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醒面这件事是谁教你的?”
“醒面?师父您是说这个叫醒面吗?我、我、我昨天活了好多面,然后您没吃完,我想着不能浪费,就给扔缸里了!结果就刚刚,我一进厨房,发现面缸的盖子被顶开了,里边还有个白花花的东西,我以为是贼,吓了一大跳呢!结果一看!原来是面变大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了看手中的馒头,觉得这货真是个天才。
“让面团变成这样的过程在我的家乡称为‘醒面’,而醒好的面,我们称为‘发面’,话说我现在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想到用蒸的?”
“我、我一开始也没想到,煮了一碗面发现口感很奇怪,然后想起之前您教给我的蒸锅法,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拍拍对方肩膀,笑着表示肯定,并告诉他面食的种类非常的多,有带馅儿的包子饺子馅饼等等,还有撒上调料和各种烹饪方式的其他面食,前提是要记住醒面的时间与程度。
胖子对于烹饪的热衷程度毋庸置疑,听闻如此多的未知美食立刻双眼放光,可惜现在的我,并没有时间跟他详谈,眼下更让我关心的还是韩立。
昨夜睡前我将他丢在院中,现在放眼看去,能见到的人影就只有我这便宜徒弟。
漫步至仆役房内,见被褥床单干净整洁,转身走进临时当做库房的屋子。
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只觉得胸膛有些发闷,一摞摞的甘蔗,整齐堆放其中。
默默估算数量,少说得有一百来斤,就算韩立每次二十公斤,最快的来回算半个时辰,眼下这些数量,也绝不是一两趟就能做到的。
这家伙不会通宵干活的吧?我心里泛起嘀咕。
他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没有体能上的训练,也没有功法上的修行,就连身子骨,都要比常人略显消瘦。
出于担心,我快步走出府邸,朝着甘蔗的采集地奔去。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一路未见人影的我,有些紧张地站在崖壁顶端。
他应该在底下吧?我暗暗祈祷着,下意识地握紧双手。
随着身体下落,迅速接近目的地的我,终于看到靠在树下打鼾的身影。
应该只是睡着了,我庆幸地松了口气,有些后悔昨夜弃他不顾。
韩立的睡相很安然,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原路返回的途中,开始自发检讨自己,在韩立这件事上,因为我的冲动,险些害了好人,这样做事,我和恶棍有啥区别?
心不在焉的走在街头,皱着眉头不停叹气,引得无数行人侧目。
“让开让开!快点让开!”
粗暴的声音响在街头,道路的另一端,一驾马车,在这闹市之中的街道上,肆无忌惮地奔行。
由于事出突然,百姓们的慌张躲避,让两边摆摊的商贩遭了殃,打翻的菜篮,碰倒的货架,整条街都显得杂乱无比。
怒骂与尖叫不时响起,只有我还满脸木然的笔直前进。
“滚开!”
“啪!”
“嗯?”
“咔嚓!”
一连串的声响让观望人群倒吸一口凉气,奔行马车直直地撞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的思绪拉回近前。
咦?发生了啥?这马躺着睡觉的?这大白天的!懒马上街屎尿多!
抬手想要挠挠头,表现出自己的疑惑,却发现衣袖之上,满是木屑与灰尘。
“艹!哪个不开眼的把垃圾泼我身上了?”
扫视四周,无不是目瞪口呆的路人,他们的目光所致,正是我。
“你们看啥?”挑起眉头开始质问,我想不管是谁在大街上稍稍走神,而后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脏兮兮的,都不会有个好心情吧?
“您、您是人吗?马车都撞散了您还没事?”
马车?撞散了?老子出车祸了?
急忙活动自己身体,检查自己是否受伤。
不对!谁撞得我?是情敌还是仇家?我也没印象得罪谁啊。
转动身体看向身后,两名穿着甲胄的兵士,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在他们更远的地方,身着外邦朝服的中年人,跪在地上龇牙咧嘴。
我慢慢走到近前,抱着膀子凝视对方,确认自己未曾见过后,啐了一口口水。
“你特么谁啊!大街上横冲直撞还敢撞老子?嫌命长是吧?也就是我刚才走神儿,不然一巴掌拍过去,你丫现在就是瘫肉泥。”
我嚣张的模样让围观人群们目瞪口呆,就连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也是满脸的愕然与不解。
“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也就是老子身子骨比别人硬朗,要是换个普通人,撞出来个好歹你丫赔的起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责任推给对方,这就是现实社会教给我的生存法则。
况且这件事上,老子理直气壮加无数个理所应当,车辆撞行人啊!没有红绿灯的路上!机动车全责啊!
虽然这世界上没有红绿灯,对方也不是机动车……
“你、你、你放肆!”
呀呵!敢这么对老子说话?我这暴脾气,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对方面门上。
“麻痹的!敢说我放肆?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放肆!”
咱不动手则以,动手绝不含糊,管他喊爹骂娘,先让自己打爽再说。
就在我打的正起劲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焦急呼喊。
“住、住、阁下住手啊!祖宗哎!不能打啊!”
好像是夯昊的声音?百忙之中分出一缕心神确认来人身份,打定主意趁他赶到之前,多揍几下。
数息之后,我站在接到中央,看着呼哧带喘的夯昊将军,毫不客气地说着。
“这人在他妈大街上开车撞我,谋杀未遂还敢骂我放肆!我没弄死他就是给你面子知道吗?”
“是是是知道的知道的!您说得对!可、可人家是外邦使者,您……”
这则消息让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刚刚还在检讨自己冲动,这次不会又惹出啥大麻烦吧?想到玉安那严肃脸蛋儿,心里一阵发虚。
“外邦使者啊?哪国来的?”
夯昊吞了口唾沫:“联国……”
舒缓一口气,不知怎地,自觉告诉我没啥大事,随即又开始放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