好的呀,声音也很好听。”柳漪说道。“你还真别说,她现在安安静静的真像一只小猫。”
我开口道:“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大姐,打住!您这调都跑到七环外了!”木木端起杯子,制止了我。
柳漪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还真是超长发挥。”她盯着我俩看了一会,低头翻弄着手机,然后开口道:“你们俩之前做的视频是不是这个,你们俩一进来我就觉得眼熟。你们这个怎么不做了呢?”
“额,生活他妈逼的。”我开口道。
这句脏话逗乐我们三个,木木忽然举起杯子:“失败是成功他妈!敬他妈!”
我们三个聊到了12点,直到我和木木都困的扛不住了。柳漪跟我们互加了微信,大概火象星座的人,都有一种相互吸引的魔力。
坐在出租车上,木木跟我感慨道:“我要是有个富二代就好了,我爸要给我8000万,我肯定能成功。操!”
我笑了笑,没说话,一把搂过来木木。这时候,我感觉到胸口有点微凉。看着车窗外,这个光怪陆离的城市,第一次觉得它是这般熟悉而陌生,第一次如此想逃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