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无情匆匆流去,三人再次相遇的时候,花尘已入暮年。
看着往日好友那一头白发,子枢与焦莫容说不出的唏嘘。
那是三人最后一次合作,配合烟云岭的前任掌门‘名光真人’,击杀魔兽妖王。
(这里提到的妖王是魔兽类里最顶尖的存在,并非妖族之王。)
战斗进行了数个黑夜白昼,最终……失败了!没错,事实并非成功,而是失败!
烟云岭的长老们在名光受伤后,逐渐丧失斗志,并带着重伤昏迷的名光撤回门派,不再过问妖王之事。
在那种情况下,被激怒的妖王开始大肆杀戮,花家独力难支无力抵御,被迫撤出后山,并封死结界,将妖王困住无进无出。
“我明白了!后来妖王变成了花家太祖!这一手逼良为娼干得漂亮!”
什么鬼……正听的入神,Saya被铁柱带歪的脑回路出现故障,右手轻捶左掌,言语中不乏兴奋。
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按住小脑瓜疯狂揉搓,直到她出言服软才撒手。
插曲没有妨碍故事继续,焦莫容整理心情后再此开口。
参战众人全员挂彩,在花尘的指挥下有序退往内山,交给内门子弟照顾,只有他们三人留在此地,保持观望的同时思考对策。
要说这花家的护山大阵名为“万象天杀”,由九幻九杀共计十八种大阵组合而成,不仅可以抵御外敌也能歼灭入侵,属于最顶尖的复合大阵。
妖王被困其中无力挣脱,但阵法也奈何不了防御力强悍的它,这让花尘非常忧虑。
大阵总会有停下的一天,那时候的花家又该何去何从?
焦莫容幽幽叹息,回忆中的他们是那般焦急,也是那般无力。
正当花尘决意全族迁移的时候,后山之中发生巨变。
那一幕留给二人的震撼至今还无法忘怀。
陷入疯狂的妖王不断破坏,从山石到建筑统统被砸成稀烂,未伤分毫的祖庙成为了它最后的目标。
愤怒的嚎叫回荡山中,妖王用它巨大强悍的身体撞向花家祖庙,任谁无法想到,这会是它生命的终结。
在它即将触碰祖庙时,祖庙之中射出一道黑烟,而后分成九股,七彩斑斓。
烟雾绕过它的身体,在脖颈处汇聚一点,而后天地间仿佛失去所有光线,剑鸣寒光一闪而逝。
妖王倒下了,身首分离鲜血四溅,它的尸体上,一名男子背持两柄短剑,身着绿色道袍。
乌黑秀发无风自动,消瘦脸颊上一双闪烁精芒的眼睛朝三人方向扫过,而后化作黑烟重回祖庙。
“哇!原来花家老祖不是妖王而是一道黑烟!”
Saya挥舞着小手,蹦蹦跳跳地原地转圈。
“嗯!那就是花家老祖,但黑烟只是他的技能,花家祖传暗杀术中的烟遁。”
焦莫容对着少女露出笑容,并不在意她的打扰。
“距离当时已经过去百年,我跟焦莫容虽有成长,但最多也就是比肩妖王,如果碰上秒杀妖王的花家老祖,你觉得等待咱们的会是什么?”
这一刻我只觉得口中发苦,无法回避那句去无回……
气氛开始变的压抑,天不怕地不怕的薇薇安也紧张的握起拳头,不难看出,她对自己也无信心。
毫不费力秒杀妖王的存在可以理解为秒杀焦莫容,而她自知没有这种本事。
焦莫容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地,揪断一根杂草叼在嘴中,还在悠悠诉说当年的故事。
妖王被杀后花尘没过多久便去世了,死前将花凝托付为二人,并希望他们在花家遇难时帮忙抵御。
所以这么多年,他们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一定会来到花家看望花凝,平常也都在关注花家的消息。
可令人遗憾的是,花凝的寿命也将走到尽头。
“怎么没提到花凝的母亲?”我承认,我关注的点可能和别人有些不同,但好奇就问这应该算是好习惯。
焦莫容坐起身子,走到石桌前喝了一口茶水:“第一个发现妖王的就是花凝的母亲,同样她也是第一位受害者。”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能出于陌生的缘故吧,我如此想着。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进还是不进?
“爸爸!Saya想妈妈了!Saya不怕什么黑烟!”
她一改欢脱走到我的身前,伸出白嫩小手,托起我有些气馁的脸颊。
Saya嘟着小嘴,看着我的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华,让我为就纠结的自己感到羞愧。
是害怕吗?我淡淡的问着自己,我害怕的是让伙伴们陷入险境,Saya明浩还小,焦莫容跟子枢没有义务为我犯险,而薇薇安,她完全可以重回五行旗,等待下一任主人。
我自己?呵呵这考虑么……
保护玉安,是我爱情中最原始的本能。
“我要进山!你们离开吧。”
我站起身,目向后山,那里有我的爱人,那里有无法抵御的强敌,可我宁愿死也要陪在她的身边,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欠她!
“爸爸!Saya也要去!”
我摸着小家伙的脑袋,轻轻摇摇头。
“你不让我去我也要去!妈妈是我弄丢的!我不要再弄丢爸爸!”
微弱的哭声入耳,使我的内心发生动摇。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Saya哭,自从认识她起,她总是保持着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撒娇任性偶尔调皮捣蛋,但不论我说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
我停住身形转身蹲下,想如往常一样,告诉她这样不行,说服她乖乖听话。
可转过身看到的,不仅仅是她饱含泪水的双眸,还有明浩、薇薇安、子枢、焦莫容四人那坚定的目光。
“爸爸!我也是男子汉!你要不让我去,我就不当男子汉了,我就…我就和Saya一起哭!”
“申兄!曾经在五行幻境咱们就经历过生死,你可见我二人怕过?”
“我的魔装早就准备好了……”
眼角有些发酸,我挤了挤眼睛重新站起身,舒缓一口气,伸手牵起Saya。
“行吧,都不怕死那就组团一起,人多凉的慢!”
看着近在眼前的后山,我挺起胸膛面露笑容。
死!真的可怕吗?不就是件两眼一闭的小事么?
生离是人生中最难熬的苦痛,而死别只是生者的煎熬。
我很自私,不愿体会生离的那些苦痛,不想拥有死别的回忆,可不论我有多自私,也无权将这些强行赋予亲近的人。
纠结、思考,让这些混蛋才会做的事情,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