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平和徐志洋的组合,邵一安实在想不出他们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不过很快,她就听说李欣平最近勾搭上了某个有钱的富二代,大家都叫他徐公子。徐公子虽然年纪小,可出手大方,经常请李欣平和钢琴系的其他人去酒吧玩,据说最多一晚上花了万把块。
这些消息都是徐蕊带给邵一安的,她自己跟于经纬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遇见,也没有碰巧在楼梯拐角处遇见。
她想到一句话,两个陌生人坠入爱河,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不是巧合。
越想越乱。
邵一安总是拖到上课时间才赶去学校,其余时间,都将那手表放置在桌子上,躺在床上静静看着。
它究竟什么时候会失效呢?它失效的时候,她是会永远地看不到24岁的于经纬、按照正常的时间线继续生活,还是永远地留在那个她年少时的时代。
她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拒绝于经纬是对的。
闹钟将邵一安吵醒,她慢腾腾地爬起来,备忘录语音提示半小时后有课。她在床边坐了许久,站起来的瞬间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她用手背摸了摸额头,烫。
天气已经是冬天的温度,因为邵一安心在别处,也没加减衣物。她搬家到筒子楼时所有衣物全都塞进一个行李箱里,是否有遗失或者忘带的东西也没查看。她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能御寒的衣服,她穿了两件T恤,又套了一件风衣便出门去。
戴上手表,出了筒子楼,她才发现,2007年的这一天在下雪。这是2007年的初雪。
她伸出一只手,接住一片未成形的雪花,刚接触到她滚烫的皮肤,便化成一小滴水了。
邵一安往学校赶,大老远看见徐蕊走在她前面,她叫徐蕊的名字,徐蕊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往前走着。
走进教师休息室,邵一安感觉里面氛围很微妙,徐蕊没有跟她打招呼,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也懒得开口,直接掏钥匙开教室门。
教室门口有两个学生在等,看见邵一安过来,自觉让到一边。那两个学生本想跟她说话,看她冷着脸,便把话咽回肚子里。
邵一安检查完设备,便从教室退出来,正好迎面碰上徐蕊,徐蕊仍旧是当做没看到擦肩而过。她懒得追究,裹紧衣服,在教师休息室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小邵老师。”有人在叫她。
邵一安睁开眼,是表演课助教。邵一安跟此人没什么交集,对方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子,只是听别人叫她“花老师”,开会时见过,在休息室也只遇到过一两次。
“嗯?”邵一安轻声应答,声音有些嘶哑。
“你病了?”花老师关切地问。
邵一安点头,随后反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生病我就不问了,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再说。”
邵一安也不追问,接着闭上眼睛。休息室里静得不正常,邵一安以为只剩她一人了,她睁开眼,花老师的目光恰好跟她对上,慌乱中带着躲闪。
邵一安起身,接了杯热水,对花老师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只见花老师咽了咽口水,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不说算了。”邵一安懒得跟唯唯诺诺的人周旋,她对花老师要说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她的头很疼,快要炸裂了,只盼望这节课赶快结束。
“我说,我说。你是不是跟钢琴系那个学生,叫于经纬的住在一起?”
邵一安第一反应便脱口而出说“没有”,冷静了几秒之后,她才想起问花老师:“谁说我们在一起住的?”
“我、我也是听说的。最近学院在选留校的名额,有人举报于经纬他……他私生活混乱。”
“李欣平吗?”
邵一安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让花老师有些措手不及,她眼神躲闪着,说:“我不知道。”
除了李欣平还有谁啊。邵一安吸了吸鼻涕,花老师递给她一包纸巾之后落荒而逃。她给于经纬发了条短信,再看发件箱,他们已经接近半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了。
半个月,15天,足够让秋天过渡到冬天,对邵一安来说,就像半个世纪那么久。
于经纬没回她,她想再发一条过去的时候,于经纬直接打电话过来。
“喂。”邵一安用沙哑的声音说。
他们之间的尴尬还没有完全消除,于经纬沉默了十几秒,邵一安就那么紧紧握着听筒,终于听到了他熟悉的声音:“总算听到你的声音了。”
她明明只说了一个字。
“病了?”
邵一安点头,瘪着嘴,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嗯。”
“没穿厚衣服?”
“嗯。”
“吃药没?”
她顿了顿,说:“嗯。”
“吃的什么药?”
她答不上来了。
于经纬便说:“就知道你骗我。”
“我听说……”邵一安刚开口,就被于经纬打断了。
“有人举报我是么?你一上来都不问我这些天过得怎么样啊。”他笑了,“不过不用担心,没什么影响。”
“真的吗?不会调查你么?”
于经纬安慰邵一安,说就算调查,也不是真的,不怕。末了,他小声补了句:“我倒希望别人举报的是真的。”
邵一安假装没听见,接着问:“你知道是谁么?”
“匿名举报,不知道。”
“我觉得是李欣平,肯定是他。”邵一安差点就说出“不是他我直播吃xiang”的话了。
于经纬却没什么愤怒的情绪,他全程都是笑着的他觉得顺其自然就好,子虚乌有的事,本来就经不住推敲。
他安慰邵一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去看病。”
久违的关心。邵一安满口答应他,挂了电话,她却走到教室门口,等徐蕊下课。
徐蕊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邵一安,更加愤怒,扔下讲课的话筒,气冲冲朝邵一安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