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依依个子不高,很瘦,肤色有点偏黄,巧克力色的中长发。身材娇小,以至于我一开始以为她是个南方姑娘。其实路依依的辨识度还很高的,颧骨高,一对招风耳,想极了《名侦探柯南》里的画风。
回到办公室,林美和路依依就开始问我很多关于采访、写文章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我之前在几个自媒体大号工作过,所以她们对我格外感兴趣。我用大学课本上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回答着她们一个又一个问题。很显然,这两个人不是科班出人。但是我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刚进一家公司,小心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回想自己去的第一家公司,也是极品中的极品。一个总经理助理,一个不会做策划的企划总监,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夫之妇,加班时候坐在一起卿卿我我,结果被我无意间撞到。然后,我就被那个胖女人整了一个月,最后一怒之下,一杯水泼在她脸上,然后仰天大笑出门去。
我解脱了,但是快乐停留的时间永远比痛苦短暂。辞职后,差点断粮,幸好那时候木木接济了我。刚毕业那会,真的像只小狮子,现在组多是个hello Kitty。木木说我脾气太冲动,其实那家公司真的很混乱。主营的保健食品,不过是为了骗老人一辈子攒下来的辛苦钱。各种讲师开会销,我一度怀疑这是传销组织。
我入职三天,企划部5个人,走了3个。那个总经理助理,日常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谁不在办公室,谁就成了那张破嘴的众矢之的,我真怕她死了之后下拔舌地狱。至于工作安排,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一定要给你一通胡乱安排,每天都在无用功中浪费着自己的大好青春。
有一次我从外面取完东西,她大概以为我不会那么早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她在里面说:“整天打扮个骚样,也不知道想勾搭谁?”我推开门,狠狠地盯着她,办公室的空气在7月份的南京,仿佛被冻成了冰。幸好,我的修养拦住了我的冲动,不然这个女人很可能见不到当天晚上的月亮。
总之,初入一家公司,还是要小心谨慎。活在职场的人,不止有一个面具,但是装的久了,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木木说我是极品,进的公司一个比一个奇葩,但是这次,我想我应该能转运了吧。人倒霉一时很容易,但是能倒霉一辈子,我真的不信。可是后来的经历告诉我,flag这种东西根本立不住的……
下午的工作还是看文章,我用了1个小时的时间,标注了我发现的所有问题,从文章到图片,再到排版。但是,我并没有发给那个主编,或者马总,毕竟刚来就指指点点确实不太好,再加上我现在都没弄清楚我的职位究竟是什么?说实话,文章水平着实一般,图片拍摄还算将就,就是动态图的分辨率直逼AV画质。
我一边跟木木、柳漪吐着槽,一边看主编勒令两个编辑改稿子。纠结的全是一些语法问题,当然,语病问题确实很突出,但是这些文章的关键问题并不在这。而是缺乏对菜品味道口感的描述,只是简单的告诉你好吃,但是如何好吃只字未提。这种美食自媒体2.0时代初期的毛病,竟然在即将迈入4.0时代的时候,依然有人在犯。
只听到主编如一个小喇叭似的,在我旁边喋喋不休:“哎,依依啊,你这句话怎么能这么写呢?没有主语啊!还有这句话,刀削面是用刀削的,不然是用什么削的呢?”
听到这句话,我一口盐汽水差点喷出来。你们真的是做美食文章,不是写段子吗?
“林美啊,这块我给你改了,我加了个区块链,这种文章你就要多蹭热度多的关键词。你看这家店的装修虽然没有什么风格,但是你就写个跟‘吃鸡’一样的风格,一下把你带回了游戏中。”主编继续说道。
我实在忍不住,开始向木木吐槽。依然是没什么事的柳漪先回复的我:你们做美食还能做出区块链来?再说,区块链这东西现在都没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定义。这家店,我那都没看出来跟吃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是卖炸鸡我都忍了,一个涮羊肉店跟吃**竿子都打不着啊。
我和柳漪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木木忽然冒了个泡:刀削面是用刀削的,不然呢?用牙咬吗?哈哈哈哈哈。说完就消失了,估计木木又在剪片子吧。
比较让我意外的是,这家公司竟然还有下午茶。回想以前公司的下午茶,基本都是出自沈瓷之手。沈瓷对甜品和烘焙的造诣,完全可以驾驭一家甜品店。虽然小姑娘不爱说话,但是很爱笑,尤其是做甜品的时候,认真的样子特别可爱。不像我和木木,做饭的时候,黄段子满天飞。
想到这里,真的好想问问沈瓷现在怎么样,但是我觉得无脸见江东父老。自从那天吃完散伙饭以后,我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虽然隔三差五他们会来关心一下我,但我最多也就是简单地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我觉得,是我辜负了他们的美好憧憬和大好前途。
我吃了一块西瓜,喝了一杯酸奶,就回到工位上。顺便提一下,我被罚了20块钱,原因是离开工位没有把凳子推到桌子下面。这条规定也不是什么坏处,毕竟公司地方小,我交了罚款,也没说什么。
漫长而无聊的下午,我知道这个主编姓吕,叫吕兰。她就这样不知疲倦的在我旁边,给两位编辑上了一下午的初中语文课。但是奇怪的是,一整个下午,她就问了我以前是干嘛的。我简单地说了一下,当然是有所保留的。听了我的工作经历后,她便再也没跟我说过话。
大概4点钟的时候,柳漪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发个地址给她,晚上下班来看看我。其实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毕竟昨天我整了那么一出。大约五点半的时候,柳漪告诉我到了,她去楼下的星巴克等我,问我喝美式还是冷萃。不用想,肯定是木木告诉她的。
六点,墙上的指纹打卡机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呻吟。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6点02分。我去,这个打卡机有没有谱啊!我心里抱怨了一句,就开始收拾东西。
可是,此时的办公室,没有一个人把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