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等两人睡醒后,陈立对着阮福问道:“你为什么偷渡?”
“杀人,被通缉了。”阮福十分坦诚,黄兰仿佛也麻木了,见到杀人犯也没什么惊讶的表情。
陈立继续问道:“为什么不去金三角,跑这么远干嘛?”
“听人说,熊本县有个地下黑拳馆,国内一些官二代富二代常常结伴去玩,我想碰碰运气能不能结识一两个,这样我还有机会撤了通缉令,重新回到国内,说心里话,那人是真该死。”阮福苦笑着,随后一脸认真道:“高手,你能帮我吗?”
陈立没有说话,望向黄兰。
黄兰见他看过来,可怜兮兮道:“大哥,你说我是不是被骗了?”
陈立翻了翻白眼,“不是问你这个,除了挣钱,还有什么原因让你来偷渡。”
黄兰摇了摇头,坚定道:“就是想挣钱,爸爸嗜烟好酒,他挣的几千工资一半都花在烟酒上了,我弟弟乖,成绩又好,明年考大学了,但是他从小命不好,出生就有先天性哮喘,我想多挣点钱给他治病读大学,我高中学历……”
“停。”陈立喊话制止了她,从黄兰真诚的眼神,他能看出她没有撒谎,不过听她侃侃而谈,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短发靓丽女孩,维尼酒吧的郝小丽。
甩了甩头,说道:“先天性哮喘,普通医生去不了根的,不过这也不是啥大毛病,你让你弟弟多多跑步,就会慢慢改善的,实在不行,买个几十元的哮喘喷雾。”
黄兰叹了口气,“哎,喷雾一直有带的…….大哥,那你是来干啥的?”
陈立伸出一指做了个手势,意思不许问。
过了一会,黄兰又怯生生地道:“大哥,我能不能洗个澡,浑身难受。”她觉得陈立挺好说话,熟络地提了要求。
“行,我让人给你拿水。”说完,陈立往外走去,阮福起身跟在他身后。
没多久,混血儿应果送来了热水毛巾,还有一双男士木屐。
陈立站在工作舱,眺望着远景,一个懂华夏语的船员在一旁谨小慎微地诉说着,“我们现在已经过了公海,这一片都是经济区,东瀛海上自卫队对渔船基本不盘查,只要风速变化不大,后天夜里就能到鹿儿岛。”
陈立不动声色,往甲板走去,其他东瀛人站在一侧半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来到甲板,阮福便心痒地脱了上衣,露出一身坚实的曲线,对着空气呵哈练拳,来来回回那么几下,不多时,还扎起了马步,一边蹲着一边问,“高手,方便指导一二吗?”
陈立看了一会,摇了摇头,阮福现在的身手若是遇到同等级拥有内家心法的武者,胜算不会很高,当然与丰富的作战能力与打斗技巧也有一定关系。
内外兼修的武者一般在同等情况下较强,而聚气之术融合了两者的特性,内力增加的同时,体内的气流也在时刻滋养激发着身体机制各方面的潜能,但外观上却不会呈现出恐怖的肌肉线条感,与常人无异,颇有返璞归真之效。
他除了聚气之术,其他也不会,没有什么可以指导的,也不可能将聚气之术教给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
阮福见陈立摇头,也没有气馁,仍然扎着马步。
过了一小时,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海面,陈立兴趣乏乏,神识见到应果匆匆地从生活舱搬出了洗澡水,应是黄兰洗好了澡,便动身返回了舱内。
黄兰此时盖着棉被,躺在被窝里,露出一小段嫩白的香肩,脸上素颜却也清纯可人,微湿的长发斜在一边,见陈立进来,害羞地唤了声,“大哥”。
被比自己年龄大的女生喊哥,陈立心里难免嘀咕两声,倒也没有排斥,回到自己床上,闭目进入修炼。
“大哥……哥。”黄兰喊了两声,见陈立不作答,面色踌躇着,紧紧咬着下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两颊瞬间绯红,掀开棉被只穿了一件白色抹胸和一条黑色内裤,慢慢地爬向陈立的床,上半身刚刚过去,便听见陈立凛冽地声音,“回去。”眼睛都没有睁开。
“哥……我是干净的,我从来没有谈过对象,我想了很久,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黄兰显然被陈立的口气吓坏了,略带点哭腔。
“不准哭,不需要你报答,下船后我会给你10万,留给你弟弟读书,然后你直接去出入境管理处自首,让他们遣送回国,不要再想着偷渡出国挣钱。”陈立面对哭哭啼啼的女生,还是容易心软。
“哥,我知道了。”黄兰返回自己床上,轻声抽噎了一会,诺诺道:“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能。”陈立开口拒绝。
黄兰乖巧地哦了一声,将棉被蒙住了头,在被窝里偷偷抹着眼泪。
正午,应果端来了海鲜,水果,米饭,还有几道小菜,阮福闻着香就进来了,陈立也上桌吃了几口。
见黄兰和阮福吃完饭,陈立将应果唤了进来,说道:“你从现在开始一直到鹿儿岛,说一句东瀛语然后翻译成华夏语,想到什么说什么,说一遍就行,你只管说,不用问我听不听得懂。”
“好的。”
自下午开始,陈立坐在床上一边听着应果的声音,一边开始了修炼,黄兰和阮福偶尔也会听几句,但是这种方法他们能记住的极少。
自从不住底舱这个恶劣的环境,仿佛时间就快了好多,两天时间匆匆而过,期间有人来通报底舱有几人得了流感,陈立也吩咐船员拿了几盒药下去,便不再管,他觉得问心无愧,里面起码有一半是弃国之人。
就要到达鹿儿岛了,陈立想了想,从床底下拿出箱子,随手一摁打开,有300来万,从里面拿出23万,给了阮福13万,对着他道“这是你的路费加上1万刷卡费,至于其他的钱……”
“高手,够了。”阮福明白没有自己出手,对方照样易如反掌,理应是对方的。
陈立并不觉得自己小气,萍水相逢而已,瞥了他一眼,心想:也算明白人,若是自己顺利完成任务,到也帮你想想办法,假如真是冤枉,找关系帮你去了通缉也行。
想着,转身给了黄兰10万,“回去给弟弟读书用。”黄兰千恩万谢地收下。
渔船在鹿儿岛附近徘徊了一阵,捕了几网海鲜放在甲板做样子,凌晨,到达一个破旧漆黑的港口,渔船抛锚定住,陈立站在甲板上,让阮福带着黄兰先走。
两人也没什么行李,手中一个小黑袋,匆匆下了船。
接着再让船员将偷渡客一个个释放出来,离开了这里,船员不敢不从,轮陈立最后一个人,只听他一脸认真道:“箱子在我床底下,再见。”话音未落,跳下甲板,转瞬消失在港口。
北野田见他只着一件衬衫,300多万也装不进口袋,等他离开后,才迅速带着几个船员找到箱子,锁口被捏成烂泥,废了好些力气才打开,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北野田气愤地喊出七个字,“华夏人言而无信!”只见箱子里,满满的都是死掉的鱼虾蟹。
这可冤枉了陈立,他只说了考虑而已,何况陈立大发慈悲,没有灭口,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恩赐了,实在是这几日伺候的满意,才让他断了杀人之心。