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鲤与江辰飞速的躺回棺材里,再一睁开眼,已是日暮黄昏与田鸡那张担忧的脸:“你们醒了?”
唐鲤挣扎着起身,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秦家人闻讯马上赶来:“怎么样了?”
唐鲤道:“快叫秦凯过来!”
唐鲤让所有人都离开,连江辰都让田鸡搀扶着出去了,唐鲤没有着急把恩熙放出来,而是严肃的问道:“小凯,之前之前我问你关于恩熙的事情,你有没有遗漏了什么?”
小凯想了想,道:“我……”
“不着急慢慢想,姐姐提醒你,恩熙有没有给过你一颗珠子?”
“珠子?”小凯道:“我想起来了,嗯,恩熙是给我过一颗珠子,她说那珠子能治病。”
“那珠子现在在哪里?”
“被我妈吞了!”
“什么!”
“我想反正我也好不了,还不如给我妈,她一直想生个弟弟。”说到此处,小凯眼中蓄满了泪水:“姐姐,恩熙是不是出事了?”
唐鲤道:“是的,而且全都是你害的,你的恩熙不是一条普通的蛇,而是蛇仙,但是没了蛇珠,她就等于死掉了,趁你睡觉的时候,你们家亲戚把还她打死,而且扒皮吃肉了!”
小凯闻言小脸一下变得煞白。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下来。
恩熙的灵体从唐鲤的衣襟上滑下来,攀上小凯的指尖,声音又轻又软:“小凯,不要哭啊。”
“恩熙!”小凯就像怕吓到她一样,轻轻说:
“对不起恩熙,我不知道那个蛇珠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恩熙对不起!”
恩熙气若游丝的说:“小凯,不要说对不起,我时间不多了,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还记得第一次见你,那时候你还很小呢,却已经帮家里下地干活了,你妈妈骂你,我气不过,就在你们吃饭的时候,把她的饭变馊了,可是我没想到,你闻到味儿了,就一声不响的把馊了的饭吃光了,那时候我想,你可真是个笨蛋!我活了几百年,最幸福的时刻,就是那次你将我从水洼里捧起来,蛇总是被人类所惧怕,可是我想赌一赌,赌善良的你不会杀掉我,因为我是那么想参与你的生命,之后我们互相陪伴的日子,每一天我都很快乐。”
小凯哭的满脸是泪水:“恩熙,你恨我吧!是我害了你!”
恩熙道:“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也不到你了,就会有一点点恨你。不过想到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觉得心被爱填的满当当的,恨都塞不下啦!”
“不是的,恩熙。”小凯擦干眼泪,道:“我生病了,我也快要死了,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傻瓜!”恩熙抬起头,轻轻蹭蹭秦凯的下巴:“你怎么可以死呢?你要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才行啊!”
“不要!”小凯摇摇头,恩熙却像失去力气一样,缓缓从他指尖滑落。
“不要,恩熙不要!”随着小凯惊恐的呼喊,恩熙跌落在地上,像水一样融入地底,渐渐渐渐,悄无声息。
小凯跪在恩熙消失的地方,失声痛哭。
—
许久,唐鲤扶起跪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小凯,朝着门外焦急等候的秦家人说道:“咒虽然解了,但常奶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最迟今天晚上,秦家必有一场大劫,除了秦凯,其余人立即马上离开这个村子!”说着唐鲤回头对小凯说道:“男子汉!敢作敢当!这祸是你闯下的,敢不敢承担?”
小凯眨着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说道:“敢!”
唐鲤严肃的说道:“小凯,今天晚上你有可能会死。”
小凯道:“姐姐,我不怕死!”
“老唐,怎么回事啊?什么有场大劫难啊?”田鸡急切的问我。
“田鸡你跟秦家人一起走,明天我们在旅馆汇合。”
很快,秦家人租了辆车走了,田鸡站在车门口犹豫了半天,气的唐鲤差点发火,他才悻悻的上了车。等开车后,唐鲤发现田鸡正趴在窗口看她,那个眼神,唐鲤一辈子也忘不了。
秦家目前只剩下唐鲤,江辰,小凯,还有那个走不了的秦老太太,唐鲤咬破手指,用朱砂掺着血在房子四周画了一道镇宅符,她的符咒时灵时不灵,不过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小凯走进厨房,炒了几个菜,炒鸡蛋,炒蘑菇和大煮干丝,小孩儿手艺不错,江辰看唐鲤吃的津津有味,重重的叹了口气:“我这也给你吧,我真佩服你!”
“正因为大敌当前。”唐鲤嘴里嚼着东西说:“才要吃饱,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你不吃啊,拿来拿来?小凯,你怎能不吃啊?”
“姐姐,我不饿,你都吃了吧。”
小凯自己没有吃,而是去伺候秦老太太的屎尿,弄干净后才把饭菜给秦老太太端过去。
吃过饭,唐鲤与江辰并肩坐在院子里,冬风朔朔,农家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后悔吗?”江辰问道。
唐鲤点点头:“特后悔,不该管闲事,不该把恩熙带出来,后悔的太多了,如果今天常奶奶弄死我,我真是没脸见我爸妈”说着唐鲤笑笑:“还连累了你,还没脸见咱们校长,生生撅折了咱们学校的省状元之路啊!”
江辰轻笑道:“有时候我在想,你这么笨没有我你可怎么办。”江辰的五官有些清冷,但笑得时候就像冬日的晨曦微露,尤其好看。
“你不是想知道火车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江辰继续道。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唐鲤打断他。不知为什么,唐鲤又想起田鸡趴在后车窗看他的那个眼神,心里一冰,连忙向江辰靠了靠。
“冷吗?”江辰问道。
“有一点。”
江辰伸手揽住唐鲤,他的身上很温暖,江辰轻声道:“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是,因为精神能量足够强,我能够感知人的意识,如果对方能量弱于我,我还能够改变他的意识,也就是所谓的精神侵染,那天在火车上,你感觉的没有错,一个亡灵混进来,她让我们产生可以致死的梦境,但是我对那些梦境做了手脚,她放下执念,就自动沉入黄泉转生了,李延年也是,他可以让人陷入到他布置得幻境中,但在精神能力的博弈中,我赢了,所以,他陷入幻境中。”
唐鲤道:“这就是你的异能?能够控制他人的思想?”
“你不惊讶?”江辰道。
唐鲤摇摇头,道:“江辰,你身上的谜太多了,就算你有一天跟我说你不是地球人我都不会惊讶。”蓦地,唐鲤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直起身:“喂!你没有去读过我心里想什么吧?”
“没有。”江辰道。
“你发誓!”唐鲤道。
江辰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发誓!”
“这还差不多。”唐鲤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过去,仰头看看夜空,农村没有霓虹的天空就是好,宝蓝色的天幕,星星又大又多,像水洗过的钻石一样银光熠熠。呼啸的北风中,两人肩并肩仰着头看星星,这幅画面镌刻在唐鲤脑海里,很多很多年。
不知过了多久,江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