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是黄昏,秋风席卷,颇有萧瑟之意。
小山包也是这方圆几十里,唯一一块有点地势的地形。不过山坡上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灌木和杂草,对于阻碍敌人进攻一点用途都没有。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凉州叛军已经在山坡下聚集,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直到现在楚文才看清这支叛军详细的人员构成,人数千人左右,大概是周朝军制里的一个千夫队,除了这些投降的凉州军以外。楚文还注意到刚才跟在后面的骑兵竟然都是蛮族,看样子蛮族对这些人也不是十分放心,还特意派人押在后面。
“他奶奶的,竟然是刀疤那个家伙。”旁边的老兵油子突然吃惊道。
”刀疤?“楚文和张七年几乎同时转身看向老兵油子。
”你认识他?“楚文有些不善地问道。
被楚文凌厉的眼神盯着,老兵油子有些毛骨悚然,他十分相信只要自己说错半个字,楚文一定会先拿自己的脑袋祭旗。
无奈之下,老兵油子只好实话实说。自己名叫石勇,原本是一个百夫长,而刀疤则是凉州军东大营的千夫长,那个时候自己是刀疤手下听令。
凉州东大营,在楚文原先记忆里,东大营一直以来都是接收流放犯人的地方,虽然兵员充足,但是都是一些兵痞流氓,凉州军一些不好的事至少一大半都是东大营干得。
楚文点点头,示意石勇继续说下去。
石勇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道:“将军你是知道的东大营是个什么地方,在那里当官没有一点手段是服不了众的,而刀疤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欺瞒上司,整日里带着这些士兵游手好闲,什么坏事都干,甚至还让士兵假扮土匪……”
”所以你和他们一样,也参与了这些事?“楚文突然问道。
“不不不,”石勇连忙否定:“小人虽然有点贪生怕死,但是这种没良心的事还是不会干的。所以没多久,便被刀疤找了由头,打发出去了,也丢掉原来的官职。”
这时,山坡下突然传来一阵欢呼,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正站在前面大声说着什么。不用想,楚文就知道无非是一些鼓励士气的东西。
倒是那一百多个蛮族骑兵没有参与,十分平静待在一旁,似乎这场战斗他们不打算参与其中,只在一旁督战。
“那个就是刀疤,”石勇指着前面的壮汉道:“他的身形我绝对不会认错。”
“他脸上的刀疤还是和一个**鬼混时,发现后被人用菜刀划的,差点就丢掉自己狗命。”石勇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补充刀疤的黑历史。
不过眼下楚文没有任何心思去关心刀疤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山坡下的叛军已经开始逼上来。
看着涌上来的叛军,楚文猛然高喝:“所有人准备战斗!”
一声令下,三队长矛队、两队刀盾兵以及一队弓箭手都行动起来,长矛队位列前排,刀盾兵护住两侧,弓箭手则守在中央。整个阵形流畅自然,丝毫没有慌乱,站在身边的张七年啧啧称奇。
山上的叛军派出也只是三个百人队,看样子是先来打探虚实。这也让楚文对这个刀疤不由得高看一眼,还是有点本事的。
三个百人队,人数一共三百人左右,都是持着长矛、腰刀和圆盾等兵器,和自己这一方的相差无几。不过好在这三百人没有弓箭手,否则一轮抛射下来,自己一边可是承受不住。
但愿剩下的叛军里也没有弓箭手,楚文在心里默念着。
不过楚文明显多虑了,弓箭手自古以来都是技术性兵种,不仅兵源有要求,平时训练也是苛刻。在东大营自然是不会有几个弓箭手存在的。
坡下的叛军不徐不疾,缓慢地向前推进,看得出来这些人还是些作战经验的。眼下距离还在五十步外,弓箭的命中率不高,楚文下令等叛军进入五十步内在进行抛射。
这样的话,不仅命中率有了很大提高,而且也节省一些箭矢,毕竟现在野外箭矢补充不易。
在楚文的沉着冷静地指挥之下,众人都信心满满,誓死要让这些叛徒尝到厉害。
临近的叛军依旧不慌不忙,慢慢向前逼去,他们不时还哄笑几声,一点也没将楚文一群人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自己虽然是来打头阵的,但是对面是不可能挡得住。除去一些妇孺老弱,对面真正有战斗力才不到七十多人,四个打一个,自己要是在打不赢的话,可以找个地方撞死得了。
叛军越来越近,就要逼近五十步,楚文一脸平静,沉声道:“弓箭手预备……”
弓箭手纷纷来开弓弦,成四十五度角,倒是楚文是个例外,他则直接瞄准一个叛军中的一个百夫长。
“放!”
楚文猛然喝道。
嗖!嗖!嗖!
十支箭矢离弦而出,在空中勾勒一条轨迹,射向叛军。
弓箭!!
冲上来的叛军没有任何准备,此刻还是那种密集阵形,这也让箭矢产生巨大的杀伤力。九支弓箭竟然射中八个叛军。
看着被射中的几个人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叛军们有些懵逼,这些人里面竟然还有弓箭手,这让他们大吃一惊。普通士兵有些慌乱,但是三个百夫长还有有着基本的军事素养,挥舞着腰刀,大声高喊着:“快!冲上去。”
站在最前面的百夫长丝毫没有注意危险的来临,在他的认知中对付这些抛射的弓箭,越在前面反倒越安全。
突然百夫长的动作停顿下来,一支灵巧的羽箭呼啸而至,准确的射在他的面门之上。带着巨大的能量,百夫长猛地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俨然失去生机。
周围的叛军也都呆住,对面不仅有弓箭手,还有神射手,顿时六神无主,呆在原地。
“快!冲过去。只要冲上去,对面就完了。”剩下两个百夫长还在一旁大声叫喊着。
对啊,只要冲过去,这些弓箭手还不是任自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