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揣着芯片回到C-3区,第一件事便是回到家中大睡特睡。
待到第二天将近午时,肚子饥饿难耐,才准备前往家具店找黎昕一起吃饭,顺道打听一下白理是谁。
在他苏醒第一天,黎昕带他去吃饭的那家酒馆,老板被黎皓称呼白叔,她应该是知道的,现在过去正好顺道问问。
回来路上韩哲便向Order询问过白理是谁住哪,但Order却告知这涉及个人隐私、安全,予以驳回,同时以那不算智慧的智慧对韩哲进行一番吐槽。
来到店内,看见黎昕倚在沙发上对着空气出神,倒让韩哲很惊讶,自己离开前天天见她在电脑前待在,没想到回来还能碰见这么一次“偷懒”。
按例唤来机器人铺设沙发,舒舒服服坐下,认真地盯着瞧自己这个便宜老板,才发现与最初相见时有所不同。
第一次见面时,韩哲还对飞船环境不了解,处于轻微迷茫状态,黎昕则是散发着青春活力、乐观积极的一个人,对韩哲的适应工作帮助很大。
眼下韩哲适应环境,没有任何压力、被需求,哪怕是仅是吃睡交替也没问题的生活,活得如此潇洒。而黎昕貌似和之前的韩哲对调了状态。
略显蓬乱,久久未曾打理的长发,苍白憔悴的脸颊,加上血丝蔓延的双眼,像是连续好几夜不曾睡觉,气质散乱。
“你都做什么了这些天?”韩哲关心的问道,真要不是在店里看见她,也许便认不出来了吧。
黎昕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头,反而问韩哲,声音喑哑,“要是要求你必须接受机械改造,做一个人机结合的人,你能够接受吗?”
“你怎么这么问?”韩哲疑问,怎么几日不见便变得如此奇怪,“我个人意愿是不接受的,做有血有肉的人多好,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当然,要是被强制,或则说没法抗拒,没有害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可真能趋利避害。”黎昕的语气似乎不是赞扬。
“也不算吧,没办法改变的事做下又怎么样呢?我认为我还会是我。”
“你就没想过这样做是对是错吗?”
“我不是说了‘要是没有害的话’吗,我这个‘害’的主要对象便是真理,其次是个人感受,至于‘对错’,不就是针对这两者是否融洽吗?至于其他人公认的‘对错’,我不一定认同的。”
黎昕沉思片刻,抬头说道:“你说得没错,那要是靠武力胁迫来达到充满个人私欲的目的呢?”
“哪也得看是啥目的了。不是,”韩哲更加迷惑,完全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你到底干嘛了?问得这么邪乎。”
盯着韩哲看,直到韩哲快受不住时才移开,同时将显示屏投影在两人之间,调出信息,说道:“机械人正在制备一种生化武器,DNA崩溃诱导病毒,准备对付还使用生物躯体的人,包括你我,这是他们的实验部分成果。”
“你哪来的这些消息?”
黎昕强忍住想锤人的冲动,“你都关注些什么?我技术好,弄得到行不行?生化武器啊,还快成功了!”
“你问我我能说什么?跑过去搞破坏?怎么可能。关键是我们有什么办法针对他们?”
“没有,之前几次电脑病毒攻击、程序替换都失败了,他们不仅在线防御工作做得好,还在开发独立的可抵抗入侵的个人组件;能源问题完全是他们自己掌握;就连现在最缺乏的情感问题,他们也在着手研究,想让机械也能感知、表达情感。”
韩哲拍头,你怎么说得机械人已经百毒不侵了,“哪还打算干嘛?不如机械改造得了,也还是‘人’的内核,他们总不会在成为亲戚后还针对吧。”
黎昕再次摇头,疲倦的眼中透露出一丝亮光,带着希望的语气,“不,不到最后我们是不会放弃的,谁要机器人便谁去,何况还有希望,有人已经找到对付机械人的方法了。”
“那你们就做啊,干嘛在这要生要死的,不是浪费时间吗。”
“……”似乎问到了关键,黎昕语气颓废,“我们拿不到方案。”
“啥?”
“找到方法的人在A区,被管控后我们便没办法交流,取不到他的方案。”
咋又是A区的人,韩哲嘀咕,“哪他是谁,在哪?我帮你吧。”
“帮我?”
“对啊,我可以去A区。”
黎昕自然表示怀疑,韩哲将自己的身份权限投影在空中,Order官方认证,“要不是看你这么难受,我才懒得动呢。”
“我要找的人在A-1区,漓哥。”
“吴漓?”
“你怎么知道?”黎昕很是惊讶,好奇地看着韩哲。
我怎么知道?真的巧了。“我昨天才见过他。”韩哲便说了他帮吴岂送信的事。
原来他还有一个弟弟,黎昕想到,“那真的太好了,你能去问……”
同时,韩哲继续说道,恰好打断了黎昕,“你知道白理是谁吗?有个东西要给他。”便从兜里取出那块芯片,拇指指甲大小,偏给人粗犷的感觉。
“白理?上次来店里那个男孩,你还嫌弃不是客人的那个,便是白理。‘明日’酒馆白叔的孙子。这芯片是什么?”
韩哲收回拿芯片的手,不给黎昕察看的机会,“受人之托,就得直接了事,只能给白理,咋们这就找他去,顺带吃个饭。”
黎昕撇过一眼,轻哼一声,等会儿还不是会到我这,“没问题,他现在肯定在酒馆。”
说罢便起身到柜台之后,打开一扇韩哲从未注意到的房间门,溜身进入。
片刻后便出来,瞬间装扮便整洁清爽,除却眼中的疲惫难以完全掩饰,和刚才的邋遢完全不一样。
两人到达酒馆后,黎昕询问白叔,才知白理此刻不在酒馆,当下便通信让白理赶紧回来,而韩哲便趁这个时间空档点了两份午餐,一边吃一边等。
机器人刚好收拾完碗筷,白理便匆匆跑进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