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没有其他人,杜冲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揭穿了路天云的真实身份。
见杜冲如此说,甘辰也知道没办法再瞒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如摊牌,有话放到台面上说。
甘辰坐到椅子上,笑道:“到底是瞒不过杜宗主,我们俩怎么也有三十年没见了吧?”
杜冲道:“自从上次的合作之后,我们是各忙各的,再没有见面了。”
甘辰道:“是啊,这些年来,你忙着剿灭我们邪派,截止到现在,怎么也灭了有七八个邪派了吧?”
杜冲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其位谋其事,大家都一样。”
甘辰道:“杜宗主现在玄门正派中的威望已经超越当年的道宗广成子了,玄门正派的气势也是压倒性的,我们邪派只能苟延残喘,仰着你的鼻息讨生活了。”
杜冲道:“甘堂主,你这就错怪我了。邪派势力的衰弱主要是你们自己内部出了问题,就说无回谷的七煞门和百毒门,如果不是他们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又怎会给血魔有机可乘?现在呢,血魔找你的麻烦,这也是你们邪派内部的矛盾,跟我们玄门正派可没关系。”
甘辰道:“没关系?血魔是谁,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来历。”
杜冲道:“即便他以前是天玄门的弟子,但是成了血魔,就是入了魔道,再难容于玄门正派。”
甘辰苦笑道:“当年的事情,你获益,我却要承受后果。今天你还要来对我兴师问罪,我凤血堂被人利用,却无处诉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杜冲安慰道:“你的苦,我看在眼里。我今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我的玉儿找你报仇。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毕竟你凤血堂也没想到天行者会来杀我女儿。”
甘辰见杜冲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想是说假话,迟疑了一下,道:“杜宗主能理解我,还我清白,甘某我感激不尽。”
杜冲道:“现在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血魔长风,他杀我大弟子肖阳,这事想必你是知道的?”
甘辰道:“我也是刚刚得知。”
杜冲道:“我想过了,血魔长风的目标是你凤血堂,若是有洞阳馆的弟子在善云庄,血魔必定不敢前来寻仇。所以呢,我决定撤回洞阳馆弟子,如何?”
甘辰道:“让我凤血堂对付血魔长风?”
杜冲道:“我本来打算去镜山找他,但听闻血魔的土遁术已达化境,他凭此术神出鬼没,若是他不来找你,别人很难找到他,这也是我撤走洞阳馆弟子的原因。你不会是担心堂堂一个凤血堂还斗不过一个血魔吧?”
甘辰冷笑道:“要除掉他又有何难,我只求你不要给我凤血堂下绊子。”
杜冲道:“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难道信不过我?”
甘辰道:“我只信得过利益,有共同利益的交情才是牢靠的,否则……”
杜冲道:“甘堂主果然活得透彻。这样,我洞阳馆的弟子全部撤回城主府,绝不在善云庄五里范围内出现,这下你可满意了?”
甘辰道:“我有一个要求,你不得将善云庄就是凤血堂的消息散布出去,也不得带人来围剿凤血堂。”
杜冲道:“看来甘堂主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擅长坐地起价。可是你想过没有,即便我不散布这里是凤血堂的消息,你认为能瞒得住江湖上的人?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有哪些?”
甘辰道:“除了九幽门、洞阳馆、血魔长风和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元一九,还有谁?”
杜冲道:“还有朗云宫。你忘了,朗云宫宫主朗伯的千金朗玉这些天一直在雁湖城,怎么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消息?”
朗云宫并不好惹,甘辰无语了。
杜冲道:“即便朗云宫不知道,但是善云庄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以你凤血堂的作风,还会将这里作为总堂吗?”
甘辰沉思了一会,道:“杜宗主才是活得透彻的那个人,一语点中要害。好,血魔长风交给我凤血堂来杀,但是五日之内,你洞阳馆的任何人不得出现在善云庄附近五里内。”
杜冲站起身,笑道:“好的,一言为定。”
甘辰道:“一言为定。”
杜冲道:“杜某告辞。”
甘辰道:“恕不远送。”看着杜冲志得意满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心中有些懊恼,懊恼自己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却没有办法挣脱。
外面杜冲叫过一名洞阳馆弟子,道:“通知你所有师兄弟,回城主府!”
等到杜冲和洞阳馆弟子离开,金春陵等三个凤血堂的长老敲门进了甘辰的书房,见甘辰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沉重。
金春陵问道:“堂主,杜冲撤走洞阳馆的弟子是什么意思?”
甘辰道:“想借我们之手除掉血魔长风。”
刘天官道:“血魔长风和我们势不两立,除掉他也是我们势必要做的事情。杜冲此举岂不是显得多余?”
甘辰道:“那老狐狸怎么会做多余的事情,他是想让我们和血魔长风血拼,他坐山观虎斗,到时再来一个渔翁得利。”
简天暮道:“堂主,那依你之意,我们该如何做?”
甘辰道:“秘密通知凤血堂所有弟子,做好转移准备。不过在走之前,必须要除掉血魔长风,否则我们以后会永无宁日。”
金春陵道:“是,堂主,我这就安排。”
甘辰道:“天暮,让你准备的阵法如何了?”
简天暮恭敬道:“堂主,你尽管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甘辰道:“很好。天官,天罗地网五行数布置得如何?”
刘天官回道:“回禀堂主,早已布置好,且做了加强,只要入了善云庄,管他什么土遁术,还是其他逃遁术,都躲不过。”
甘辰终于是露出了一些笑容,凤血堂的三位长老办事一向可靠,他也是非常信任他们。他笑道:“很好,血魔长风对自己的土遁术很自负,那我们就等着他和他的同党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