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城的夏季是个湿热的城市,临江而建,钟灵毓秀,全年多雾,晨雾孕育出独属这个城市的多情浪漫。
黎清歌住的近水楼台是一个稍有年份的小区,居住人口并不多,树木丛生,曲径通幽。
清歌家住一楼,卧室临着小区花坛,卧室外的墙壁上布满爬山虎,恰逢六月,沿墙而生,绕过她的卧室玻璃窗,直至三楼,夏日的爬山虎,墨绿中透着嫩,嫩中藏着润。
昨夜始终无眠,早早起床,清歌抓了两把凌乱的头发,开窗,瞧见生翠的爬山虎,笑道:“你们说,我到底该不该去呢?”呵呵,我这不是自寻烦恼吗?她们是成精了不成,哪来的言语。忽而,风来,树叶婆娑,哗哗作响。
“这是在拍手叫好吗?”清歌无奈。
又是一阵哗哗的响声。“知了,知了,树木本无意,凡人多烦恼啊!”
转头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已经是八点半,懒懒地洗漱完。“叮叮叮”有电话来了,黎清歌看看时间,不多不少,九点刚刚好。是陌生的号码,接通电话。
“你好”
温和的男声响起:“黎小姐吗,我是初先生派过来接你的,现在在你们小区门口。”
“好的,稍等一下,我现在出来”黎清歌拿上包,依旧是昨日的平底鞋,来到小区门口。在薄雾中依稀可见门口的车打着光亮,走近一看,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接她的是昨日见过的眼镜斯文男。
季晨彬彬有礼:“黎小姐,我们昨天见过,我叫季晨,是初先生的助理,请上车”说着帮黎清歌打开了车门。
“多谢季先生”黎清歌回以微笑。
车内有古龙香水的味道,清淡不腻,甚是好闻,黎清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紧绷的身子瞬间舒适了许多。
望向窗外,车窗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黎清歌突然来了兴致,朝上面哈了哈气,用食指画了一个笑脸,自己也不禁扬起了嘴角。
不多一会,黎清歌终于想起什么,便问:“请问季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
季晨在内后视镜中瞥见黎清歌刚才的举动,眼角微笑流转:“初宅,初家的私人住宅”
what ?初慕言的私宅?千算万算,百密一疏啊!是不是昨日撞见了他有幽闭恐惧症,今日他要“灭口”?那这不是羊入虎口,肉送刀俎吗?
不行,不行,我要假装心脏病突然复发吗?还是感冒病毒侵入大脑导致四肢瘫痪?黎清歌内心惊恐,脸不经意拧成了一团。
季晨在内后视镜中关注着黎清歌,见她如入龙潭虎穴的战战兢兢样,又想到昨日她的英姿勃发,天差地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黎小姐,不要害怕,阿言真的只是有事找你,况且,黎小姐武艺高强,我们不敢拿你怎样”。
话虽如此,黎清歌心里还是打着鼓,黎女侠凭一身武艺闯天下,但初宅是初明言的私人府邸,自然另当别论。用手在胸前抚了抚,已经上了贼船,也就只有兵来我挡,水来我掩了。
车越驶越慢,上了一座山,黎清歌抹掉窗户上的水雾,往外观看。这是一组建在山上的别墅区,浅蓝房顶,白墙欧式建筑,单门单院,道路宽阔,行人零星,超市店铺却应有尽有,道路两旁长着挺拔的法国梧桐。
初生的阳光软绵绵地洒在屋顶上,道路上,黎清歌眼花缭乱,似乎来到北欧小镇。哇,富人区啊~黎女侠的不安被眼前的繁华一扫而光,单剩下惊叹眼前的美景。
欣赏着沿途的景致,车一路行驶,直至小区的最深处,眼前出现一道黑色铁门,车停了下来。
“黎小姐,到了”季晨下车为黎清歌开门。
黎清歌下了车,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白色大理石构成了优雅的庭院,左边是停车间,诺大的庭院,中央还有一个小型的雕塑喷水池,阳光贴在被晶莹的水滴沾湿的花坛上上,耀着迷人的光泽。
整个庭院里,弥漫着一种浪漫的气息。啧啧,初慕言没出道几年,就能住上此等豪宅,果然娱乐圈是赚钱的行当啊!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季晨进了别墅大厅,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阿姨为她们打开了门。
“黎小姐,跟我来”季晨引着她往里走去,黎清歌乖乖地跟在后面,生怕走丢。穿过长走廊,来到了一间房前,门半掩着。屋内传来缕缕钢琴声,季晨欲敲门,被黎清歌制止。
屋内,琴声忽而高远,忽而低沉,柔如春日暖阳,微微醺醺,清似林间啁啾,诉说衷肠,壮若万丈高山,巍峨绵延。
虽然黎清歌对音乐一窍不通,只觉眼前波光粼粼,迷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