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来临冰镇,明面上是来历练,可实际上,司徒真是代替司徒宏来和那人接洽的。
司徒宏是一门之主,来临冰镇太过高调,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这里的人也不会欢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
无奈之下,司徒宏派司徒真代替他,以历练的名义过来,一来掩人耳目,二来,这趟带着司徒倾琳,说是被司徒倾琳闹的,实际上司徒宏是打算和那人结亲,这次就是带人过来先探探风。哥哥带着妹妹历练,这个理由再正当不过。
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总需要点保障,他们司徒家走这一步说的好听是合作,其实和效忠差不多,司徒宏就想着,把司徒倾琳嫁给那个男人,有了这一层关系,司徒家的地位总是不一样的,如果自己的女儿能收服那个男人的心,到时他们司徒家就可以“反客为主”,俗话说的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
司徒倾琳在他面前是个贴心乖巧的女儿,在当父亲的眼里,女儿的跋扈嚣张只能算是有点“小任性”,司徒倾琳自小就学习琴棋书画,诗书礼仪,可以说能文能武,貌美如花,有点小任性可以看成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样完美的女儿,比起那些公主小姐的不更有魅力?
司徒宏这算盘打得响,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在他面前和背后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看刚才那变脸速度就知道,这司徒倾琳也是个“影后”级别。
司徒宏要知道他女儿脑子里装的全是豆腐渣,司徒宏估计得一口气活活憋死。
司徒真也是不知道自己妹妹会是这个德性,全天下了解这个女儿的可能只有司徒夫人。偏偏当娘的宠女儿,平时帮着又瞒又骗,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司徒真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司徒倾琳还在尖叫挣扎,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已经完全乱了分寸,连自己会武功都不记得了。就算她记得,这会也改变不了什么。司徒真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徒倾琳被拖走。
直到司徒倾琳的尖叫声完全听不见了,司冥才起身,“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启程。”这话是对木凉说的,期间看也没看司徒家那群人一眼。
木凉点了点头,跟着走出去,可是脸色却不太好,明显有心事。
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木凉就走到床边,直挺挺倒下去。
“怎么了?”蓝跟着跳上床,趴在床尾。
“琼花水榭…”木凉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
“妓院。”蓝这百年来偶尔会出来走动,琼花水榭它有一次听到一群出来历练的年轻人提过。
木凉沉默了半响。
“你说,他还是阿辰吗?”她的阿辰虽然谈不上善良,却是个正直的君子,他对再不喜欢的人都能笑脸相待,他温柔,体贴,可是司冥,就因为几句话,把一个女人卖进那种地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比死还要残酷的事情,更不是说在这女人贞洁大过天的古代。
这种残酷无情的一个人,真的是她所深爱的阿辰吗?
“你觉得他是吗?”蓝看了木凉一眼,幽幽地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木凉抿唇,她真的不知道,这才几天,她就开始迷茫了,说白了,她还是在害怕。
“凉凉,你来之前就没想过,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吗?”蓝不懂,不懂木凉为什么来,“你要知道,一个人死了就是死了,一旦入了轮回,就代表一个新的开始,一段新的人生,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曾经的那个人。”
“他的情况不一样。”木凉把司亦辰的事简单和蓝说了一下。
“你是说,他曾经的记忆和性格没有消失,而是沉睡在灵魂里?”蓝有些吃惊地看着木凉,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应该是吧!干爹…”木凉顿了下,叫了十几年,一时还真改不了口,“他说阿辰的残魂归体,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说不记得,不是说抹除,他说话不会给人留余地,他会这么说,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想让他记起以前的事?”蓝算是明白了,木凉这是想要唤醒司冥灵魂深处的记忆。
“嗯!是我把他弄丢了,我要找回来。”这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既然如此就不要想那么多,是不是你都已经来了,那想那么多干什么?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以前毕竟只是残魂,这个才是完整的人。”蓝想事情简单的多,来都来了,现在才担心那些实在没意义。
“说白了我就是害怕,怕找不回他。怕他对我的爱一辈子都不会醒。”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蓝不懂人类那么复杂的心情,它只知道,凉凉要是没来,它永远也不会再见到她,对蓝来说,这是好事。
木凉转头看着蓝,突然就笑了:“这算是预备补偿?”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木凉以为蓝肯定要炸毛的,哪知道它反应怎么淡定。
“蓝,你不是补偿,你是我的惊喜。”木凉突然认真起来,遇到蓝,真的在意料之外,不论将来怎么样,她已经无怨无悔。
“行了行了,一把年纪还煽情,早点睡吧!”蓝把头埋进前肢,不说话了。
木凉笑着望着它,慢慢闭上眼睛,她真的很累。
没一会,平缓的呼吸声传出,蓝抬起头,看了看木凉,又看了看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起身把被子叼过来盖在木凉身上,才靠着木凉沉沉睡去。
木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快又消失了…
屋内的一人一狼睡的安稳,屋外…
不远处的房顶上,三个高大的身影迎风而立,各居一处。
一个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一身红衣,墨发半扎,有两缕垂在脸颊两侧。
司冥看了眼黑衣人,就把视线移到红衣男子身上。
“堂堂魔君,何时改行当了梁上君子。”司冥看着花邪,眼神冰冷。
“怎么?你来的本君就来不得?本君怎就不记得这临冰镇何时成了你司家之地了?”红衣男子一双桃花眼眸光流转,说不出的魅惑。
“花邪,你三更半夜跑到本王客人的房顶上,你不要告诉本王你是来赏月的?”司冥看了眼木凉的房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他们才刚到临冰镇,各种妖魔鬼怪就都蹦哒出来了。
“你还真猜对了,本君就是来赏月的。”花邪邪魅一笑,继续道:“外加…赏美人。”
“阴魂不散。”花邪身为魔君,却亦正亦邪,他最大的兴趣就是找人切磋,只不过这切磋就是赌命,生死战,输了,在他手下,只有死路一条。这么多年来,就一个司冥能和他打成平手,谁也奈何不了谁,司冥一开始还很有兴致,后来发现中央迷森的秘密,就没耐心和他纠缠,偏偏花邪怎么都不放弃,非要和他分个高下,走到哪跟到哪,简直烦透了。
“你什么时候杀了本君,本君的魂不就散了?”花邪说完这话,突然把视线定在黑衣人身上,“再说了,本君的目的光明正大,不像有些人,藏头露尾的,你可别哪天不小心被别人暗算了,本君这一腔热血可要付诸东流了。”
司冥看向黑衣人,“宵小之辈,也有资格暗算本王。”说完,也不待黑衣人反应,就一掌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