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在尚然的手中飞出。
茗菲跑不起来,但她在以她最快的速度向前冲。
她想起了以前她摔跤后尚然背着她的场景,尚然曾说:“菲菲,你不用怕,我保护你。”
可是,她现在怕的,就是他。
“还逃。”尚然扯住茗菲的衣服。
“嘶……”茗菲的衣服彻底被撕破了,露出了内衣与雪白的后背,还有后肩上的血迹。
“你……”尚然的动作顿了一下,刚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时,没想到她还要跑。
顾居去追,“你这人怎么回事。”
尚然先顾居一步抓住茗菲,将西服外套丢向半空,给茗菲来了个过肩摔。
西服外套落在了茗菲胸前。
她倒在地上。头发散乱,有一些与汗一起贴在了脖子上。
茗菲眨眼,一阵耳鸣。
尚然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这……”顾居看了一眼尚然。
“怎么了?”尚然看了一个顾居。
“她……”顾居指着茗菲。
尚然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女子。
一张放大的脸一点一点的朝茗菲靠近,他的眼中只有惊讶……
泪从茗菲的眼角滑落。
“你……”尚然看着茗菲,“你……”
茗菲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她从未有过的羞耻感,就是现在。
……
窗外有鸟儿飞过,尚然抽着烟,眼神暗淡。
他还记得他得知茗菲过世时的那种无助感,那,已经是十年前了。
他掐灭烟走到床前。
茗菲的眉头微皱。
一样的容貌。
尚然的眉头微皱。
“你是谁?”他问。
茗菲的手指微颤。
尚然叹了口气。
“总经理,已经派人去茗菲的家里了。”一旁的传声器说,那是顾居的声音。
“嗯。”他让人取了这个女的头发,再派人去取茗菲父亲或母亲的头发,他,要验DNA。当然,这件事他暂时不会让茗菲的父母知道。
“叮咚……”门铃响。
“谁?”尚然问。
“崔瞳小姐。”智能管家Miss说。
“开门,再把我的房门锁上。”尚然看了一眼床上的茗菲。
“是。”Miss应声。
“尚然哥。”崔瞳进门。
“你怎么来了。”尚然给崔瞳倒了杯牛奶。
“你们,把东西都放下,然后出去吧。”崔瞳指挥着几个穿统一黑色西服的人说。他们是她的保镖。
“是。”
“尚然哥,今天我给你做午饭吃好不好。”崔瞳放下包包,然后接过尚然递过来的牛奶杯说。
“你会做菜?”尚然坐到沙发上。
“我学了。”崔瞳跟上尚然。
“但是……”尚然点了一支烟。
“尚然哥,你又抽烟。”崔瞳夺过尚然手中的烟。
尚然看着自己的烟被丢到了垃圾桶里,有些不悦。
“但是什么?”崔瞳继续问。
“我要去趟英国。”
“什么时候?”
“一会儿。”尚然揉着太阳穴。
“一会儿?”崔瞳不高兴,“不是说你今天会呆在家里的嘛。”
“谁告诉你的。”
“嘻嘻,要不……”崔瞳放下杯子坐到尚然旁边拉住尚然的手说:“要不你带我一起去?”
“我是去出差。”
“你带我一起去出差就是嘛。”崔瞳撒娇。
“不行。”尚然拒绝。
“你就带我一起去嘛。”
“不。”
“尚然哥,其实是伯母让我来给你做饭菜的。”崔瞳说实话。
尚然面无表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伯母一直想要我同你好,我也的确是喜欢你,可你不要总是在生意上待见我,在生活中推开我嘛,我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你又整天这儿出差,那儿出差,我不过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有那么难吗?我愿意为你改变,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就为你变成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问你,可是你又不愿说,那我能怎么办?”
“你现在就够好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你倒是给我个理由啊!”
“……”
“你不会还想着那个茗菲吧?”崔瞳提高音量。
“你怎么知道她的?”尚然问。
“没有我不能知道的,只有我不想知道的。那都是……”崔瞳并没有说完。她本想说:
那都是一个过世十年的人了,有必要这样心心念念吗?
但是她怕尚然不高兴,所以还是不说了。
“不是。”
“那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呢?尚然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的父母将公司交给他打理,母亲为他挑选了崔瞳,与其说是为他挑选崔瞳为他的妻子,倒不如说是为了母亲自己挑选了这样一个儿媳妇。
他知道崔瞳为人不坏,虽然有些小脾气,但也无伤大雅,家庭背景也好,崔家的名誉也好,但……他为什么就是喜欢不上呢?
“总经理,东西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传声器又传来顾居的声音。
“你进来吧。”尚然说:“Miss,开门。”
“总经理,头发已经……”顾居看到崔瞳在这儿,于是止住口。
“头发?”崔瞳看向顾居,“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崔瞳扭着腰,胸部时不时的蹭到尚然的手臂。
“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回去吧。”尚然起身。
“不嘛……”
“……”尚然看了一眼崔瞳。
“好……那我回去就是了。”崔瞳瘪嘴,低声说:“你那么凶干嘛,人家才来了一会儿就赶人家走,真是的。”崔瞳跺脚。
顾居跟着尚然到了房间。
“头发已经拿去检验了。”顾居说。
尚然看着床上的人儿,说:“在我回来之前,看好她。”
“是。”
“昨天的保安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但,商场里的监控,有一段时间不能播放,刚好是这位小姐在商场时的时间段。”顾居回答。
“如果她真的是茗菲……”尚然语顿。
“我虽然没有见过茗菲本人,但茗菲与你同岁,她的样子……”顾居摇头,“虽说美容什么的,可能保养比较好,但杰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杰是尚然的私人医生。
“怎么说。”
“杰说测验结果,这位小姐在二十三到二十六岁左右,资料上显示是二十五岁。杰还说,她被人打了麻药。”
尚然不语。
过了一会儿,尚然又问:“身份是什么?”
顾居根据看到的资料背给尚然听:“她叫茗菲,与“茗菲”同名同姓。身份证号与茗菲不同,今年二十五岁,九岁移居法国,大学就读于芝加哥大学,最近才回国,家住樊市,名下有一栋别墅,是个摄影师,她……”
“继续说。”
“她还有个五岁的儿子。”
“儿子?”
“是。”
“那她为什么要去偷衣服?”尚然站的笔直,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这……还真说不清楚。可能只是受伤或者是,躲着谁。”顾居站在尚然身旁。他是尚然的兄弟,与尚然在部队里出生入死,后来在尚然的邀请下,当了尚然的助理。
她身上的枪伤可是真枪打出来的伤口,她得罪谁了吗?昨晚她为什么要蒙着头?既然不是小偷,又为什么怕露脸?
“然。”顾居唤道。
顾居是叫尚然“然”,而不是“总经理”,说明顾居有话同他说。
“嗯?”
“作为朋友,我觉得,你该放下茗菲了。”顾居将手打在尚然的肩膀上按了按。
“……你说的什么话,茗菲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放下。”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居看着床上的女人,继续说:“茗菲是藏在你心里数年的人,我知道你当时还准备了戒指,你也打算求婚,我都看见了。咱们回来时,在飞机上我看见了,你以为我睡着了而已。你喜欢茗菲,你爱她,但……那已经过去十年了。”
“……”
“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些话你也不一定能听进去,你现在是不是还希望面前的这个人是茗菲?可是你是三十五岁,而她是二十五岁,你不能一直停在二十五岁那会儿啊!”
“呵。”尚然冷笑,“你以为你很懂我?你懂个屁,我放没放下关你什么事,她是谁又关我什么事。”尚然走到床前摸了一下茗菲的脸,说:“我只不过是好奇她而已,昨晚她那么逗,我跟她玩玩不行吗。”
“她可是有孩子的。”
“但她没老公啊。”尚然继续抚摸着茗菲的脸,甚至是在掐她的下巴。
如果她有老公的话,顾居刚才就会说了,既然顾居没有念到那一项,那不就证明了尚然的想法。
顾居看着尚然,之后走了出去。
尚然盯着床上的人儿看,忽然松开了手。他的眼中流露出厌恶、不舍、无奈……
“等我回来了再找你。”尚然起身走进衣帽间。
茗菲的睫毛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