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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温一壶爱情,下酒(1)

面对着变幻莫测的世界,他能够做的就是让她找到好的归属,从此结束漂泊。他内心交织的爱恨情愁全部折射在诗词书画里,流淌在酒杯里。他拼命地饮酒,温一壶爱情,就是为了忘却,有时候,忘却一个人,不仅仅需要时间,更需要毅力与装傻。

爱情茶道

离婚是女人先提出来的,无它,只是原本的激情被平淡的婚姻腐蚀得七零八落,再也创造不出曾经的浪漫与温柔。

女人回想着恋爱时的风花雪月,那时的她,一身小巧玲珑的紧身裙,他会用整个夜晚来夸奖她的美貌与温柔,那时的她,简直是他最爱的一只宠物,恨不得天天挂在身上。

不知何时起,她开始讨厌睡在旁边的这个男人,随随便便不说,脏衣服不洗不说,就连原来一天能说几百遍的“我爱你”,如今他也难开金口。每当月朗星稀的夜晚,女人总会用一种莫名的忧伤来煎熬自己。

终于,她提出了离婚,当时的他,正准备出门,她听见男人手提包落地的声音。好久,他勉强说:给我段时间好吗?

她点头,然后出了家门。

在朋友的宿舍里窝了一晚后,她才想起来好长时间没去看父母了。以前为了他,一直忙不过来,现在总算有机会了,她买了一大包的物品。

母亲出去了,父亲正在煮茶。

父亲见她回来,邀请她过来品尝。父亲擅长茶道,此时,他正在烹制一种甜茶,满屋里都是甜甜的气息。她坐在父亲旁边,一脸的无助和凄凉。父亲无语,等茶好了,为她沏了一杯,她端起来,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清爽。好长时间没回来,父亲的茶她也好长时间没福喝到了,她下定决心,以后会天天过来看他们。

父亲对她说:人有人道,茶也有茶道,这是一杯甜茶,就像生活或者爱情一样,开始时总会感到新鲜,彼此疼爱有加,甜蜜幸福。

她不知父亲在说些什么,只是像个小孩一样静静地听着。

父亲又换了一种茶,好像是苦涩的那种,空气都是凄苦的。茶好了,父亲继续说道:时间久了,日子便苦了,就像这茶一样,磕磕碰碰的多了,埋怨抱怨也多了,不吃苦,哪来白头偕老的爱情呢?

她喝了一口,感觉像极了曾经的心情。

父亲又倒了一杯给她,她喝了,味道淡淡的,好像是白开水。父亲又说:

是的,这是白开水,婚姻到了最后,就会从容得像一杯白开水,所有人的婚姻,无论开局多么精美出色,结局都会是一杯白开水,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有充足的心态来对待它。

父亲将一本书放在她的面前,这本书的名字叫作“爱情茶道”。父亲最后说:他昨天来过,给我带来了这本书,我们两个男人,喝了一天的茶。

女人慢慢地琢磨着三杯茶的滋味,然后有眼泪从眼中轻盈地淌过。

女人回家时,顺手带走了那本《爱情茶道》。

带着老伴去上课

他年逾七旬,早过了退休年龄,但他教的金属工艺学课程极好,在学生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学生再三挽留。学校征求他的意见,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尚好,便答应再教一年书。

妻子有病在身,时时刻刻离不开人照顾,儿女们在异乡打拼,鞭长莫及。他开始时考虑雇个保姆,谨慎地向保姆交代她的喜怒哀乐,包括何时吃药、何时进食等,但他就是不放心,上课中间曾经多次接到保姆的电话。老伴不喜欢生人,经常对保姆发脾气,一个来异乡打工的女孩子,如何受得了这种气,保姆要辞职。老人后来果断地做了决定:带着老伴去上课。

他知道这样做有违学校的教学规定,便去请求校长,校长说需要征求学生们的意见。老教授在自己的课堂上向所有的学生鞠躬,他讲述了自己的家事,请求大家谅解,因为老伴需要人照顾,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带着她。学生们都被他们的故事所感动,异口同声地同意了老教授的请求。

他便带着老伴去上课,他搀扶着她,颤颤巍巍地行走在大学的甬路上。他们是学生眼中最美丽的风景,许多人驻足观看,还有些学生过来帮助他们过桥。

老人精神矍铄,在课堂上淋漓尽致地讲解着自己掌握的知识。他的老伴,就坐在下面,一脸幸福地聆听。讲课中间休息时,老人会大踏步走到老伴跟前,与她交流自己的讲课内容,他会问老伴:今天讲得可以吗?有漏洞没有?老妇人点头,口齿不清地念叨着:很好,就是需要多喝水,粉笔末子会影响你的发挥。

许多学生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内容,但老人却一脸认真地倾听着,期间,他会给老伴喂水,还会仔细地替她整理一下衣领子。

每次课程结束后,他的老伴都会认真地帮助他整理课本与教材,还会慢腾腾地帮助老人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如果有学生过去帮忙,老妇人会十分生气地摆着手,在她看来,帮助他是自己的分内职责。

当所有的学生离开教室后,他们会相互搀扶着离开。他本来可以健步如飞的,但却显得如此小心翼翼,因为她需要他的小心呵护与照料。

他坚持了一年时间,在这一年中,他的课程多次被评为A标。无论刮风抑或下雨,他从来不会迟到,他精心准备自己讲课的素材,同时,悉心照顾有病的老伴,寒来暑往,从未间断过。

他们的相濡以沫感动了无数学子。

许多学子们将他的故事发到网上和微博上,网友们大发感慨:因为他们,所以相信爱情。

网友们被老教授的事迹感动,为两人相守一生的爱情拍手叫好,几乎每条评论都会有感动流泪的表情。“老一辈人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太多浮华的承诺,没有房子车子做依托,那么简单的幸福却朴实、真挚、感人、永恒。

这是一生的坚守!”

他姓章,江苏科技大学南徐学院金属专业老教授,他坚持带老伴上课的事迹感动了无数人,这是一辈子的爱情。

面对这样真诚的相濡以沫,我们不应该吝惜我们的眼泪与感动。这世间,最不该怀疑的就是朴素无华的爱情,只是我们总在爱情中掺杂了太多物质与诱惑,我们花了眼、瘸了脚、丢了灵魂。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缺少的正是这种大爱。

相视一千年

2011年,印度巴当哈古址出土了一批文物,令人叹为观止的不是古色古香的文化遗迹,而是在一处墓穴里发现了一大片的尸骨。尸骨凌乱地倒在地上,七零八乱的样子说明当时一定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故事,但奇怪的是,有两个尸骨的头颅对视在一起,即使尸骨的其他部位都已经零落残破,但头颅始终坚定地在一起,这让考古学家十分费解。

考古学家试图通过对历史古物的研究,揭开这段故事的真相。

距现在一千年,印度的朱罗国首都所在,这里接近佛塔,朱罗国的国王下旨在此处修建寺庙,而遗址所在地距离佛塔三百米。他们一定是施工者,想打通前往佛塔的地下室,要么是战争发生了,要么是出现了塌方,所有的人都被埋在里面,无人救援。所有人在面对死亡时都惊慌失措、无助哀号,唯有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在黑暗中找寻彼此的目光,直至氧气耗尽。

这是考古学家推测的当时故事的原貌。经过DNA检测后发现,两具尸骨一男一女,他们可能是一对恋人,被当局政府强迫进入地下通道施工,事故发生后,没有慌乱,只是相视着,他们相视了一千年。

这样的爱情素材绝对是头条,印度当地的媒体死追烂打,将这则故事神化、升华,直至出现多种多样的故事版本。有的说他们可能已经结了婚,想念家中的孩子;有的则说他们是私奔者,朱罗国允许情人私奔;更有人说这只是一种巧合罢了,在那样闭塞的环境中,他们相视坚守有何用处,只是徒劳,他们应该冲出去寻找机会逃跑。

着名心理学家坦尔却谈到了古代人与现代人爱情观的差别。这样的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前,绝对是真实的。他们注视着对方,其实是一种鼓励与分担,说明他们相爱已久,骨子里埋藏着彼此的爱。他们可以没有钱,可以身处绝境,但他们却将自己伟大的爱情故事传承了一千年。这是古代人的爱情观,他们可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现代人的爱情不可能如此。现在的都市生活物欲横流,试问,有哪个男人回家后,可以暧昧地注视自己的爱人十分钟时间?

所以说,结论就是他们是亲密的爱人。

坦尔的经典结论得到了大多数学者的支持,《印度时报》发起相视爱人十分钟的倡议,请求所有相爱的人回到家中后,深情地注视爱人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放下所有的委屈与不满,扔掉所有的自私与虚伪,就这样相视着,直至天荒地老。调查结果却发现几乎没有人能够做到。

一千年和十分钟,这就是古今爱情的差别。当眼眸触碰到对方的心扉,所有的爱恨情愁都已经不聚而散,留下来的,尽是虔诚、微笑与浪漫。

我渴望这种至真至诚的爱情。

温一壶爱情,下酒

1912年初春,杭州西湖畔,正值飞黄腾达之时的曾朴第一次遇到了朱筱凤。当时的她,甜美得娇艳欲滴,娉娉婷婷的身姿,顾盼神飞的眼神,一笑一颦之间,将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曾朴惹得眼神迷离。

当时的朱筱凤,刚刚从一场凄惨的身世中苏醒,摆脱红尘牵绊的她,内心深处虽然藏满了痛苦,但却不形于色,往事如同过眼云烟,没有在她柔美的脸上作片刻停留。她正为将来的生计发愁,准备在西湖边做一场别开生面的卖场,曾朴的身影掠入她年轻的眼眸里。

曾朴一看朱筱凤便惊为天人,他没有多想,便将一百多两银子放在她的眼前。朱筱凤感慨万分,无论如何也要为曾朴表演自己的才艺,也算是他接济自己的回报。

曾朴将朱筱凤接到自己的家中,她成了他的家仆,每天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天长日久,便惹恼了曾朴的原配李夫人。

李夫人生性泼辣,将曾朴先生管束得颇为严苛。她第一次见到朱筱凤时,便感到十分郁闷,时间长了,更是心神不宁。她想到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想到了将来种种可怕的结果后,她决定,找个机会将朱筱凤撵走。

那年冬日,雪花飘飞中,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到了曾家,此人叫蔡锷。当时朱筱凤正躲在自己的屋里看书,书意淋漓之时,她起身写下了一首诗,表达自己思念亲人的感叹。此时却听到外面匆忙的脚步声,仆人们窃窃私语着,朱筱凤是个爱凑热闹的角色,她躲在屏风后面暗暗观察,却发现一表人才的蔡锷将军,这一见,注定要成就一段爱的传奇。

蔡锷将军走后的某一日,雪霁初晴,李夫人便发现了曾朴先生写给朱筱凤的一首诗。这首诗就放在曾朴的案头,喜欢饮酒的先生一时忘情,竟然透露了自己对朱筱凤的爱慕之情。李夫人不能容忍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爱情故事在这儿上演,终于费尽心机地策划了一场与爱情有关的阴谋。

这场阴谋之后,朱筱凤跌入深渊,她离开了杭州,只身前往北京城。

她注定是男人眼里的名伶,天生的娇柔迷倒了无数众生。她在京师里迅速声名鹊起,头角峥嵘。而此时的曾朴先生,刚刚从一场沉睡的爱情中苏醒过来,他得到上司的提拔,成了杭州的一名高级官员。

朱筱凤从此后隐姓埋名,小凤仙成了她永远的人生代号。这个名字传至曾朴的耳朵里时,曾朴刚刚到北京城述职,他的心里只有乖巧的朱筱凤,根本容不下其她女子,他没有去八大胡同里拜访她,而是辗转身躯,重新回到杭州城。

蔡锷将军见到小凤仙时,魂不守舍,当他得知她离奇的身世后,更加爱悯有加,顾不得世俗礼仪,跌入爱河里不可自拔。此时的小凤仙看淡了世情,不敢答应一位将军的爱情誓言,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定,蔡锷将军左右为难之际,忽然想到了曾朴。

曾朴收到蔡锷将军的信时,不敢相信朱筱凤已经堕入了青楼。他扔了工作,撇了原配,风风火火地朝北京城赶,到时,却看到了两眼风雪冰霜的朱筱凤。

她翩翩身躯朝曾朴施以重礼,这种礼仪,来自江湖,来自无奈,来自漂泊。

曾朴潸然泪下,一朝之错,竟然让她错坠悬崖,如何回头是岸?

曾朴先生只顾饮酒,朱筱凤只管泪千行。泪罢,酒酣之时,万般无奈的曾朴忽然说道:找个爱你的人,嫁了吧。

朱筱凤神情错愕,她不知晓,曾朴所言那个爱他的人竟然是蔡锷将军。

曾朴不遗余力地撮合着蔡锷与朱筱凤的爱情,朱筱凤答应了曾朴的游说,从此后,成就了中国近代史上的一段爱情佳话。

小凤仙不知,曾朴内心深处十分痛楚,面对着变幻莫测的世界,他能够做的就是让她找到好的归属,从此结束漂泊。他内心交织的爱恨情愁全部折射在诗词书画里,流淌在酒杯里。他拼命地饮酒,温一壶爱情,就是为了忘却,有时候,忘却一个人,不仅仅需要时间,更需要毅力与装傻。

曾朴晚年多病,身体上的疾病,加上酗酒,终于积重难返,无力回天。

而他精心安排的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也在蔡锷病逝后结束。本来他可以找到小凤仙,将她接到自己身边抚慰养伤,但他没有,他只是将这种感情深埋在内心深处,等着酿成酒,芳香千古。

那个时期的爱情,注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而曾朴先生用最恰当的方式处理了他的情感纠缠,没有命令,只有成全,没有要挟,只有遥望。

1935年曾朴病逝时,小凤仙刚刚离开京师,准备去杭州城探望曾朴。她步态游离,不敢又不忍,终究没有再踏入曾家半步,只是在杭州城郊找了个破落的房子,从此后,江湖夜雨,再也不敢奢望另一场萍水相逢。

也许在他们彼此的心中,处理爱情的最佳方式便是:温一壶爱情,下酒。

最美丽的电话

我所在的医院来了一位患脑瘤的病人,一位妇女在丈夫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近病床,他们显然是农村来的,一股乡下泥土的芬芳。

他们家好像不太富裕,妻子一直在说:不行不要治了,我这病就是癌,我知道的,两个孩子还需要念书,又得许多的钱。

丈夫劝慰她:让人家笑话,哪有有病不治的。再说了,我已经跟二叔家说好了,他们支援我们一笔钱,无利息的贷款,包你能将病治好,至于钱慢慢还,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无论丈夫怎样开导她,她都是一脸无奈的苦样,她不太配合治疗,有好几次偷偷地跑出去张望。丈夫回来时总会向大家笑着解释:其实,她是在向家的方向张望,她一直想回家,想儿女们。

那天傍晚,我见丈夫拿着一款小巧玲珑的手机进来,他故意站在门口大声说着话:儿子吗?你妈没事的,功课做得怎样啦?家里的猪别忘了喂呀!跟妹妹说声,不要担心,好好复习,马上要考试啦!

然后他高兴地跑到妻子面前,对她说道:二叔刚才过来了,我没让他进来,他特意给我丢下一款手机,我以后每天晚上都会向家里打个电话,只当是向你汇报家里的情况,顺便也向儿女们报个平安。

妻子摆摆手说:又要花钱,那手机费不得交呀?

男人将手机装在袋子里,对妻子说:这你就不懂了,沟通无限嘛,电视里都说啦!

妻子要进手术室的那天,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走进病房,丈夫急忙站起来,笑呵呵地对大家说道:我的儿子和女儿。两个孩子跑到母亲身边,她挣扎着坐起来,两只手拉紧儿子和女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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