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算等级考试刚一结束,期末考试又接踵而来,这使得早已厌倦的考试的我们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然而,我们没有办法,这就是做为一个学生的宿命。
同上个学期的期末备考相比,我这一次虽然从容自如了许多,但忐忑之心有增无减,有一些已经被判处了死刑的学科就不必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譬如《数学》,由于我屡屡逃课的恶劣行径,代数学课的加老师可是扬言要我参加毕业大补考的;有一些不想过也得过,没有条件过想办法创造条件也要过的学科则必须全力突击,譬如《财务会计》,开学第一堂课上《财务会计》课胡霞老师的讲过的话此刻犹然在耳边回响,谁也不敢不重视啊;其他一些有可能过也有可能不过的课程则需要做两手准备,必要的夹带该抄的抄,为了创造更多的作弊条件,该给女同学做思想工作的也要做,总之就是复习和作弊工作两手抓,而且两手都要硬。
有了轻重缓急的大体规划,复习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宿舍闲暇之余,我还要和大庆、冯少爷他们交流交流复习经验,毕竟有的夹带是不用重复做的,每个人分开做一点也就积少成多了,这叫有限资源合理配置。当然,我曾经在学校图书馆借阅过的那本《考试心理学》也要再次借来重温一下的,良好的心理素质是通过考试的必要保障,管它起不起作用,看一看总不会坏事。
论起考前复习,我的策略和方法只能算是亡羊补牢的手段,说好听点那就是临阵磨枪,说不好听点那就是狗急跳墙,跟电算班的大部分人相比我是个学渣,却还总是自以为是地感觉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期末考试的进度比想象中快了很多,一出考场基本上就能判定这一科是挂还是过,因此从心理上讲也就少了许多纠结,能过的坦然不能过的也就淡然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自从看了《考试心理学》这本书,每次考试都是超常发挥,即使考挂了。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后,大批的回家人群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离开了学校,他们把那些考好考坏的过程也当做回家旅程的谈资一并带走了,留下那些离家特远的或者离家特近的同学心不在焉地守候在寂寞的宿舍和空旷的操场。
这天下午,我也离开学校送代春晓回家。我们原本打算坐公交车的,那样晃悠在119路的二层车厢,顺便调笑着说几句面红耳赤的情话也算是一种享受,可惜这一次的分别似乎令人格外的不舍,即使做公交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于是我们便决定用自己的双脚亲自去丈量从经校到东桥镇的距离。
一路走着,身边经过的车水马龙仿佛只是一个背景。天气似乎有些阴沉,倒是免去了汗流浃背的烦恼,我和代春晓一边走,一边聊着各种琐碎的话题,遇到有分岔路口的地方总是会挑选车少人少的地方行走。看的出来,代春晓对于这一次的分别很是不舍,但没有办法,假期总是要分开的,我们都还没有胆大到敢假期不回家的程度。
快到东桥镇的时候,代春晓有些不想走直线了,于是我们又绕着国道线转了一圈,最后穿过一条人行小道回到东桥。离代春晓的家还剩几百米,我们两人在一道破败的围墙边亲吻道别。代春晓问我会想她吗?我说一定会!她说她也会想我,然后红着眼睛跑向她的家。
然而,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吻别竟会是我和代春晓之间的最后一次亲吻,就像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玩了很久,然后再用一个拙劣不堪的笑话提前结束了我们青春里最悲伤的初恋……
天气依旧阴沉着,我站在原地直到看不清代春晓的身影方才木然走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我不知道现在有多晚,总之我不想回家,便坐上公交车辗转又回到了经校校园。
梁海潮回家了,彭大庆和冯保卫也回家了,原本我告诉他们我今天就回家的,只不过临时改了主意又回到了宿舍。转念一想,大伟和小伟肯定还没有回家,他们买的是明天早上的火车票,我便重新锁了宿舍门,下楼去校园里溜达着寻找大伟和小伟的身影。
天色渐黑,此时因为已经放假的缘故,校园里没多少人闲逛,我独自穿过教学楼后门,远远望见小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便一路溜达着来到跟前。果然,小伟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蹲在篮球场边看热闹,孟虎和校队的队员还有几个老师在球场上来回奔跑着,浑身汗流浃背的样子。
我走到小伟身边,在他的背上轻轻捶了一下,小伟马上转过头,一看是我就惊奇地问我怎么没有回家,我说送完代春晓都不早了就回学校来了,小伟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位置,我们一边闲聊一边看着孟虎他们打篮球。
孟虎今天状态不错,大概是考完试心情也放松了,一会儿时间就上演了三次强力封盖,投球上篮也是气势如虹,我和小伟不由得用力鼓掌以示赞美。问及大伟的行踪,小伟酸溜溜地说大伟领着肖丽去外面逛街了,他一个电灯泡也不好意思跟着,只好来小操场看孟虎他们打球。
正说着,篮球场上的比赛已经结束,孟虎披着件队服朝我们走来。这家伙今天心情似乎不错,一边走一边还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势,双臂伸展,脚步轻佻,一脸傲气,真是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和孟虎、小伟三个人回到宿舍,难得大伟也早早结束了约会正躺在床上休息。孟虎在水房里洗了一通就回到宿舍收拾东西,捎带着问我们三个人愿不愿意到他家去玩。大伟和小伟明天一早要赶火车所以去不了,反正明天早上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便同意的孟虎的提议,待他收拾好东西就挥别的大伟和小伟,一起离开了宿舍。
从下午送完代春晓到现在,我感觉自己一直是迷迷糊糊的状态,似乎应该直接坐上班车回八里村的,想不到此时却跟着孟虎上了102路公交车。可能我现在真的还不想面对家里烦躁的环境,索性就去孟虎家散散心吧。
从经校到孟虎的家就是102路公交车从起点站到终点站,因为他们家住在师专附近的文渊路。下车后,孟虎带着我直接进了师专校门,经过师专教学楼、宿舍楼,再从食堂一侧拐过去,出一道小门就到了孟虎家的坡底下,他说他经常这样走,比走大路近很多。
孟虎的家是两孔传统的窑洞,不过仅占了一间,另一间堆放些杂物,窑洞一侧还有一间平房看来是孟虎和他的弟弟两个居住的,隔着玻璃窗户可以看见一张科比的海报贴在墙上。孟虎的父母和弟弟此时都在家里,看见我来孟虎她妈赶紧站起身,热情地把我请进家里面,连声张罗着让孟虎他们给我们俩弄饭吃。
这一家子四口人,一看就是一个型号的,全都是人高马大。我这样一个小不点站在期间,显得突兀又有点搞笑,好在他们家人都比较热情随和,我受到这种浓浓的、温馨家庭的气氛感染,很快便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晚饭吃的很愉快,虽然只是简单的土豆丝、米饭等家常饭食,但感受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相处方式,我的心情格外舒畅。
孟虎的家就是黄原地区很普通的人家,家里的经济条件看起来并不好,因为孟虎她妈身体不太好,所以家庭负担很重,好在孟虎和他弟如今都已经长大了,也算是把眼前的苦日子熬到头了。这让我想起我的家,虽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我的父母远没有孟虎的父母温和豁达,很多时候他们都显得愁苦而暴躁。当然,每个家庭有每个家庭的境遇,作为子女我们无从选择。
当天晚上,孟虎他弟孟刚跑去隔壁的发小家睡了,我和孟虎在外面的平房里睡了一晚。说是睡觉,我们俩倒是天南海北、乱七八糟地聊了半晚上,直到眼皮打架,实在扛不住了,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外面天气终于放晴了。我和孟虎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洗漱、吃饭,吃完饭孟虎的父母都各自忙活去了,我们俩又回到房间稍微缓了一两个小时,再次醒来时已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孟虎叫他弟联系了在附近居住的几个发小,五六个人兴致勃勃地跑到师专的小操场打篮球。孟刚因为身高和他哥孟虎差不多,因此对打篮球也是一副情有独钟的痴迷样子,据说这小子已经在师专篮球场打出了“板神”的光荣称号。而我,作为全场唯一一个啦啦队种子选手,也就只能在场外帮着捡捡球什么的,其他时间就是个观众。
中午十二点左右,我在孟虎家吃了午饭,谢绝了孟虎的再三挽留,一个人乘车回到了我的家八里村,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暑假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