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跟在傅奇后面,心里还对从未接触过的神策军充满着憧憬与希冀。
虽然神策军在六大军种中排行最末,但至少在其中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想来应该也不能差到哪里去。
但是......
看见傅奇停下,众人不由惊异地看去。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垫底军种,神策军所在的地方。
“将军,这就是神策军的营地么?”有人迟疑道。
傅奇凝眉冷哼道:“这当然是神策军的营地,不然,本将为何要带你们来这里?”
顿时,人群之中,响起一片哗然。
李伯禽苦笑不已。
众人也是苦笑,心里跟吃了翔一样难受,纷纷在内心咆哮,如果能重来,我再也不选神策军了!
众人心里这样想着,却碍于傅奇越来越冰冷的脸色,根本说不出口,心道刚才还觉得傅奇挺好说话,现在想来什么都是昙花一现。
李伯禽突然想起了前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如果能重来,我还选李白,此刻,李白竟真的跟他有莫大关系,成了他在唐朝还未见过面的父亲,他自然也是欣慰喜悦的,毕竟有一位诗仙当自己老爹,说出去也脸上有光。
此刻他心里却想着,如果能重来,我再也不愿选神策军!
看着那些类似窑洞一类的地方,一眼看去,如同蜂巢一般。
李伯禽稍稍迟疑,上前问道:“将军,为何我们的营地是这种土洞,别人的营地却都是那种营帐啊?”
他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
傅奇微微挑眉,道:“因为我们比较特别,所以受到优待,才能够住这种地方。那种营帐一样的破东西,不稀罕。”
李伯禽嘴角微扯,这真的算是优待么?
在他看来,那些营帐可比这种黑幽幽的土洞看起来好很多。
傅奇指了一下某个方向,纵身下马,牵着缰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剩下余音在空中回响:“进去之后找余老头,他会负责安置你们。”
他的手下也心领神会,满怀深意又暗含同情的看了李伯禽他们一眼,策马奔腾而去。
有风抚过,众人在风中凝乱。
柳絮儿小声嘀咕道:“这个人好奇怪哦!”
当然,她的这声嘀咕所有人都听到了,不由暗自摇头,也就这小丫头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傅奇的坏话。
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碎碎念而已。
李伯禽轻咳一声,道:“我们进去吧,其实仔细想一想,他说得也没错,营帐固然方便,却不能防冷箭这些东西,没什么好艳羡的。”
听着这声安慰,众人想想也是释然了。
毕竟他们没有经验,根本不清楚这些东西。
李伯禽心里窃喜,暗道这些人还是挺好糊弄的。
李伯禽当先走入神策军营地,众人望了一眼,随即跟了上去。
神策军营地之中,正有着许许多多的兵士在操练刀兵,看到一百多人入了营地,有人大喝道:“何人闯入神策军?”
李伯禽步伐顿住,将自己的身份直接道出:“我们是刚加入的新兵。”
“是吗?先前的新兵可是每个军种都会分配固定人数,这次为何只有你们一百多人?”
陆无病上前道:“傅将军说过,特殊时期,征兵不受规矩约束,所以可自由选择加入军种。”
那些神策军老兵顿时愣住,随即有人笑道:“原来是征兵啊,你们这样太弱了,不久后就要上战场了,我真担心你们没人活得下来。”
“哈哈哈,征兵,炮灰而已。”
一百多个新兵纷纷怒气冲冲,这群人竟然如此羞辱他们,当他们是死人?
李伯禽皱了眉头,虽有满腔怒火,可是有一丝理智让他压抑下去,他冷冷地回了一声:“是不是炮灰,战场中可见分晓。”
旋即,他不再理会这些人,径直向刚才傅奇所指的方向走去,那是一间土堡,类似泥土筑建起来的堡垒,而傅奇口中所说的余老头自然就在里面。
余老头?怎么连名字都不肯告诉给他们?
李伯禽忽然觉得傅奇又给他们下了一个套,心里又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众人也不想跟这些老兵产生冲突,此刻最重要的是安置问题。
住在哪儿?难道真是那些黑幽幽的土洞?
吃什么?当然,傅奇并没有把他们在玉狼山上获取的那些米粮收去,这个问题他们并不发愁。
穿什么?如此寒冬,一想到穿什么,顿时有好几人的身体抖颤了一下,之前没有注意,现在越来越感觉天寒地冻。
至于用的什么兵器,他们也并不发愁,在玉狼山里面缴获了七十五把大刀,也足以满足大部分人了。
那三十把横刀虽然锋锐精致,但终究不是他们的东西,最后也只得老老实实送还回去。
唯有李伯禽那把断了刀尖的横刀仍然属于他自己。
李伯禽看着那个土堡,正了衣袖,走了进去。
不久后,只听得一道谩骂之声,后来者刚抬起的半只脚顿在了空中,然后缓缓放下。
谩骂的声音如同决堤之水,滔滔不绝:“傅奇又招了一些什么劣等货色来加入我神策军?且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有点意思,再吃一枪!”
众人心里暗自庆幸,这个余老头看来是个不好招惹的人!幸亏他们没有莽撞地进去,不然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谁人受得了?
这一下,没有人再贸然进去了。
当然,他们也在等着李伯禽出来,想必李伯禽也已经尴尬不已。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李伯禽出来,反而那余老头的谩骂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
......
土堡之中,李伯禽额头冷汗不断流下,气喘吁吁。
一位五十之龄左右的人手里拿着一杆长枪,一脸倨傲地看着李伯禽。
五十岁?余老头?
他还以为傅奇所说的余老头至少也应该是六七十岁并且须发皆白的人。
古以年龄区分,五十知天命,六十至耆岁,七十步古稀,八至九十为耄耋,百岁为期颐。
不过仔细想了又想,李伯禽就觉得实属正常,毕竟古代人因为医疗条件所限,寿命一般不长,年过半百就已进入高寿行列。
哪像现代社会,医疗条件优越,到了五十岁还有劳苦加班的人,怎会当老人一样看待?
“小子,你虽然不是很强,但也不是很弱。”余在中笑了笑,给了个不好不坏程度适中的评价,当然,在他心里,这已经是他给新兵最好的评价了。
毕竟,能和他长枪对抗的人并不多。
李伯禽已然恢复气力,挺直身子,道:“这个评价不适合我。”
余在中怔愣道:“何出此言?”
李伯禽眉间自有一股傲气,他从来都相信自己,不会因任何评价而气馁:“我还能变得更强。”
余在中不置可否道:“谁都能变得更强。”
李伯禽意气风发道:“但别人更进一步的时候,我能更进十步。”
“你倒是很自信,好久没见过这么自信的后生了。”
“失去自信就无法进步。”
余在中眼眸一亮,眸中划过一丝赞赏,骤然将手中的木牌抛掷空中。
李伯禽不疑有他,从容接下。
那块木牌雕工细致,精巧无比,一看便是出自匠工之手,上面仅刻一字,再无他物。
器?
匠工之物,称之为器。
在军器监中,便有无数的匠工,为无数兵士提供武器装备。
只是,
这人为何要拿这块木牌给他?这块木牌又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