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王府书房,程煜正在向吴帝师请教去往何处历练。待程煜表明自己想去刑部之后,吴帝师摇了摇头,问道:“阿煜,告诉为师你当官是为何?”
程煜在恩师面前没有丝毫的隐瞒:“恩师,弟子的志愿是让天下的百姓生活无忧。”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去刑部。你可知入了刑部,今后很大的几率会留在此处。你惠泽天下百姓的意愿怕是连实现的可能都没有。”
不太理解,难道这选择历练地点之事还有猫腻吗?
吴帝师不急不慢地品着茶,也不着急解释,留了足够多的时间给程煜思考以后问道:“阿煜,你明白了吗?”
恩师真不愧是帝师,程煜想通了以后也是万分感慨,刑部虽手握司正之权,但日常面对的主要是犯事之人。无论在此处历练多久,都只能面对一小部分特定的人群。
见程煜想明白了之后,吴帝师暗地里点了点头,阿煜不愧是自己的弟子,不仅聪慧过人,而且能听进人言自我反省,再成长几年怕是了不得了。
思索了一番以后,程煜改变了主意:“恩师,拜托您替我多走动走动,我决定去户部。”
拍了拍程煜的肩膀,吴帝师叮嘱道:“户部是六部中最繁琐也是最无趣的,权力并不大,但涉及面很广,最有利于体察民情。去了之后,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弟子晓得,只是……”
犹豫了一番以后,程煜决定还是提一句:“恩师,弟子此前结识了一人,是今年科考的探花,昨日同他交谈,他透露出想去工部。”
点了点头,吴帝师表示记下了之后,程煜便退了出去。这些时日恩师一直很忙,终日在书房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但既然恩师不说,程煜也不能多问。
走出书房之后,正巧在回屋的路上遇见了明瑜郡主。只见今日郡主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衬得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如雪一般。程煜有些好奇,许久未见郡主这般打扮,也不知今日郡主有何事。
还未待程煜表明疑问,明瑜便直接告知:“程煜公子,今日受尚书府任小姐的邀约,前去参加贵女们的聚会,午饭就不回来吃了。眼下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了。”刚一说完,明瑜就急匆匆地离了王府。
直到明瑜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之后,程煜才回屋里休息。再过几天忠义王便从江南凯旋而归了,若是王爷知晓了自己和郡主之间互生了倾慕之心,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
坐上马车以后,明瑜懒洋洋地躺在一侧,此次跟着明瑜出门的丫鬟是阿彩,见到郡主这般模样后打趣道:“郡主,奴婢这是知道您去参加宴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要打道回府休息呢。”
“阿彩,如今你怎么也跟小绿一样多嘴了,本郡主还真不想去参加这等宴会。若不是答应了任小姐,今日郡主还想多和程煜公子聊天呢。”
郡主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的,阿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不过郡主素来都是这般直言直语,今日对上那么多官家小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杞人担忧了一番之后,阿彩不由得想骂自己,郡主是什么人,此前京城中最不好惹的女子之一。甭管那些官家小姐如何如何,郡主根本不用搞那些花花肠子,看不惯的直接训斥便是,料那些小姐们也不敢有意见。
任府今日一大早便敞开了大门,大小姐邀了不少女眷赏牡丹,据说连很少露面的明瑜郡主也邀请到了。任府的小厮全部精神抖擞,随时待命,大小姐第一次举办这么隆重的宴会,绝对不能出差错。
马车刚停下,便有下人前来迎接。待得知前来的是明瑜郡主之后,原本就客气有礼的下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进入任府的后花园,看着满园开满娇嫩的牡丹花,明瑜心情也敞亮了起来。看来这任家小姐还是有几分眼光的,天下群芳,明瑜最爱的便是富贵的牡丹花,明艳大气,很是合自己的口味。
一众贵女早就在水榭处等候多时,待明瑜一露面,都不由赞叹道明瑜郡主不愧是忠义王的掌上明珠,样貌并非倾国倾城,在场的不少女眷都能与之媲美,但这由内而外散发的贵气却鲜有人能够比得上。
除了宫宴上以后,明瑜已经许久未见过这般多的年轻貌美女子。素来爱美人的她,今日可算是看得够。
明瑜刚一出现,宴会的发起人任茜小姐便带头迎了上来行礼。一番介绍以后,在场的女眷皆记住了明瑜的容貌。
点了点头,示意大家不必多礼以后,明瑜打趣道:“任小姐莫不是将京城中所有的美人都叫来了,本郡主今日可算是大饱眼福了。”
任茜笑道:“郡主可莫要打趣在场的姐妹们了,所说美人,只有郡主才能当得起啊。”
明瑜扫视了一下四周,突然注意到有一名女子藏在众人身后,不知道正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指了一眼这位小美人以后,明瑜说道:“那边那位姑娘,可否上前一步?”
此话一说出口,其他女眷全部回头盯着看。这一看,女眷们都嗤笑了一番。原来这个姑娘是任尚书的私生女,任大小姐当真是心胸开阔,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还允许这么低贱的人来参加。
被明瑜冷不丁点名的女子是任瑄,任尚书前些日子不顾力排众议带回来的私生女。此事发生时,明瑜还在青州,一无所知。
任瑄小心翼翼地走到明瑜跟前,行了一个礼,怯生生地说道:“任瑄见过郡主。”
“起来吧。”明瑜打量了一番这位小美人,有些不太明白,这任尚书不是只有一子一女吗?这个任瑄姑娘是哪里冒出来的?
明瑜也没多考虑,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没想到刚一发问,这位小美人便瞬间脸色苍白,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
到底怎么回事?任茜的闺中密友一个圆脸姑娘最后给出了回答,原来这个任瑄是尚书大人的私生女啊,怪不得任大小姐一脸的不悦呢。
明瑜在乎自己失言了吗?当然没有,她可是郡主,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仔细打量了任瑄一眼,明瑜突然问道:“任瑄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任瑄也微不可查地放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