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星期前有人告诉她,她会任性到和一头狮子别气,那她会毫不犹豫的说那个人疯了。
可现在她在干什么,她在生一头狮子的闷气!
气着气着,她也不知道委屈从何而来,鼻尖唰的就酸了。
起先宋枝还只是无声的掉掉眼泪,哭着哭着她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觉得自己倒霉,本来爬山她就不大乐意去,还雪崩了,还被最好的朋友抛弃了。
醒来发现自己莫明其妙在一片沙漠,荒无人烟的什么时候死了都没人知道。
也许死后自己还会变成食物被野兽吃掉。
内心每天都是惶恐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不是有大黑狮子陪着自己,那她可能真的要疯掉了。
但是现在连狮子都欺负她,它都明白,她是个人,她需要同类才能安下心,可它就是不答应带她走出沙漠。
难道真的就要和一头狮子在沙漠里呆一辈子?
她怎么这么可怜!
季朽一开始也以为小家伙在和自己赌气,他故意在人身后撒娇卖好想逗人开心。
结果半天小家伙都不理他。
那他可就真没办法了,他以前的日子就是和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什么时候干过哄小姑娘这种事?
他想也许过一会小家伙就不生气,最多再等三天。三天后他体内的抑制剂就会消失,然后他就会带她回到城市。
这样小家伙就会开心了吧?
他这边想的正美,以为没多大事,然后他就耳尖的听到身前人啜泣的声音。
这下子季朽可就慌到炸毛了,他连忙绕到小家伙身前,只见人哭的双眼通红,还死死咬住嘴唇在克制自己。
他心疼地舔去她脸上的泪水,懊恼自己没办法用语言安慰她。
他只能轻轻把人拢在身前,无声的安慰她。
“呜啊啊…我要回家…我…我想回家…呜呜…我害怕…我不要…不…在沙漠呜…”
宋枝本来还想努力憋住,结果一被安慰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抱着大黑狮子趴在它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惶恐无措一经释放,止都止不住,大有哭到昏厥的架势。
而季朽则是被小家伙突如其来的痛哭哭到手足无措。他不禁自我怀疑,他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了吗?怎么小家伙哭的这么惨?
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用下巴轻蹭人头顶,安抚着小家伙的情绪。
好半天了,宋枝都哭到太阳快升到了头顶,肚子感觉到饿,才慢慢停了下来。
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肯定哭成了个大花脸。
反正在狮子面前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脸一抬,她撅了撅嘴委委屈屈的揉揉肚子:“饿了。”
大黑狮子顿时就明白她什么意思,想把她拱回洞穴就去找食物。
可宋枝现在就想黏着它,寸步不离的那种,一会都不能看不见它。
不然她就心慌,没安全感。
大黑狮子拱拱她,她又凑过去站在它腿边。
僵持了一会儿,大黑狮子妥协的转身就走,没再执意要她待在原地。
宋枝就满意的跟在大黑狮子身后,和它的尾巴玩得不亦乐乎。
季朽自己都没发现,他一路上总是用无奈又宠溺的眼神回头看宋枝。
看来今天不能吃肉呢,小家伙跟着呢,不能吓到她。
“你一个狮子不吃肉,整天和我一起吃素,这样真的可以吗?”宋枝嚼着沙榄看着同样趴在自己身边嚼沙榄的狮子说。
大黑狮子听到她的声音扭头很迷茫的看着她。
“哈哈你个笨狮子这都听不懂。”
宋枝也不想想,如果一头狮子能听懂人说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她在沙地上画了一只兔子,在旁边画了个做扑咬动作的狮子,然后歪头看着大黑狮子。
季朽无语,心想要是捕猎太血腥了又把你吓哭可怎么办。
他做了个凶凶的表情然后学着早上安慰小家伙的样子。
“好哇,你还笑话我。我现在才不怕你呢!”宋枝冲着大黑狮子做鬼脸,然后自己就先咯咯笑了起来。
就在他俩闹得正开心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响在他俩身后。
“看来我们季大首领还挺悠闲,美人在怀半点可不像是逃命的人。”来人声线温柔,语调缓慢好听,却处处透着股阴鸷,就像华丽的陷阱,引诱着人跳进去。
季朽立马防备的把小家伙挡在身后,凶狠的盯着来人。
大意了,和小家伙在一起竟然警惕心都降低了。
“哦?这么在意,都不让我见见?这可不太礼貌。”男人彬彬有礼地走上前,似是想绕过季朽窥一窥被挡在他身后的人。
“滚开,和你这种伪君子用讲什么礼貌。”季朽恼怒地挪着身,始终把小家伙保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